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志，请坐。”

  老支书走过来的时候一边走，一边给徐东升指长桌面前的凳子，让徐东升坐，徐东升也没有客气，一屁股坐在了靠近门口的凳子。

  “小同志，您好，不知道您是从哪里来，来咱们村子做什么？”

  看着徐东升的穿着和看到了门口摆放着的，那几个小孩子围着叽叽喳喳的自行车，老支书就知道徐东升不简单。也没有问徐东升介绍信，而是问徐东升从哪里来，是要做什么的。

  “老支书您好，我叫徐东升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采购员，来您这就是想从您这里问问，咱们白家楼生产大队，有没有什么哪家的嘴里面能够挤出一点东西来，放心，我这里价格都是公正的，保证和城里的价格是一样的。”

  徐东升并没有因为老支书不问就不说，因为老支书需要负责的东西可不少，这监察村里面是否有出现反派分子，特务分子这些事情，都是老支书的责任之一，而且虽然现在农忙时刻，大家都在地里面收割粮食去了，但是民兵可是随时都能够出现在老支书家的，所以徐东升一边说还一边来到老支书的边上将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

  “嗯，徐东升同志您好，您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虽然说您是替轧钢厂来采购的，采购粮食也是为了能够让轧钢厂的工人们能够吃饱吃好了，好更好的工作，能够为国家的发展做贡献。

  但是这粮食的事情，我却没办法，今年咱们白家楼的收成不是很好，您们采购粮食为了让工人吃饱，可是我们也得让农民吃饱，所以我估计交了公粮之后，剩下的放在公社食堂，可能都不够吃到明年秋收。”

  老支书看了看徐东升的证件，也知道了徐东升的目的，但是也只能摇摇头，去年的肥猪大如象，亩产万斤吃不完，促进了公粮的增长，虽然说原本准备上报的亩产三千斤，被老支书给压下来成为了亩产一千斤，但是那也足足的提升了三倍的公粮上交啊。

  这就导致了，年底的时候，白家楼的公社，只有糊糊粥和红薯可以吃，而且这还是他们村的公粮上交数量垫底的情况下，他们平房公社，不，应该是朝阳公社的所有村庄，交的最少的，但是也比以前交的多了三倍之多，背公粮的时候，肩膀都直接背脱皮。

  但是也因为他上报的粮食产量如此，交的公粮没有将公社抽空钓，所以年底还能让大家吃饱喝足的过了个完整年。

  可是，老支书知道，这事情还没结束，今年的产量比去年低了不少不说，还得在上报的时候，将产量数目增加，去年老支书为了让大家能够吃饱，力排众议，让大家失去了荣誉，还被嘲讽了。今年估计是不行了，恐怕只能让产量翻倍才行了，这年头，脸可比命都要重要三分。所以，公社的粮食更加不可能卖了。

  不然，到时候，不得大家都跟着挨饿？而且，就算是不卖，老支书也感觉，今年村子里要挨饿。

  “老支书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老支书，除了粮食，其他的我也可以要，因为我们轧钢厂不只是需要给工人大哥们保证粮食，还要保证健康，所以我们需要的不只是粮食，还需要肉油这些东西。

  所以如果是有肉或者是油，或者是野味也行，我都要，而且呢，我们轧钢厂有个比较厉害的厨师，能够做药膳，所以如果是有比较好认得药材，比如人参，何首乌之类的药材。

  不知道这些东西，老支书这边有没有办法？您放心，我肯定都会给一个公道合理的价格的，保证不会让乡亲们吃亏的。”

  徐东升点点头，表示他也知道这其中的难度，从公社里面拿粮食，那就是直接拿所有人的粮食，他这个老支书就算是答应了，都不行的，这事还得开全体大会，所以徐东升来找老支书就是先看看，如果真的有多余的卖，老支书同意了，大家也愿意分钱，但是如果是没有多余的，那拿来卖了不就是要人命？

  所以徐东升直接立马就换了其他的目标，他也并不是一定需要粮食，粮食只是例外的。

  而和老支书说的药材，则是徐东升需要的，这是早就计划好的，至于肉油，这些东西，可比粮食划算，一斤能够抵好几斤呢，徐东升都可以拿到轧钢厂去抵粮食斤两。

  “这点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肉和油这些，咱们生产队也不可能有，只能让您失望了，不过，咱们生产大队呢，倒是有个赤脚医生，但是有没有种药材，我也不太清楚。还有几个猎人，但是这有没有猎到东西，我也不清楚，不如这样，我让二娃子带您去问问，如果有，能成，那您给个正常的价格就行了，您看行吗？”

  老支书对徐东升的话表示然认可，但是这年头，想要买到粮食，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所以老支书既不想让徐东升觉得他不好说话，不然以后他们富裕的时候不来了，那就麻烦了，虽然说不只是徐东升也不只是轧钢厂有采购员会来他们生产大队，但是，只是两句话的事情，为什么要得罪人呢？

  而且徐东升还是采购员，这采购员虽然说没啥权力，但是他们有证明啊，而且走的地方远，去的村子村庄多，有时候他们需要的东西，别的地方有，那不就能互通有无？所以老支书并不愿意得罪徐东升。

  但是这不想德罪徐东升，又没办法帮助徐东升买到粮食，这也不行，所以老支书就只能让人带着徐东升去那几个有可能会有东西的人家去看看。

  至于能不能成，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这个老支书是尽力了。

  “好，那就麻烦老支书了，不过，老支书，我想请您以后帮我在村子里面宣传一下，要是有人打到了猎物，或者是有人弄到了药材，可以先帮我留着，我保准会给和市面上一样的价钱来购买，不会压价。”

  能够认识猎人和赤脚医生，多一个以后进项的门路，徐东升自然不会介意，所以徐东升就告诉了老支书，让他帮忙弄猎物和药材，他按照市场价格购买。虽然说，农民也可以将东西送到集市上去卖，但是他们终究没有合法程序，只能被人宰割。

  所以徐东升才说了一个保证，那就是不会压价，按照市场价格来给，因为徐东升相信，就算是其他的采购员来乡下采购，也不可能按照原价采购的，要不然，为什么这采购科科长周正华为什么会说，这点钱您弄来了粮食，多了，那就算是您的？

  “好，下次开会的时候，我就将这个事情传达下去，但是效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证，毕竟现在大家都在食堂里面吃饭，大家都能吃饱喝足了，估计也就没啥心思去找这些东西了。”

  公社食堂免费吃，大家敞开了肚子吃，这样下来，自然而然也就会让不少人不想去努力，虽然说衣服这些东西都需要用钱，但是，多数人都觉得，衣服这些东西，缝缝补补还能穿，但是吃不饱，那是会死人的。

  “老支书说的我懂，老支书只管帮我传达，至于能不能成，我也是有枣没枣打两杆子，要是成了也是意外收获。”

  徐东升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这情况，现在大家都能够吃饱了，大家觉得现在就是幸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不得好好的珍惜？谁愿意再去努力？

  “行，你明白我的心思就行，二娃，别在外面偷听了，你那小脑袋瓜子，我早就看到了。”

  原来，老支书早就发现了在门口偷听的小孩儿，所以才会和徐东升说到时候让二娃带他去找村子里的猎户和赤脚医生。

  而那个二娃也就是刚刚带徐东升进来的那个小孩头头。二娃听到了老支书的嗔骂，也没有害怕，直接大方的从门后面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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