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辛听完之后，表情并无太大波动，只望着陈圆圆问道：“可否详细说说？”

陈圆圆便将自己看到的仔细说了，还说了离开的时候，正巧见到楼望阁和白如霜正在院子里，看样子二人关系很好，有些亲密。

“我总感觉冷月和楼望阁其实都注意到我了，但是却没有管我，而是任我大大方方的看。”陈圆圆狐疑的撑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良久后，一锤定音，“就是看到我了。”

殷素素抿唇，楼望阁还好理解，毕竟她身边的人估计他都查清楚了，想利用她将白如霜和他在一起的消息传出去，这无可厚非。

但是冷月，冷月想干什么？

“若是我平常要打探消息，肯定不会这么大咧咧的，这次主要是我就是来买个东西，无意间碰上了，那我就看上一眼，结果人家也没管我，我便多看上了几眼。”陈圆圆接着说道。

殷元辛听罢后，拱手说道：“我知道了，多谢师姐。”

陈圆圆摆摆手，道：“阿蛮哥哥不客气，这是应该的。师妹，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

“嗯，师姐路上小心些。”殷素素将人一路送到了府门口，才转身回来。

冷月自甘为妾是她没有想到的，这个女人清冷孤傲的很，应该不愿意低人一等。

再说查到了白家案情的消息，这就更可笑了，姜夫人那条线索被她断了，大理寺少卿陆驿与白如霜不对付，萧景昀更是跟白如霜闹掰了还没有和好，白如霜从哪儿能得到消息，不会只是说辞吧。

殷素素脚步一顿，冷月这是故意的，故意说为妾，然后又让人看到了。

她师姐陈圆圆的身份，说不定楼望阁早就告诉过冷月了，若是冷月故意利用倒是能说得通。

冷月想让她娘提前知道，继而跟便宜爹闹一通吗？

殷素素想罢，脚步匆匆的赶紧回了自己的院子，结果大哥已经不见了踪迹，殷素素只好又从院子里出来，直奔梧桐苑。

梧桐苑内，殷元辛坐在下首的位置上，表情看不出喜怒，但真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暴风雨前的征兆。

在殷素素的记忆里，她的大哥基本没怎么发过火，永远都是一副淡定自持的模样，但殷元辛也不是泥捏的菩萨没脾气的，一旦发火，根本无人承受得住。

殷素素手抓着门框，迟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秦思霜见了，招了招手，将殷素素叫来了身边，拉着她坐了下来。

“娘......”

“娘都知道了。”秦思霜摸了摸殷素素的头发，将人揽在怀里，轻声道：“娘是当家主母，又不可能吃亏，她若是要用旧情进门就进门，这后宅里是我说了算。”

“可我怀疑她不止是想为妾。”殷素素咬了咬唇，趴在她娘的膝盖上，低声说道。

殷元辛抬眸望着他娘说道：“娘，白家案子不好翻，除非景昀肯帮忙，但是眼下他应该不会帮忙了。我怕的是，这白家会将殷家连累进去，毕竟当年的贪墨案惹了众怒，好不容易平息了下去，谁也不想翻出来。”

秦思霜心跳犹如擂鼓一般，慌忙问道：“你是担心我们会被那冷月牵连？”

殷元辛不置可否，其实按照他的想法，直接和离才是最好的。

他爹那个拎不清的，若是能说通他就放弃这个想法，若是说不通，他非要将人抬进门，那他们分出去住也不是不可以。

他殷元辛也撑得起门楣，不需要靠长辈的荫蔽！

秦思霜握着自己儿子的手，又拍了拍殷素素的肩膀轻声道：“我知道你们是在为我担心，我也知道你们不想瞒我，所以后面的你们便不用管了，我自会处理。”

其实她母亲当年也算是精挑细选了这门亲事。

家中婆婆虽然不好说话，但到底也不敢苛责儿媳。兄弟三个，却早已分家，嫁过来之后，只管自己宅子里的事，一生倒也顺遂。

可惜她母亲不知道，这小家族也有小家族的糟心事。

一会儿之后，殷元辛便带着殷素素离开了，剩下的便交给秦思霜自己做决断。

殷素素咬着唇，走在她大哥的身边，低声开口道：“我以为大哥会私下里处理，不会让娘忧心。”

“阿蛮，若是我们都知道，而娘被蒙在鼓里，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耻辱，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在自己的儿女面前抬头。”殷元辛说道。

“哥哥，这件事最后到底会怎么样？”

真到了这一步，殷素素心中有些慌，她担心书里的剧情会出现，所以她想让她娘和离。

“其实很简单就能猜出来，娘不会做什么，估计爹提了，她也会同意。”殷元辛说道。

“为什么？”殷素素不明白。

“因为你我。”殷元辛说道，“父母和离，家族不睦，会坏了我们的名声。我至今还未殿试，无官位在身，你又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娘自然要考虑我们。”

殷素素红了眼，咬牙道：“一刀宰了冷月算了。”

“大盛律法治天下，没有私自寻仇杀人的说法，再说了，这事情的源头在爹头上，你还能弑父吗？”殷元辛叹了一口气，就算真要动手，也是他动手，怎么能让妹妹动手。

“那大哥，真的没办法了吗？必须要让冷月进门吗？冷月要是进门，白姑娘也会跟着进来吧。”殷素素皱眉，一想到这里她就窝火。

“一个妾而已，打帘子的。每日请安，奉茶，我就不信那白姑娘的师父真的做的出来。”殷元辛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眸光悠远，望着院子里盛开的几朵鲜花，一字一顿地接着道：“她肯定还有后招，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通过殿试，进入翰林院，若是可以外派的话最好。”

“外派？”殷素素问道。

“若是我外派了，就直接带着你和娘离开京城。”殷元辛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哥哥，我忽然想通了。”殷素素说道，“有些事情女儿家做更加方便，冷月要进门要庇护，我却偏不要她进门。京城不是江湖，也不是她说了算。”

冷月白如霜这师徒两个，也该是时候开始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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