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叫了两声，“奶奶，奶奶。”

  见陈翠珍仍然是一动不动的，他连忙伸出手指去拭陈翠珍的鼻息。

  钱进书见状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石头拭了拭，高兴的说道：“太好了！叔叔，奶奶活着呢！”

  钱进书这才长吁口气，“还好还好!他妈还活着。”

  钱进书把陈翠珍半抱起来，让她趴在石头的背上。

  这才发现陈翠珍的后脑勺上都是血，她摔倒的地方有一块大石头，这是磕到头了。

  钱进书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他颤抖着声音说：“尹强，我妈摔到后脑勺了，咱们得赶紧去医院。”

  尹强背着陈翠珍，他告诉钱进书，去前边的巷子里叫一辆电三轮。

  电三轮带着三个人朝着附近的大医院疾驶而去。

  到了医院，陈翠珍就被推进去抢救去了。

  石头扶着钱进书坐到了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钱进书焦急地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他不停地祈祷着，希望陈翠珍能够平安无事。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钱进书急忙迎上去，紧张地问道：“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重地说：“病人脑部出血严重，人没有抢救回来。

  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顺变！”

  钱进书不敢相信这样的噩耗，他崩溃的大喊大叫，“你胡说！我妈只是摔了一跤，怎么可能就救不活了？”

  医生耐心的给他描述了抢救的过程，钱进书终于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石头连忙扶住他，安慰道：“叔叔，你想开一点。

  接下来，咱们还得处理奶奶的后事呢。”

  钱进书慢慢的止住了哭声，他一脸木然地看向石头，“后事？我该怎么办呢？”

  石头叹了口气，“叔叔，别怕，还有我呢。”

  钱进书仿若木偶般点点头，跟着石头去办理各种手续。

  两天后，钱进书抱着陈翠珍的骨灰和石头一起坐上了返程的火车。

  钱进书已经给大伯父打了电话，说陈翠珍在京城突发疾病去世了。

  家里已经在村口搭起了灵棚，钱磊他们已经披麻戴孝的坐在灵棚里叠纸钱了。

  亲戚们看到钱进书抱着骨灰盒回来，纷纷上前安慰。

  钱进书一言不发地走进灵棚，将骨灰盒放在了棺材里。

  钱小来扶着棺材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回来就剩下一盒灰了。

  钱进书跪在灵柩前，默默地烧着纸。

  他想不明白，他们不过就是去看了姣姣一眼，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姣姣被抓了，他妈也死了。

  他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如果时间能够重来，那他一定不会带着他妈去京城。

  钱磊被钱进书自扇耳光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爸这是后悔去京城了？

  哼，当初他就说了不要去，他爸非不听。

  瞧瞧，现在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他们家又要成为北山县城的焦点了。

  父子俩各怀心思，良久，钱进书叫钱磊，“磊磊，你扶着爷爷回去休息一下。

  明天发丧，事情还多着呢。”

  钱小来摇摇头，“我不回去，回去也睡不着。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妈说说话吧。”

  钱磊看了看石头，低声问钱进书，“爸，那个尹强怎么会跟着你一起回来？”

  钱进书叹了口气，“你奶奶的事情，还多亏了他帮忙，不然我一个人还应付不过来呢。”

  钱磊又问了一句，“那丹丹怎么不跟着你们一起回来？”

  提起这个，钱进书就心慌意乱的。

  这两天他刻意不去想女儿的事情，他告诉自己等把他妈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去想女儿的事情。

  不然，他这个大脑考虑不过来这么多的事情呢。

  见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回答，钱进书只好实话实说：“丹丹没有和你小姑在一起，我还没有找到她呢。”

  钱磊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丹丹闹脾气也应该有个度。

  不就是嫉妒自己能去北城念书嘛，这都两年了还没有消气。

  唉，等她回来，自己还是要跟她好好谈谈的。

  晚上，钱小来父子三个守灵。

  见所有人都走了，钱小来终于问出了憋了几天的疑问，“进书，你妈到底是怎么没的？”

  钱进书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什么？姣姣也被抓走了？”钱小来一听晕了过去。

  钱进生连忙抱住了他，“爸，爸，你醒醒！”

  钱进书伸出手掐住了钱小来的人中，钱小来这才悠悠醒来。

  他靠坐在棺材上，捶胸顿足，“翠珍，这可咋整呐？”

  钱进生问钱进书，“大哥，你的意思是这些年警察一直盯着我们家的人？

  那你们都没有发觉被人跟踪了吗？”

  钱进书擦了擦眼泪，“我哪里知道，反正我没有看见有人跟着我们。”

  钱小来哭了一会儿，问钱进书，“进书，你说姣姣现在被关在哪里？”

  钱进书想了想，“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押送回北山县城了。”

  钱小来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了，“那你明天去公安局问问，回来没有？

  如果回来了，可不可以让她来送你妈最后一程？”

  钱进生哼了一声，“爸，你是嫌咱们家还不够热闹吗？

  这要是让姣姣回来送葬，我估计咱们家又要被那些个长舌妇嚼上好几年了。

  姣姣的事情好不容易才淡忘了，没有人提了。

  现在，你又要让她现身，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钱小来瞪了钱进生一眼，这个逆子还有脸说话。

  自己早就通知他了，他却一直磨蹭到灵棚都搭好了才回来。

  从回来到现在，钱小来就没有看见他流过一滴眼泪，喊过一声妈。

  还真的是白养了。

  钱进生见钱小来瞪他，又不管不顾的说了一句，“反正姣姣她马上就能见到我妈了，你替她操啥心呢？”

  钱小来一听，火冒三丈，“混账！她是你妹妹！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钱进生脖子一梗，“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钱小来气得拿起一根竹竿就朝着钱进生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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