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回到家里，李清文看着摊开在房间的行李箱，东西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似乎现在一走了之也好，她不想再去论证谁对谁错了，就这样吧。

  拉上拉链，行李箱终于被竖起来，提到角落。

  距离任职还有三天时间，李清文想着在京北找房子估计要一天，所以最好是明天就走，后天走也行。

  然而就在她订好机票后的第二天，建行副总打来电话：“李小姐，抱歉，我们很遗憾地告诉您，您不用来我司了。”

  李清文抱着小悟空从公园的长椅上站起来：“为什么？”

  建行副总：“您是华宇银行的第二大股东。”

  一句话，李清文瞬间明白，同时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作为华宇的股东，她现在恐怕已经无法在同行里应聘任何一个职位。

  留给她的选择只有两种，一是去非银机构，二是继续待在华宇银行。

  建行副总在电话里客气地说道：“对于违反录用通知，我们将给您一次性发放三个月的约定工资，作为赔偿。”

  李清文声音淡淡地拒绝道：“不用了，我明白，是我耽误贵司了。”

  建行副总：“谢谢您的理解，也恭喜您成为华宇大股东。”

  电话挂断，李清文抱着小悟空重新坐回到长椅上，望向远处天空散布的火红朝霞。

  华宇内部风闻盛行，都知道董事长卸任了，现在华宇是无主之地，是无帆之船。

  李清文再次来到华宇，大厅前台的小姑娘再次看到她，脸色通红。

  “打开闸机。”李清文说。

  小姑娘立刻拿着工牌走到闸机前，刷了一下让李清文进入。

  十七楼，李清文走了一圈没看到大东，她掏出手机给大东打去电话。

  大东告诉她：“我被开除了。”

  李清文挂断电话，来到十八楼的人事部区域。

  七八个老员工看到李清文的出现，一个个从座位上站立起来，这几日新闻的焦点人物，此刻居然就站在他们跟前。

  因为前不久她被接连赶出周家、赶出华宇，如今却化身华宇股东强势回归，网络上都在说她完成了对周家的复仇。

  舆论风向一边倒，吹捧李清文的网友越来越多，辱骂周家弄虚作假的也越来越多。

  总监室里没有人。

  大宾站在位置上告诉李清文：“姚总监正在一号会议室给实习生上课。”

  李清文的目光扫过玥玥的工位。

  一号会议室门口，大宾推开后，刚好听见姚倩在说：“这些事儿文总监可不会跟你们讲，她那个人假正经，把你们随随便便分到各部门就不管了，你们的绩效评估还是我督促她做的，不然你们过年的时候哪里能收到年终奖。”

  有实习生说：“谢谢姚姐姐为我们考虑。”

  又一个实习生说：“我们请文总监吃饭她从来不给我们好处，这一点儿还是姚总监靠得住。”

  几个实习生附和道：“上次请文总监吃饭她吃一半就走了，好像是挺看不上我们的。”

  李清文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实在听不下去，推门走进去。

  看到李清文出现的那一刻，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姚倩一张脸尴尬地像是吃了大便，站在她身边的玥玥，明艳的笑容也僵在脸上。

  李清文目光凌厉地扫过座位上的二十一名实习生，他们则一个个埋下脸，不敢跟李清文对视。

  姚倩咽了咽喉：“你，你怎么来了？”

  李清文扫了玥玥一眼。

  玥玥不大自在地将视线望向别处。

  李清文说：“来看看我的……员工，是不是有在认真工作，还是在摸鱼嚼老板舌根。”

  她声音轻柔有力，不痛不痒地震慑住在场的每一个人。

  姚倩讪笑道：“在工作，在给他们做定岗前的培训呢。”

  大宾拉了条椅子过来，李清文坐下说道：“那怎么少了个人，大东呢？”

  有实习生回答道：“他违反规定，没有任何IT部门的手续，带非职员、非客户进大楼，所以被开除了。”

  李清文看着姚倩：“让他回来吧，他是为我开的的门。”

  姚倩：“这好像不符合规定，毕竟他为您开门的时候您还不是华宇的股东。”

  “更何况，”姚倩合上笔记本，“因为你闯入股东会议现场，直接造成的结果是华宇连续三天股市大跌，这是一笔很大的损失，总得有个人为此承担责任。”

  二选一，要么大东承担，要么李清文承担。

  小孩才做选择，李清文没有闲心陪她玩，笑着摇摇头：“开完了吗？实习生都先出去吧。”

  实习生们立刻起身，出了会议室。

  李清文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我最近在想要不要回华宇，回来了也不知道什么岗位适合我，习惯了做HR总监，你说怎么办？”

  姚倩闻言，双唇紧闭，浑身因为愤怒而发抖。

  李清文站起来：“让大东原封不动地回到岗位上，要是不会办，那就我自己来办。”

  说完这句话，李清文直接出来了会议室。

  周锡祥已经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儿，看她终于出现，调侃了一句：“怎么还没出发京北？”

  李清文走到沙发前坐下：“你是明知故问。刚才在人力资源部会了几个老朋友，抱歉，来晚了。”

  周锡祥端起查壶走到沙发前，一边拿出茶杯茶叶，倒上，一边问她：“所以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天来，是想回来华宇吗？”

  她的确是有回来的意思。第一她对华宇有很深的感情，第二她对非银机构不熟悉，去任何一家信托、证券、保险公司都得从底层重新打拼。

  “就按之前的部署，永安离开，我做副总。”李清文说。

  她已经从林森那儿了解到，副总岗一直空着，倒是一直在招，就是到了周锡祥这边一直觉得不合适。

  周锡祥笑了笑：“当然可以，只是现在爸去了山上，人事任命这块就要经过奶奶，周家仍然是第一大股东，有一票否决权，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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