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真走了过去，轻扫了扫殷素素肩膀上的雪，低声问道：“还散心吗？”

殷素素眸光忽然一顿，透过赵念真的肩膀，看向她的身后。

“喵~”

赵念真反射性地立刻转身望去，而后面色一白，惊吓道：“那只黑猫？”

“是。”殷素素一点头，几乎是立刻摸到银针，直接屈指弹出。

一声极细微的声音响起，银针被一个小石子弹开，紧接着那黑猫威胁似地朝着殷素素龇牙咧嘴哈了一声，然后几步便溜走了。

殷素素勾回银针，望着隐秘处，目不转睛。

“谁在那儿！”赵念真皱眉轻喝了一声。

隐秘处积雪簌簌落下，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妪缓步走了出来，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殷素素和赵念真之后，嘴角一咧，露出一嘴的黄牙。

殷素素眼睛倏地瞪圆，几乎是同一时间，拉着赵念真猛地一个跃起，往旁边一闪。

不知何时，黑猫已经悄无声息地溜到了她们的身后，爪子已然全部伸了出来，在这冰天雪地里，泛着摄魂的寒光。

赵念真面色一变，与殷素素背靠着背，警惕地看着老妪和黑猫。

“反应的挺快。”老妪缓缓开口道。

赵念真一怔，不由得低声道：“阿蛮，这声音是不是有些不太对......”明明是一位老妪，但是那嗓音却像是一个成熟女子的声音，甚至自带一分贵气。

殷素素望着老妪，试探地开口道：“徐太妃？”

赵念真倏地面色大变，惊吓得立刻看向那老妪，喃喃张口道：“徐太妃？”

那老妪下颌绷紧，微掀开沉重的眼皮用那双眼睛盯着殷素素的时候，殷素素直觉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

就在这时，忽地微风一起，一小撮雪顺着旁边院落的屋檐洒落了下来。

“谁在那儿！”

殷素素忽地出手，直接屈指弹出银针，毫不留情。

一道身影忽然从屋檐上落了下来，正是张朝，此时他正铁青着一张脸，目露不快地瞪着殷素素。

殷素素眸中带笑，讽刺地看了一眼张朝后直接道：“张大人不是要抓黑猫吗？快抓吧，另外此老婆子也要立刻抓住，我怀疑她就是杀害柳嫔娘娘的真凶。”

张朝眉头一皱，刚要开口的时候，殷素素倏地打断了他。

“张大人负责保护淑妃娘娘和柳嫔娘娘的安全，如今见到案犯为何不抓，还待何时？”殷素素逼问道。

张朝咬牙，只好冲老妪冲去。

老妪冷哼一声，手一招，黑猫“喵”的一声，瞬间冲了过去，锋利的爪子对准了张朝的脖颈处。

张朝一个反身抽出背后重剑劈向黑猫，黑猫灵巧避过，在张朝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后，稳稳地停在了老妪的肩膀上。

“张大人，一定要抓住人啊，我和念真这就去搬救兵！”殷素素高喊了一声，拉着赵念真就迅速跑开了。

老妪冷冷望了一眼，转身就要走。

“休要离开，你到底是谁？你真的是徐太妃？”张朝面露怀疑地问道。

只是，他怎么没听过徐太妃会武，还养黑猫啊。

原本他只是路过看到殷素素，好奇蹲了一下看看此人到底有没有问题，结果殷素素没问题，他倒是蹲到了一只黑猫！

“无知蠢货。”老妪骂了一句后，立刻离开了。

张朝咬咬牙，只好紧紧追上。

这边殷素素喘了一口气，望着赵念真道：“也不知道张朝能不能抓住那老婆子......”

“我看难，那老婆子好像实力不错，尤其是身边黑猫，更是厉害。”赵念真喘着粗气道。

“黑猫？”

殷素素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去。

“谢大人。”

殷素素见是谢俞，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又赶紧道：“你来了正好，张大人追黑猫去了，黑猫是一个老婆子的，老婆子武功颇高，也不知道张大人能不能应付得来。”

谢俞拧眉：“他自己应该应付的来。”

殷素素一诧，继而想到了谢俞现在满心满眼的应该都是要查谁杀了程月茹，至于其他人，他还真懒得管。

“你说的锻造剑的铺子我找到了，因你提醒，所以我们去得快，半路将人截了下来，我仔细问过了，一口咬定是你去定制的。”谢俞望着殷素素说道。

殷素素掐着腰，直起腰身，都要气笑了：“怎么可能会是我？”

“确实不是你，他说的时间对不上，那几日，我有监视你。”谢俞直白地说道。

殷素素微一咬牙，暂时压下火气，道：“锦衣卫还是有点逼问的本事的吧。”

“刚刚给我飞鸽传书了，问出来了，过来定制的是一名男子，应该是与你对战过，所以剑的模样看的十分仔细，只是无论用什么材质，都无法做成跟你一模一样的剑，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换成了别的材料。”谢俞说道。

殷素素无语笑出了声：“所以，还真是打定主意将此事推到我身上了啊，让宁王与你恨我，欲除之而后快？为什么要绕一个圈这么麻烦？”

“不是绕圈，一箭双雕罢了。”谢俞说罢，转身就走。

殷素素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双眸微凝紧紧盯着谢俞问道：“谢大人，你要去做什么？”

“无可奉告。”谢俞冷声道。

“你清醒一点，不要意气用事。”殷素素沉声说道。

“这一趟，我必须去。”谢俞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殷素素，“若是能有人可以为我们报仇，那也应该只有你了，我欠你的人情我记着，我的人也记着了。”

谢俞说罢，继续坚定地往前走去。

殷素素面色一白，有些不忍地看着那道背影，不禁喃喃道：“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程月茹对他也不过只是利用罢了，何必为此丢了命。

“阿蛮，他要做什么？”赵念真慌乱地问道。

“他......要去杀人。”殷素素低声说道。

“为什么要杀人？”赵念真问道。

“爱错了人。”殷素素说着，转头望着赵念真道，“走吧，去找陆大人或者我哥哥，我看那个张朝怕是真的应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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