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气臭的跟死了三个月的带鱼似的，臭的薛卫明面皮抽搐，一句mmp在唇边来回徘徊，不动声色的屏住呼吸，绽放出笑容，将他的手按下：“不至于不至于，我就等着张二哥的好消息了。”

  以为他不知道这死混混想干什么？呵呵，还以为他不懂行情，真要弄出人命，那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人，附近坐着的几个人都听见了不说，连在拐角缩着的瘦猴也听着了，他装作打瞌睡的样子，虽然他本来就在打瞌睡。

  可在外头么，没有家里的床舒服，还冷飕飕的，哪里睡的踏实？张二最开始跟薛卫明打招呼那一声儿就把他吵醒了。

  可他一直缩着脖子，头顶的大面帽子将脸挡住了大半，因此别人都没发现他醒了。

  等薛卫明一走，有些失望的张二就抖了抖衣领，右手抬起至耳边，食指微动，边上坐着的几个一贯跟他厮混的混子就都赶紧爬起来凑了过去：“二哥怎么说？”

  混混里当然也有关系好一些的，远一些的，差一些的，能坐在一起晒太阳的，那肯定不会是差的。

  张二此人虽说心黑了些，但没活儿的时候，能挣些银子也好不是？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呀！

  “有个活儿，事成之后......”张二说着暗中点了点人数，目光扫过地上好像依旧在睡的瘦猴，有些迟疑。

  身边的人赶紧小声说：“这瓜皮也不知道干啥，跟个娘们似的在家缩了好些天才出来，一出来就睡大觉，别带他了，省的耽误事儿。”

  少一个人参与就少一个人分钱的道理谁都懂，张二原本也犹豫，瘦猴这人跟他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绝对说不上差，要是被他都听着了，不带他一个也说不过去。

  当然他心里也是不乐意的，虽说都要分钱出去，分给有用的，跟自己关系好的，那是拉拢人心，分给瘦猴这种没用的......

  “行，咱别吵着他睡觉了。事成之后每人1两银子，走！”张二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有人给台阶下，自然立马就下了。

  他一共带着四个混混，一行五人当即就往码头赶，这笔生意成了，他就能挣十六两银子，再一个来月就过年了，这银子还是早些落袋为安的好。

  跟着他的人也都高兴啊，一两银子也不错了，总比替人上门讨债赚头多！

  别看他们平日里一个个晃晃悠悠，青天白日敞着领口伸手往里掏巴掏巴的搓泥丸，有银子的时候那是比亲爹躺板板了速度都快，没一会儿就到了码头。

  他们码头来得少，这里除了做苦力的和一些平民之外最多的就是有钱有势的，前者没有赚头，后者他们招惹不起。

  “二哥，码头这儿干啥呢？怪香的！”几人都转着脑袋，鼻子一耸一耸跟野猪似的，眼珠子左右晃，想找找这味儿从哪儿冒出来的。

  张二心说自己哪儿知道啊？不过嘴上还是要点面子的：“不过就是些吃食罢了，走一圈！”

  他张二虽说比他们四个聪明些，但也就是个混混，平日里赚了银子吃肉喝酒的是有，但也是有家室的人，知道这钱不能在外头乱花，都是拿回家给自家媳妇儿，喊她去割点肉回来下酒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该吃吃该喝喝，绝不多花一文冤枉钱。

  没想到转了一圈，摊子是瞧见不少，可那一枝独秀烧烤摊他没找着啊！

  他一个混子，要是能认识字还做什么混子？烧烤摊他也不知道啥是烧烤啊，就这么跟霍秀秀摊子前走过两遍，五人甚至还看着排队的人，嗅着空气中浓郁的香气儿嘀咕了几句说着摊子这么多人肯定好吃。

  张二这时候不想承认也不得行了，再走下去，这脸就一丁点儿都没有了！

  “你们在这儿等着！”撂下这话，他就直奔霍秀秀最开始吃过的那个馄饨摊去，到了跟前，老夫妻到底是经年的老人了，一瞧他那样子就知道是个混子。

  “客官来点什么？”他都想好了，他愿意付钱就付钱，不愿意，就当送他吃了，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要是搁平常，张二也就坐下来白吃两碗馄饨了，可眼下还有正经事儿呢，他拧着眉，抬着下巴，流里流气的道：“老头儿，听说这儿有个烧烤摊挺好吃的，搁哪儿呢？”

  老伯脸色一僵，有些为难，那俩小姑娘常来他这儿吃馄饨，有时候忙没空，便拿着碗过来装回去吃，一个比一个有礼貌，瞧着都是老实模样，咋就被这混子盯上了？

  “哎，问你话呢！”张二见他不答，不耐烦的用力踹了一脚边上的凳子，凳子飞出，直直砸向隔壁桌正在吃馄饨的客人，老大娘从他进来就时刻用余光盯着呢，看到那飞来的凳子，就用身子挡了一下，被砸在背上，哎哟起来，那客人见此情形，哪里还敢继续吃馄饨？站起身来便跑了，连钱都没有付。

  张二全然不把老婆子的哀嚎当一回事儿，继续骂骂咧咧的：“装什么死？再磨叽信不信老子给你摊都砸了？”

  “啊？”老伯来不及心疼自家老婆子，装着耳力不好的样子，夸张地大声道：“您说什么？我这耳朵不好，上了年纪咯。”

  张二吐出一口浊气，凑过去隔着台子揪住他的衣领又把话问了一遍：“一枝独秀烧烤摊在哪儿？还不快说！”

  眼瞅着是糊弄不过了，老伯也不再装傻，颤巍巍的伸出手对着刚才张二来回走了两遍的烧烤摊道：“那儿，那儿很多人排着的地方就是了。”

  艹！张二一把推开他，恶狠狠盯着霍秀秀的烧烤摊，眯着眼：他娘的，害老子跌了份！

  等他刚回去，四个蹲在地上无聊的吐口水的混混立马站起身来把他围住，用脚在地上蹭了蹭自己吐的痰：“二哥，怎么样？”

  张二冷着脸下巴朝烧烤摊的方向点了点，其余四人顺着看过去，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二哥，那摊子咱都走了两回了，老香了，一会儿过去不得吃个饱？”

  “你他娘的就知道吃，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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