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

  路之遥在长沙待了几年，也出去游历接触异人世界。

  如今只想躺平，毕竟她还是回不去。

  她不知道所谓的历练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只觉得是不是过于漫长。

  时间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毕竟现在的她只是跨过了时间来到了过去，是虚幻的却又是真实的。

  她与他们真实的相交，却只能交付虚无的感情，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

  这些年，齐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事就喜欢往路家跑，生怕有一天，这人一回头就没有了。

  算命的人直觉一向很准。

  前些年，陈皮拜了二月红为师，隔三差五也喜欢往路之遥家跑，每回来手里都会点带话本子什么的，他知道路之遥喜欢用这些来打发时间。

  一九三七年的一个夜晚，一辆诡秘的火车驶进长沙站，惊醒了在值班室熟睡的守夜人。

  当晚，路之遥坐在屋顶上看着天边暗红的星，一时间有些惆怅。

  灾星落入长沙，恐怕要起事端。

  路之遥不欲多插手，但有些人总不见得她好过，比如张岐山。

  隔天上午，路之遥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就见张日山匆匆而来，眼神中带着些急切。

  “路小姐，快，佛爷有请。”

  路之遥身手绝顶，是九门中人人都认可的事情，但她性子平和很少与人交恶，除了去串串门子，便不怎么出门。

  可这一次，偏偏张岐山想拉她下水。

  “你所来之事我已经清楚，但……我不会帮忙的。”

  路之遥看着似乎触手可及的蓝天，没有分一丝眼神给他，那迎着光的侧脸似乎神明般关注的这个世间。

  张日山有些怔愣，他只觉得心脏砰砰的，却不知是因为什么。

  他说不出绑人过去的话，毕竟路之遥也只是表面上与九门中人有联系，说起来也仅仅是朋友罢了。

  甚至，她还极度讨厌自家佛爷。

  来之前，他便觉得路之遥绝对不会同意，得到这样的结果也不过是张岐山不死心罢了。

  “那就打扰了。”

  张日山礼貌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然走到门口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道。

  “长沙城近期可能有点乱，路小姐还是注意安全的好。”

  说罢，便快步朝齐恒的小香堂走去。

  他今儿的主要目的还是在齐恒，路之遥只是顺带的，毕竟谁不想要自己的队伍里多一个武功又好，又不爱管事的高手。

  但他的算盘终归是落空了。

  路之遥瞥了眼张日山离开的背影，继续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说起来，对于张日山这人她并不是很讨厌，但他太为佛爷是从了，每回跟他说说话便能听他提起张岐山此人，简直是烦人的紧。

  以至于，现在她宁愿跟他做点头之交，也不愿意听他讲话。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畅，漫长，紫檀的香味，弥漫在春日，把天地间的一切空虚盈满，阳光下，是一道纤绝的尘陌，呢喃着天真，充盈着那抹以前深不可测的孤清而飘逸的影。

  齐恒本想去路之遥家蹭饭，手里还提着在街上买的红豆酥，只是没走两步，这张日山便迎面而来，那不怀好意的笑容瞬间让齐恒刹住了脚。

  “小副官，你找我有事？”

  齐恒不确定的问了一句，脚步后撤，这架势估计想开溜。

  “八爷，佛爷有请。”

  张日山话音刚落，便见眼前只剩下奔跑留下的灰尘，此时的齐恒已经溜了。

  这速度，虽然算不上快，但他抢跑了呀。

  “八爷！”

  张日山也没想到齐恒会整这么一出，快步追了上去，要不是齐恒装习惯了，下意识用两根腿跑步没用上炁，不然张日山还真不一定追的上。

  “八爷，八爷，你得跟我走一趟，不然我没法交代啊。”

  张日山拽着齐恒的后衣领，喘着粗气，这齐恒实在是太能跑了，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追不上了。

  这八爷别的不行，这逃跑的速度还真是快哈。

  “不去，不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齐恒摆摆手就要拒绝，直到……

  张日山掏出了枪。

  他其实不想搞威胁恐吓这一套的，但是……齐恒不配合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是，你玩真的啊！咱俩不是天下第一好了吗？”

  齐恒不可置信的指着那张日山手里的枪，眼神多了些受伤，难怪阿瑶总是说张家人信不得，就算是张家人的手下也不能信。

  他现在只觉得内心拔凉拔凉的。

  虽然他对什么都感兴趣，但是那辆鬼火车他确实是不想去。

  可偏偏，他的“好朋友”却威胁恐吓他，就算是受人指使也不行。

  “八爷，咱俩还是天下第一好，但是我得把佛爷交代我的活都给干了，路小姐我已经请不到了，我只能对你下手了，不然一个都请不回去，我不好交代啊。”

  齐恒一听脸都绿了，合着张岐山这个狗东西还打他家阿瑶的主意了！

  “八……八爷？”

  张日山有些懵，但看到齐恒那张不停变换的脸，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走，我跟你走一趟。”

  他倒要看看张岐山是如何的算计。

  是的，现在的齐恒在路之遥的潜移默化之下对张岐山此人保留很大的看法，本着说一半留一半的想法，明面上与之相交甚好，但实际上藏得比谁多深。

  都说最深层的骗术，就是将自己也骗过去。

  他现在就是如此。

  就算是为了路之遥他也得置身事外，绝对不能将人牵连进去。

  九门中人大部分都做过地下生意，就算是为官的上三人，祖上也跟盗墓有关，这九门不干净但他希望路之遥是干净的，他从未想过因为长沙城内的事情拉她下水。

  若是到了不可挽回地步，他宁愿亲自将她送上龙虎山。

  最起码龙虎山天师会看在张之唯的面子上照顾照顾她，最主要的是安全。

  龙虎山大部分人都是异人  ，所以路之遥去了也不算突兀。

  齐恒一路思索了很多，紧了紧手里的纸包，便跟着张日山去了车站。

  “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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