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最近感觉怎么样？”

  护工递过来几粒药丸。

  老头将报纸放下，接过药丸，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

  约莫六十多岁的样子，瘦削的脸上留有岁月的痕迹，饱经风霜。

  凹陷的眼窝里，那双眸子却炯炯有神，让他看起来沉稳不少，完全不像精神病该有的眼神。

  他拿起水杯，将药丸吞下。

  “还那样吧。”

  孟院长：“老方，你来我们医院也有些年头了吧，我看你最近精神状况挺不错的，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方鹤微微颔首，“也许吧，每个人都会生病，但总不能一直病下去，总有好起来的那一天。”

  说话的同时，瞟了一眼叶辰。

  孟院长：“哈哈，那就祝你早日康复！”

  ……

  很快，到了上午的集体活动时间。

  院子里又出现了先前的那一幕，大家机械式地重复着自己的“爱好”。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时间一到，他们就必须要做这些事，好像别无选择。

  而“贤者”对话又开始了：

  无仙宗宗主：“你们知道吗，修仙其实是一种骗局，修炼的本源是科学！据我所知，那些仙人之所以能长生不死是因为体内的脱氧核糖核酸发生了异变，生成了一种抗氧化物质，电介质转变成游离态……”

  “什么‘引气入体’，什么‘奇根异骨’通通都是假的！从细胞生物学角度，他们之所以能搬山填海，完全是因为身体里发生了无丝分裂，产生了大量的能量！从物理学角度，他们所谓的‘识海’不过是觉醒了另一个维度的脑电波……”

  永恒帝王：“说到‘维度’，我就不得不跟你们讲一讲关于‘永恒’的概念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永恒的！你们相信光吗？我们之所以能看到万事万物发展变换，都是因为光的反射！但是光也是有传播速度的！太阳光照射到地球需要8秒，也就是说我们早上看到的第一缕阳光，其实在太阳表面已经发生过了！”

  “同理，如果宇宙是无限的，那么只要距离足够远，在某个位置处，我们就可以看到秦始皇登基时的场景！光还在无限传播，所以那一瞬间的画面就成了无休止的永恒！”

  另一人问道：“那如果我们达到了光速……”

  永恒帝王：“没错！如果那样的话，地球的画面在我们眼里就会永远定格！这个宇宙是没有时间概念的，那是人类自己的定义！爱因斯先生说得没错，如果超越了光速，我们就可以实现所谓的‘时间逆流’，看到过去发生的画面，而我们自身发出的光将会被无限吞噬替代！返老还童！”

  “但是因斯坦先生他有句话整错了……”

  科学巨擘：“诚如永恒帝王所说，我们目前所处的是三维，之所以无法突破到四维，是因为三体人锁死了我们的科技！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冲破时间和空间的壁垒，寻找到那一丝宇宙裂缝！届时，莫比乌斯环和克莱因瓶将会成为现实！或许我们还能实现时空穿梭，成为穿越者！”

  哲学怪人：“没用的，这些都是谬论！是天方夜谭！唯物主义告诉我们，存在决定意识！我们生而为人，生活在三维世界，我们的思想就已经受到了限制！正如我们无法凭空想象出第八种颜色，造物主早已制定好了一切的规则！”

  ……

  几人高谈阔论，说着正常人听不懂却又细思极恐的话题。

  叶辰呆坐在长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表情痴傻，呆若木鸡。

  这时，一个身影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正是方鹤。

  方鹤看着他，笑了笑，“小伙子，你叫叶辰是吧？”

  叶辰摇摇头，“我叫叶孤城。”

  方鹤：“前两天送你来的那三个人是你的朋友吧？”

  叶辰：“不认识。”

  这时，方鹤撩起叶辰的衣服，看了看他先前破损的肚皮。

  上面伤口缝合处已经完全痊愈了，平整无瑕，甚至连个疤痕都没有！

  方鹤眼中精光一闪，惊愕地看着，“真不愧是他的徒弟，这愈合速度……这得是什么逆天体质啊！”

  叶辰挠挠头，有些懵，“你……你认识我？”

  “认识。”

  “那我是不是叶孤城？”

  方鹤微微摇头。

  “不是叶孤城？那我是谁？”

  “你是世间唯一的真龙，是龙国未来的主宰者，是天选之人，是气运之子。你是……叶辰！”

  叶辰张大嘴巴，神情恍惚，但是内心深处却心潮翻涌，似乎体内有什么东西随时要苏醒！

  方鹤似乎察觉到了叶辰的重启密码，这种令人上头的话，接二连三地说个不停，试图唤醒叶辰这头沉睡的龙。

  “啪！”

  叶辰一个大逼斗直接呼在了方鹤脸上，将所有的气氛全部破坏掉。

  方鹤也懵了，他捂着脸，双眼如豆，“这……”

  “死老头子，啰里巴嗦！真是聒噪！本殿主只问一件事，我的JJ哪去了？！”

  叶辰指着自己残缺处，一副随时暴走的样子。

  方鹤：“鸡……”

  他如鲠在喉，很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于是用手虚空比划了一下，“在这里。”

  叶辰暴怒，一把薅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当本殿主是三岁小孩吗？还是你觉得我是真的疯了？！”

  “本殿主的JJ有这么大吗？还想蒙混过关！”

  方鹤面露难色。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叶辰快来，曹孟德的大军杀来了！”

  叶辰纵身而起，“来啦！”

  一边蹦跶，一边嘴里嚷嚷着“吾乃阉人张翼德，尔等快来与我决一死战！”

  ……

  过了半晌。

  孟院长拿着个大喇叭来到院子里。

  “肃静！肃静！大家肃静！听我说！”

  全场安静了下来，全都保持着手中的动作，扭过头，像呆逼一样看向孟院长。

  孟院长：“各位，我刚刚得到消息，明天上午，咱们临川市的市长来咱们这视察，大家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一早起来刷牙洗脸，整理好仪容仪表！”

  “另外，明天下午的时候开一场家属探望会，我已经联系好你们各自的家属了，到时候我会将你们在这的表现如实反馈。”

  “叶辰！把你的裤子穿好！这里是公共场合！不要做不雅的事情！”

  “叶辰！我再说一遍，不要在公共场合摆弄自己的小牛子！更不要往女同志身上蹭！”

  ……

  方鹤暗自思索着，“家属探望会……明天，苗苗那丫头应该会来吧。”

  他站在角落里，望了望叶辰那副颠样，叹了口气。

  如果叶辰身体完好无缺，将自己的孙女儿方苗苗许配给叶辰，又何尝不是一桩美事？可如今竟成了无鸡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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