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岭北在房间里拼自己的模型，皎皎就看她感兴趣的专业书。

  “你很喜欢机械吗？”

  皎皎翻一页，“应该是吧，感觉特别熟悉。”

  “那你们初二就可以学物理和几何了，和机械比较相关联，还可以参加竞赛呢。”

  皎皎犹豫道：“我们那里好像没有吧，我在公社上初中。”

  “那你可以多看一下报，是全国竞赛，还能拿奖金，有少年班名额呢。”

  少年班是相当于大学保送，连高中都不用读，直接上大学进少年班。

  裴岭北和沈恣成今年也参加了，初中组的全国物理竞赛天才层出不穷，他们又是初二，拿了国二，没保到少年班。

  不过初二本来就没什么人能保到少年班。

  皎皎什么都不懂，但她记下了裴岭北说的话，荷花大队消息闭塞，如果没有裴岭北，如果她没有踏进北京这座大城市，她或许不会知道，很多人生来起点就不同。

  这种起点不是指物质，而是指认知。

  裴岭北说着好像还有些高兴：“你要是能进国赛，还能到北京集训呢。”

  “我们可以暑假一块儿集训。”

  皎皎觉得裴岭北这人对她实在太自信了，皎皎还没学过物理和几何呢。

  今天是周末放假，虽然是暑假，但是他明天还要去少年宫，裴岭北送皎皎离开，他有些犹豫，“皎皎，你想不想上少年宫啊。少年宫里什么都教呢，里面有一些大学老师，女孩子喜欢的舞蹈啊，物理几何都有教呢。”

  皎皎噢了一声，她虽然有点想去，但她是一个很懂事的小姑娘，这事儿要先去问问爸妈。

  这事儿啊皎皎算是问对了。

  闻歆和姜兆年也在考虑这事儿，明明大院里一段时间少年少女还进进出出，有去商贸大楼买雪花膏的女孩儿，也有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

  再一睁眼，嘿，大院儿安静得就皎皎一个女孩儿了。

  闻歆问了闻外婆，原来大院的小孩在暑假都要上少年宫或者报班补课，这大院里就没有什么成绩不好的，只有好和更好。

  那些女孩儿，才艺加身，什么笛子，芭蕾，古筝，在学习之余还会培养课外兴趣班，陶冶情操或者学些才艺。

  闻歆知道这事儿，沉默良久，她跟姜兆年说，姜兆年也是呆愣愣地。

  一直觉得皎皎是非常优秀成绩也很好的孩子，但这个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皎皎就是非常优秀的孩子，是家庭没有跟上，要是皎皎能在北京读书就好了，她也能上少年班，也能做那些她有兴趣的事情。

  姜兆年蹲在墙外抽了一支烟，老丈人塞给他的，那烟头包着的纸还是金色，不呛人，味道好。

  他想着写稿子赚稿费的闻歆，还有年年期末和赵姚并列第一，考双百分的皎皎。

  七九年改革开放之后，有人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买卖，有南下赔得只剩裤衩子的人家，也有赚得盆满钵满的人家。

  他想，我要让闻歆住北京的大房子，我要让皎皎在北京读书，上少年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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