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莉这个满脸横肉的泼妇，弱小的韩秀没有还手，没有挣扎。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李莉。

  李莉被盯着心里竟然有些惧意。她恼羞成怒，一使劲，把韩秀拎了起来。

  韩秀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但她一动不动，蔑视的眼神死死盯着李莉。

  她心中闪现一个念头：要是陆帆在就好了，他一定会保护我。哪怕这一世他现在还不认识我，他也一定会冲上前，他是光……

  “干什么，干什么？怎么大人欺负小孩呢？”

  “有话好好说，赶紧把手放开，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放开手，那么大人不要脸呢。”

  围观的人不知道韩秀的身世，多数人在看热闹。但有几个熟客感觉韩秀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看到韩秀被欺负。站出来打抱不平。

  “秀秀，你这是怎么了？”

  远处卖烤地瓜的赵月娥挤了进来。

  看清是李莉，她气愤地推了一把：

  “韩秀在你家干了那么多活，可是吃不饱，穿不暖，你是非打即骂。好不容易躲开你，你这还追上门了。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赵月娥这一推加上几句话捅开了马蜂窝。李莉破口大骂：

  “谁不要脸，你们大家评评理，这小狼崽子小时候他们不养。等长大了，能干活了，能挣钱了，他们就给勾引到城里，给他们家干活挣钱。城里人怎么都这么不讲理吗？你才不要脸呢，你个养汉的，你个卖……”

  李莉极尽泼妇之能，颠倒黑白，倒打一耙，骂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婶子，咱们走，不搭理这个疯狗。”

  韩秀摊位也不想管了了，拉着赵月娥要走。李莉膀大腰圆，比赵月娥大了一圈，动起手，赵月娥怕要吃亏。她不想赵月娥因为自己和李莉发生冲突。

  李莉这个泼妇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曾经在村子里，因为一点小事，拽住发生冲突的男人私处不放手，差点没有把那男的疼死。

  “小狼崽子。你敢骂我？”

  李莉气急败坏扑向韩秀。

  “你就是一个疯狗，就是一个泼妇！”

  赵月娥气愤急了，挡在韩秀面前，和李莉扭打起来。

  韩秀想拉架，可是却根本分不开。她才十三岁，长的又小，靠不上前。

  赵月娥身材比李莉小一圈，一动手就占了下风。脸李莉被挠了，头发也被揪住了。

  可她在小广场摆摊有一段时间了，也有几个熟识的，这些人上去拉偏架。

  韩秀的熟客看李莉的样子就是一个泼妇，她们站在韩秀一边，也上前帮助赵月娥。

  一哄而上十来个人，有的掰李莉的手，有的拉住李莉的胳膊，有的抱腰，有的抱腿。还有的浑水摸鱼，对李莉又掐又拧下黑手，还有趁机打两巴掌踹两脚的。

  众人束缚之下，李莉动弹不得，愤怒的赵月娥却没停下手脚，使劲地往李莉身上招呼。

  李莉招架不住，开始耍泼。躺在地上打滚。一边打滚，一边哭喊：

  “城里人欺负乡下人了，城里人欺负乡下人了！你个养汉的，你个狼崽子，不得好死。这城里没有王法了吗……”

  乱哄哄的小广场终于招来了警察，简单询问一番后，把韩秀等三人带回派出所调解。

  警察也看出李莉就是一个泼妇，拒绝了李莉让赔钱的要求，把双方训斥一顿后，让各自回家。这算是家务事，也没有好的处理方式。

  韩老太太家里，韩秀一言不发，默默地给赵月娥头上的伤口上药。李莉下手狠毒，赵月娥的头发被揪掉一缕，头皮上渗出不少血，脸上也有好几道挠痕。韩秀很内疚，因为她的原因把赵月娥牵扯进去。

  “没事，秀秀，吃点亏没什么，她也挨了不少揍。你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混不讲理的二婶，唉，我的一炉子烤地瓜估计都糊了。”

  赵月娥心疼她的烤地瓜。

  “秀的命苦啊，怎么就遇到的那个破烂人啊，一点人味都没有啊。你说要抚养费咱们也给了，现在也没有她花一分钱，这还来找麻烦。你二叔也是个怂货啊，娶个媳妇也说的不算。老天爷啊，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

  韩老太太在一旁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

  还没等她重复第三遍，房门被“咣当”一声踹开了。李莉闯了进来，韩老太太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韩秀和赵月娥愤怒地站起身，韩秀眼睛看向笸箩里的一把剪子，气愤到极点的她不想再忍了。

  “韩秀，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家，谁说也不好使！”

  李莉头发乱糟糟的，眼角也肿了，脸上有不少挠痕，青一块紫一块的，面目更显狰狞。

  “我说守财家媳妇啊，你就不能长点良心吗？哪有你这样胡搅蛮缠的？”

  韩老太太生气地说道。

  “你个死老太太，土埋脖子了，还嘚瑟个什么，今天必须给个说法。要么人我领走，要么给抚养费！你以为给200块钱就完事了，都不够一年的。老棺材瓤子！”

  李莉完全不顾韩老太是长辈，骂得丧心病狂。

  “你，你……”

  韩老太太气的说不出话来，一头栽倒在地上。

  “妈，你咋滴了？”

  “姑奶——”

  赵月娥和韩秀赶忙扑上前，赵月娥掐人中，韩秀按摩胸口。

  李莉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两手掐腰，嘴里还在叫嚣：

  “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不拿钱没门！”

  帮助自己走出绝境的姑奶受到伤害，而对方依旧咄咄逼人，韩秀怒不可遏，趁没人注意，随手拿起笸箩里的剪子，从后面猛地刺向李莉的脖子。

  上一辈子，她从小受虐待，养成了逆来顺受，唯唯诺诺的性格，长大后也是孱弱不堪。即使和陆帆结婚，后来也有了很多钱，也一直生活在童年的阴影中，骨子里那种自卑伴随她很久。她像一只受伤的可怜的小鸟，一直在生活在陆帆的庇护下，睡梦中，常常在陆帆的怀里哭醒。

  重活一世，从逃出来那天起，韩秀就想好了：绝不再蹈旧辙，绝不卑微地活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一些坏人，是感化不了的，那么人若欺我，我便欺人。以德报德，以怨报怨。哪怕做个小太妹，也要活出自己。

  要不然，重生有何用，又怎能和陆帆做彼此的光。

  李莉正在叫嚣，唾沫星子直飞，根本没想到韩秀会突然从她身后暴起。下意识躲了一下，后脖子上还是挨了一剪子。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李莉捂着脖子嚎叫，血从她的指缝间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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