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华宇大厦，再次踏进曾经工作过六年的地方，居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公司的前台还是那个小姑娘，看到李清文时亲切地问她：“文总监，您今天怎么来了？”

  李清文上身小西装配白衬衣，下身一条修身银色过膝裙，脚上踩一双白色高跟鞋。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睫毛弯弯浓密，红唇鲜艳似火，皮肤白里透红。

  就像是即便被华宇赶出公司、被周家赶出豪门，也一点儿也没影响她的精神状态。

  李清文摘下脸上的墨镜：“眼力这么好，我头发扎起来、戴着墨镜你还能认得出。”

  小姑娘笑笑：“您是大美人，平时我就没少盯着您看。”

  李清文瞥一眼右侧入口的闸机：“帮我打开。”

  原本脸上还挂着微笑的小姑娘，顿时摆出第二副面孔：“文总监，您有预约吗？”

  李清文摇摇头。

  小姑娘公事公办道：“那不好意思，没有预约的话，是进不去的。”

  李清文伸出手，拿起她胸口上的工牌瞧了一眼，喃喃：“不是一口一个文总监，既然还当我是华宇的人，就不要卡我。”

  小姑娘拿回工牌：“不好意思，李小姐，您要是想上去就得预约，要不……您给谁打个电话看看？”

  就在这时，“哟，这不是我们的文总监吗？”

  一道略带挑衅的女声传来，清脆而尖锐，瞬间吸引了大厅内来往客人和职员的目光。

  姚倩身着一套红色西服，身后带着一群人力资源部的组员，人手一杯咖啡，谈笑风生地从外边走进来。

  大宾看到李清文，热情地朝她喊了声：“老大，您来了？”

  姚倩回头看她一眼：“喝我的咖啡，喊别人老大？你给我吐出来。”

  大宾撇撇嘴。

  玥玥一语道破：“清文姐没有提前预约吗？没有人带，好像进不去的。”

  李清文看他们一左一右，前前后后地拥着姚倩，目光落在姚倩身前的胸牌上，牌子上标着：总监。

  “恭喜姚总监，守得云开见月明呀。”她微微一笑。

  姚倩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不得感谢你么，你不走我可坐不成。怎么几天不见，外边找不到工作，又来华宇应聘啊？”

  旁的人笑了一下，很快就噤声了，生怕卷入这场风波。

  李清文面无表情地看着姚倩，语气平静地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幽默的？印象里你总是阴着脸，好像家里揭不开锅的样子。”

  姚倩现在根本不生气，完全不Care这些话。

  她上前一步：“想我带你进去不？大宾，把包给她拿着。”

  大宾手里的红色包包，牌子是香奈儿，款式时尚奢华，是姚倩最近换的。

  李清文没有接，垂眸看了眼：“下楼喝咖啡还要拿着包，姚总监时尚归时尚，带头破坏华宇的风气可不好啊。”

  姚倩啧了声，眉头一挑，哂笑道：“少见多怪。你还想进来不？”

  姚倩示意大宾，大宾递出手里的包包。

  李清文实在没忍住笑，目光落在那只精致的包包上，没有犹豫太久，她伸出手接了过来。

  姚倩满意地笑了笑，往前走去，只是还没走两步，又挑剔起来手中的咖啡：“有点凉了，不好喝，谁帮我扔一下？”

  周围没有一个人上前，玥玥的目光看向李清文，李清文面上带着微笑，伸出手接过咖啡。

  “把包给我吧，别不小心溅着咖啡渍。”姚倩伸手，拿回自己的包。

  李清文迅速拿着咖啡走到附近的洗手间，先将咖啡液倒入下水道，再将纸杯扔进垃圾桶。

  尽管她速度很快，出来的时候，还是没赶上，姚倩一行人已经通过关卡。

  姚倩回眸，冲李清文挥挥手。

  玥玥冲李清文笑笑。

  大宾抿着唇，很是无奈。

  单重和其他人都回避了跟她眼神交流。

  大厅的沙发上，李清文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上滑过，她已经给林森打过电话，但他今天不在公司。

  她不想麻烦老吴、老徐这些昔日的同事，不想让他们因自己陷入为难的境地，因为她马上要干一件大事。

  她的目光在空旷的大厅里游移……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身影从楼梯口出现，是实习生大东。

  大东是特地下来找她的，一看到李清文就说：“真的是你啊文姐姐。”

  李清文问他：“你现在给总监办送什么，香蕉？橘子？”

  姚倩喜欢吃香蕉和橘子。

  大东瞬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已经不送了，要是文姐姐回来我继续给你送苹果。”

  李清文没时间跟他多聊：“带我进去吧。”

  大东：“文姐姐，你来这儿干什么？”

  都说文姐姐给亲戚走了后门才被开除的，大东觉得很可惜，处罚太重了。

  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李清文看他一眼：“参加股东大会。”

  说着，她按下十九楼。

  大东闻言，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股东大会？那可是公司最高级别的会议啊！您怎么……”

  李清文：“别问了。”

  大东真就不问了，他觉得自己能够在这个时候帮助到文姐姐，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

  会议室里，十九名股东围坐在一条长桌前。

  老太太今天也在场，身着华贵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精神矍铄。

  会议已经开始了十五分钟，三个议题都已经讲完。

  李清文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出现在会议现场的时候，大家正在就所提及的第三个议题，在做举手表决。

  看到她出现的刹那，周春生的眼皮跳了跳，其他股东都纷纷惊了一下，呆坐在座位上，唯独老太太站了起来。

  老梁喊了声：“清文，你怎么来这儿？快出去。”

  老俞望着李清文，目光微怔，前几天她约他吃饭，一直在试探他对于禁止股权继承的态度，他琢磨着老周突然开临时股东大会，不是空穴来风。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李清文眼睛直直地走到会议桌前，拉开一张空椅子，坐了下来。

  老太太就坐在她的对面，挂满了沧桑岁月的脸肃穆地像是马上要下一场暴风雨。

  “甄秘书，请把不相干的人请出去！”老太太发话道。

  甄秘书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李清文的身边。

  “李小姐，请您离开这里，我们在开股东会议。”

  李清文淡淡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买华宇的股票？可能我也是股东。”

  甄秘书看向对面。

  老太太脸色凝重，目光向刀子一样剜在李清文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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