缺乏物证，程智他们便只好从人证入手。

  经过对烤鱼店员工的走访，竟有个出奇一致的现象得到了证明——岳阳在事发当天多次走出包间，在窗户附近来回晃悠。

  “挺反常的，一般顾客也就出来一下去个卫生间什么的，她是出来了好几趟。”

  一名员工说道。

  “对，我们还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她说没事，表情看起来挺不自然的。我们几个还讨论来着，觉得她挺奇怪一人。”

  另一名员工补充道。

  “她出来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你们还有印象吗？”

  付霆鸣问。

  “就是吃饭开始没一会儿吧。后来她就进屋没出来，再后来就是发生中毒了。”

  两名员工回答。

  “这里面似乎又有复杂的人际关系？”

  程智和付霆鸣对视一眼。

  两人刚到医院准备找岳阳了解情况，就看到了卢漪站在病房附近。

  “你怎么也在？”

  付霆鸣走上前问。

  “付警官？果然......”

  “什么？”

  “我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一次简单的意外事故。”

  卢漪耸了耸肩说：“这次一氧化碳中毒的正好是我妈负责的病人，我来给她送点东西，顺便打听点情况。毕竟.....出事的时候我和蒲煜姐也在嘛。”

  “你俩这是去吃烤鱼又碰上事了？”

  程智问。

  “是的程警官，请叫我们行走的案件起爆器。”

  卢漪的自我吐槽逗笑了众人。

  “你怎么这么能自嘲？”

  付霆鸣笑着问。

  “不是吗？还记得那次火锅店爆炸不？事不过三，再这样我和蒲煜姐真就不敢一起去吃饭了。”

  卢漪满脸的无奈。

  “倩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给我们个准信儿！”

  大嗓门声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是邓屏！他又来找事了。”

  看到邓屏对着妈妈气势汹汹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事，有我们在。”

  付霆鸣快步上前。

  “邓屏，我说过多少次了？什么时候醒、能不能醒都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你不是医生吗！你干什么吃的！”

  邓屏打断了正在说话的董若宁。

  “你要是这态度，那咱们没法交流。”

  董若宁转身就要离开。

  “邓屏，你是不闹事就过不下去了？”

  程智问。

  “警官们.....你们怎么来医院了？”

  邓屏气势下去了一些。

  “来找岳阳的，正好你也在。”

  “阳阳.....她怎么了？”

  “她和你们之间，关系融洽吗？”

  程智问。

  “融洽，我们关系很好的。”

  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是刘愚。

  “愚哥！”

  邓屏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跑了过去。

  而刘愚口中的“融洽”，卢漪一听就识破了。

  “倩倩和岳阳都是你们的主播吧？”

  卢漪没有拆穿，而是继续问。

  刘愚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我们最得力的干将。”

  “那现在可谓损失一员大将啊。”

  卢漪说。

  “两员大将吧，阳阳的身体状态也不如从前呢。”

  刘愚回答。

  “那她们两个的关系如何呢？”

  卢漪又问。

  “啊.....既竞争又合作吧。”

  刘愚不以为然的说：“在自媒体这一行，很常见。”

  “你们平时是怎么分红的？”

  听出了卢漪的引导性意思，付霆鸣问。

  “就.....我们俩运营的占比波动不大，剩下的就是她俩竞争了。谁直播时收到的礼物多，后期分成就越大咯。”

  刘愚回答。

  “这话倒是不假.....”

  卢漪暗忖。

  “你们.....是在怀疑我吗？”

  岳阳不知何时推着轮椅过来了。

  “有什么疑问，你们不如直接问当事人呗。啧啧，女人之间的事啊。”

  邓屏撇着嘴说。

  “对于倩倩发生的事......你怎么看？”

  付霆鸣问完，卢漪就共情到了一股幸灾乐祸的快感。

  “什么怎么看？我们是好姐妹，能不替她难过和担忧吗？”

  岳阳说着，声音竟然还哽咽了起来。

  卢漪大为震惊，觉得岳阳和邓屏在表演能力上真可谓不相上下。

  “当什么网红主播，直接去当演员好了。”

  卢漪在心中吐槽着。

  “事发当天，你开始吃饭后不久为什么屡次出屋？”

  程智问。

  “就.....觉得有点憋闷啊，出来透透气什么的......”

  岳阳的语气明显有些心虚。

  “刚开始吃饭就出来透气？”

  “不行吗？我出还是不出需要报备吗？”

  岳阳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看了一下你们之前的直播回放，还有一些视频。恕我直言，你的播放量和倩倩的相比有些悬殊。”

  付霆鸣说道。

  “那......那又怎样？数据能说明什么？”

  “对于网红主播来说，数据不是很关键的衡量标准吗？”

  卢漪开口道。

  “我是来配合你们调查的，不是来被你们羞辱的！”

  岳阳愤怒的站起身。

  “阳阳，对警官不要这种态度。”

  刘愚看了她一眼说。

  “态度？那别人对我呢？别人对我是什么态度？你们对我是什么态度！”

  岳阳突然对着刘愚发起了脾气。

  卢漪感觉得到，这股怨气绝不是短时间形成的，而是有着量的积累。

  “你怎么和愚哥说话呢！”

  邓屏插嘴道。

  “怎么，我和他之间还有身份等级吗？”

  岳阳的眼泪眼瞅着就流了下来。

  卢漪共情到的委屈，并不是因为语言和身份上的羞辱，而是更像......

  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拥有的感受。

  从事情发生后，刘愚就总是在关心着倩倩的情况。

  如今岳阳对刘愚又是这般委屈，难道又是情感问题引发的事件？

  卢漪琢磨着，决定还是问个明白。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邓屏又冲出来问。

  “没有问你，我在问刘愚和岳阳。”

  卢漪无奈的说。

  “愚哥是我们老板！这是有什么可......”

  “他答应要娶我的。”

  岳阳的话语瞬间让气氛沉寂了下来。

  “你.....胡说什么呢！”

  邓屏张大嘴问：“愚哥，她是不是出问题了？”

  刘愚倒是面不改色，但情绪上稍微有些低落下来。

  “阳阳，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你......”

  “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年纪轻轻又有学历，怎么会甘心来当只能对着镜头扭来扭去的主播？”

  岳阳愤怒的哭着说：“是你说想做自媒体，想做出点样子给所有人瞧瞧，我就想着尽全力帮助你！我长的还是不错的对吧？最初的观众是不是我拉来的？可是你认识倩倩之后一切都变了不是吗？你只是在利用我对吗？”

  “我爱过你，这是真的不就够了吗？谁能保证爱是永存的？”

  刘愚叹了口气。

  “这不是爱永存与否的问题，是你，移情别恋！见异思迁！”

  “所以......你就对倩倩下手了！？”

  信息接收的太多，但邓屏只能联想到这一点。

  “这个姑娘，说来说去不是把自己又绕进去了？”

  程智边皱眉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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