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两个时辰前。

  萧山亲自盯着何硕的内侍给探子们喂上软筋散，他才离开审讯室，去找到何硕。

  何硕一看见他，还是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萧山无奈的笑他:“想哭就痛快的哭，哭完了，以后都别哭了！”

  何硕一下闷笑起来。

  他问萧山:“萧二哥，我该怎么配合你？”

  萧山说道:“你给皇帝写一份折子，就说，你要修建水渠，引沧河水灌溉天间府农田。请求朝廷拨款、拨人马。语气要娇纵，和你以前跟他相处一样。”

  何硕笑起来，笑到咳嗽，他说道:“那他，肯定不会答应啊！”

  萧山回他:“他拒绝的越坚决越好！”

  “等他拒绝了  ，你再说:那我就抄天间府富豪的家，募集钱粮！要搜集灾民组建徭役队伍！我就是被人打死了，我也要去干！”

  何硕又笑起来，拍着腿说道:“那他，肯定愿意！大力支持我去抄家！”

  萧山也笑起来，说道:“要的就是他同意。这样，我们再处理这些豪绅，他们去告状，皇帝就不会信了。”

  何硕笑出了眼泪，说道:“好，我现在就写！”

  何硕写写停停，将近一个时辰才写完折子。他这个身体确实亏得太厉害！

  何硕拿到折子，命令他的内侍送到驿站。萧振洲亲自看他把折子交出去，再亲自陪着他回来。

  探子们恢复过来后，萧山亲自动手给解了绳子，安排了一餐好饭。

  由萧振洲陪着这一次需要回京的探子，一路前往京城，“汇报”何硕的最新消息。

  第三天，探子和皇帝的批复一起回来了。

  皇帝说:“没钱！没粮！没人！”

  六字真经！

  何硕再次上折子:“皇兄，你个大骗子，你没钱还老是四处干架！你要不给我钱，我可就从城中豪绅那里‘募集’！激起民愤，误伤了我，母后饶不了你！哼！”

  三天后，皇帝的批复随同一块儿金牌一起送来。

  皇帝说道:“允了！赐你免死金牌一块儿！”

  萧山拿着金牌笑道:“妥了！”

  六月十五日，萧山带领众战士，换上亲王护卫铠甲，举着免死金牌，抄查县衙和府衙，收获鱼鳞册。

  又将府衙大牢打扫干净，征用了。

  六月十六日，萧山带领一百护卫，挨家挨户敲门:

  “硕合亲王有令:六月十六的月亮特别圆，王府内特设宴席，召集各位爱卿前来宴饮，以解思乡之苦！”

  “请务必带上田亩地契。对，按照鱼鳞册上来！如有不从、弄虚作假者，褫夺家产，严重者斩立决！”

  大部分士绅还是蛮识趣的，乖乖带了要求带的各类地契，聪明的还带了大量银票，自己驾车前往王府。

  也有刺头。比如城东第一大户——王家。

  王家家主王奎，是当朝平章事王源的亲哥！

  王奎穿戴整齐，肃着脸，身前捧了圣旨，大马金刀的坐在垂花门下。

  萧山进门叉手行礼，说道:“想必王员外已经得了消息，咱们走吧！”

  王奎抖了一下腮梆子，从牙缝里嗤笑了一下，说道:“区区黄口小儿，也敢在我眼前逞凶！可知道我是谁？”

  萧山错愕的看着他，说道:“您是王爷一同赴藩的王公吗？那真是失礼了！”

  王奎傲慢一笑，抬高下巴说道:“也差不离！”

  何硕的随身内侍上前来，插手一礼，说道:“您不就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富户吗？”

  “俺们可都听说了，王大人对亲属全都要求特别严，不准恃权生骄！”

  萧山假装一怔，说道:“哪个王大人，比硕合亲王都权势大呀？”

  内侍答道:“平章事王源王相公！平时藩人劫掠，都不进他们家门儿的。”

  王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萧山直起身子，一按刀柄，呵道:“兀那无耻之徒！通敌叛国，竟敢明目张胆耀武扬威！拿下！”

  一百护卫“呼啦啦！”冲进王家，将王奎绑了，阖府一百多口也都绑了，塞住嘴巴，押进府衙大牢。

  接着带人返回，翻箱倒柜，物理意义上的掘地三尺，将王府深藏的各类宝贝搜集一空，宅子也砸了，值钱的全都收入器灵空间。

  你可别说，还真搜出了王家与藩人的来往信件，多达上千封！

  接下来就容易多了，不用请，剩下的豪绅全都自动自觉带齐活地契和银子，赴宴。

  夜幕降临，亲王府外院的空地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豪绅们席地而坐，一人面前一碗散发淡淡酒味儿的白水。

  何硕斜靠在摇椅上，抱着一大罐子点心，悠闲地摇晃着。

  在其身后，刚赶来的萧海拿着一个算盘，戴着蔑笠，端坐在案桌后面。

  刘福也全副武装，遮住头面，帮他翻着鱼鳞册。

  萧海算一家，就随手扔几张甚至几十张地契进火堆。再唰唰写张新的，盖上天间府南衙大印，随手递给刘福，刘福再递给地上豪绅。

  接到地契的豪绅全身哆嗦，眼含泪水。

  全他老母的褫夺了！

  就留了朝廷规定的基本田亩！

  尤其是这几年因天灾强占的田地，都没了！

  苍天呀！你瞎了吗？！给你的供奉不管用了吗？

  何硕好似听到了他们的心声，将免死金牌和皇帝的批复用托盘盛了，让内侍端给每一位豪绅细观。

  他慢悠悠地说道:“哼！在这里，本亲王就是天！是天道的小儿子！”

  “本王警告你们，安心待着，好好种田经商，莫想着离开天间府！奴仆侍卫通通不可！一旦发现有私逃的，王家，就是例子！”

  豪绅们哆嗦的更厉害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

  全部核算完，豪绅们拿了新地契打算离开。

  何硕咳嗽了一声，说道:“明日开始，各户立粥棚，广施粥！”

  “十日后，本王亲自主持修建水渠、引沧灌田的破土仪式！”

  “招揽流民有功者，本王自有封赏！不尽心者，自有惩罚。”

  刘福又每人发了一张统计表:谁家有几担粮、多少银、按千口流民记可以支撑几天，登记的清清楚楚。

  “这碗水酒，大家还是喝了吧，我这里最后一坛子清酒兑给了你们，别浪费了……”

  何硕有气无力得闭上眼睛，轻轻摇起来。

  豪绅们咬牙端起地上的碗，一饮而尽，低头请辞，倒退着出了王府。

  第二日，天不亮，豪绅们就安排了家仆带齐材料，在王府护卫的指挥下，在三个城门口搭起粥棚，午饭前煮好了第一批粥。

  另有兵士骑马边跑边喊，散播施粥的信息。

  先是附近的流民前来，喝了一顿饱粥，消息迅速散播。

  萧山的人开始维持秩序，登记流民信息。

  有劳力的统一编号、统一编队，每人发了工具，凿洞掘井、运土搬石、搭架支木，修缮城墙。

  只要家里出得起劳力，攒到积分，就可以到王府设的棚里领干粮、领肉干、甚至还有蔬菜、水果。

  有捣乱的，立即拿下，鞭打十下！在这光景，十鞭可会要了人命！

  在第一批捣乱的被打了后，流民们变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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