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一早，陆帆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王长顺开车，范德彪坐在副驾驶位。李铁柱非要同行，后排只好挤了四人，韩秀挤在陆帆和田晓荷中间。

  李铁柱一上车就开始睡觉，呼噜声震天，韩秀捏了他几次鼻子，鼾声依旧。

  昨天晚上十点多了，康明和李铁柱谈了工作调整的问题，他可能被调到营运部。干得好好的，正准备大显身手，却突然变化了，李铁柱很不高兴。几乎一夜未睡，早晨找到陆帆墨迹了半天，被骂了一顿才罢休。

  李铁柱的工作调整是陆帆根据韩秀的建议一手安排的。韩秀觉得陆帆只有林虎明面上的一杆枪远远不够，必须还有指哪打哪的可靠人做机动力量，李铁柱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用韩秀的话说，将来的公司大了，各方面的事情都可能出现，人性中恶的一面不可不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防患于未然。

  陆帆借口松山的家具厂年后开始施工，需要人手，把李铁柱调到市场营运部。营运部紧密联系公司的各项工作，李铁柱随时可以当防火、救火队员。

  一路颠簸，下午一点多到了清水县城。刚进县城主街道，车就被拦下来，前面封路。

  “有罪犯正在游街示众，上午刚在松山市里开完公审大会，一会在县城游街示众完后直接押送刑场。一个杀人犯，一个纵火犯，还有一个是……前面路上人山人海，都是看热闹的，咱们一时半会走不了。”

  王长顺打探完消息汇报道。

  不用王长顺直说，陆帆也知道他没说的人是郝爱军，心情突然变得不好了。

  “大哥，有大军子吧。唉，自己瞎作祸，把命弄没有了。我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李铁柱眼圈红了，小时候打打闹闹不对付，长大了也看不上郝爱军，可毕竟一个村里的，心里还是不好受的。他的心很软

  他知道陆帆和郝爱军还有亲戚，心里一定更不好受，没拉着陆帆一起去。

  “唉……你去吧……给他带点吃的吧，虽然他肯定吃不到，但愿他下辈子做个善良的人吧。唉……”

  陆帆叹了一口气，把一袋子吃的递给李铁柱。

  田晓荷眼窝子浅，眼泪都出来了。

  “一个坏人，犯得上掉眼泪吗。”

  韩秀不以为然，她听陆帆说过郝爱军上一世就不咋地，前一段又差点给陆帆惹下大麻烦。

  “长顺，你在这等着，照顾好秀秀，我先送你嫂子回家。”

  陆帆吩咐道。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通行，田晓荷家离这不远，不必在车上等那么长时间。

  范德彪下了车，眼光四处巡视了一圈，才打开车门，让陆帆和田晓荷下车。

  把田晓荷送到家门口，陆帆和范德彪直接返回，一去一回一个多小时，道路还没通行，李铁柱也没回来。

  “哥，我再睡一会。”

  韩秀头靠在陆帆陆帆的肩上，迷上眼睛。

  又过了半个小时，前面的车终于动了，李铁柱也红着眼睛回来了。

  “唉，人没了，我看到他了，他人都傻了，没看到我，东西没吃上，我扔了。对了  还碰见侯军那个犊子了。真想削他，离的远……”

  李铁柱刚话还没说完，一个雪团就砸在挡风玻璃上。紧接着又有两个硬物砸在车上。一群人正向车子走来。

  “特么的。”

  李铁柱打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陆帆激灵一下感觉不妙，一下子把韩秀搂在怀里。命令到：

  “有事你俩拼死也要保护好秀秀。我和铁柱能自救。”

  “我、我收拾他们，你们别下。”

  范德彪一闪身出现在车外。

  “秀，别怕。”

  陆帆安慰道。

  “有你我才不怕呢。我没猜错的话，侯军指使的。”

  韩秀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样子。

  李铁柱一下车，就挨了好几个雪团子，还夹杂着冻土块等。他气愤地冲上去抓住一个扔土块的人，却被几个人围住。

  “他们和刚才枪毙那个持枪杀人犯是一伙的，以前一起干了很多坏事，是漏网之鱼！”

  人群里有人大喊道。

  “犯罪分子，漏网之鱼，大伙削他。”

  有人附和道。

  “放屁！你们被利用了，谁敢上前我就干死谁。侯军，你是个爷们给我出来！”

  李铁柱大喊着，拎着手里的人当盾牌。他也断定肯定是侯军搞的鬼。

  人群中，有好几个咋咋呼呼的，却没有人真敢上前。有人扔土块、砖头，大多也砸在“盾牌”上。

  范德彪刚下车，一块砖头就砸在挡风玻璃上，“咔嚓”一声，玻璃裂了一道纹。

  “长顺下车，谁砸车就让他跪在车前！”

  陆帆怒了，他也想下车  ，可保护韩秀是最重要的。

  “是！”

  话音未落，王长顺已经到了车外。

  范德彪快如闪电，已经冲入人群中，两个抛砖头的土块的，被他一手一个隔着三四米扔到车前。

  正和李铁柱叫嚣的四个人，也瞬间被范德彪擒住，扔到车前。

  乌合之众见遇到厉害的茬子了，纷纷作鸟兽散。范德彪没有放过，追上去又擒回三个，扔在车前。王长顺也抓回来两个。

  他们的眼光都很毒辣，所有擒住的都是扔过雪团、冻土块、砖头、石头的人。

  “艹尼玛的侯军，你给我出来！孬种！”

  李铁柱大骂。

  远处人群中的侯军脸色阴沉，对手下的跟班挥挥手：

  “撤。”

  他是暗中跟着李铁柱过来的。

  “特么的，难道他没有在车里？本以为他点火就着，挑唆人揍他一顿，事闹大了让他在里面过年。这特么白费劲了。”

  侯军心里嘀咕着。

  “彪子这么厉害吗？简直太厉害了，一手一个啊。”

  韩秀在车里兴致勃勃看热闹。

  “离车窗远点，怕万一有人扔石头。”

  陆帆提醒道，手遮挡着韩秀头部。

  车前，十二个人分成两排跪着，一动也不敢动。

  范德彪擒住这些人后，挨个“友好握手”。逼问出了砸车的原因，有人说车上的人是杀人犯一伙的，做过不少坏事，是漏网之鱼。受到蛊惑，群情激愤。

  在侯军的爪牙带动下，有人开始用雪团、砖头等砸车，几个爪牙浑水摸鱼，趁乱挑唆，想扩大事态。没有想到范德彪和李铁柱非常生猛，一出手就控制了局面。

  此时，被抓住的人，无论是侯军的爪牙还是“正义人士”都知道踢到铁板上了，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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