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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最好的办法是舍弃孩子


“肚子疼?鳞儿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去!”他抱起我就匆匆往回赶。

一路上猩红了幽深黑眸,边大步赶路,边梗着声哄我:“鳞儿你坚持住,须慕淮和白竹都在,他们懂医术,你会没事的……鳞儿!”

可即便耳边有他压沉声轻哄,我也眼皮不听使唤的想合眸睡觉……

肚子疼,身下好像有一股热流浸湿了衣裙。

我靠在他胸口心有些慌:“阿玦……”

他一双手臂收紧我,及时回应着我的每一声呼唤:“鳞儿,我在呢,没事,别害怕,很快就没事了!”

我捞着他的脖子疲惫虚脱:“我、可能,真的有了。”

他拧眉,眸光深深,憋了良久,才说:“不怕,老婆不想要咱们就不要了,我们以后再……”

我痛苦摇头,打断他:“不!这是我和你的……你要保护好它……阿玦,我想要、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也许是身子太虚,痛到了难以承受,我趴在他身上浑浑噩噩就念叨出了几句不该说的话:

“阿玦,我想见你,即便我知道你不会来……阿玦,元神破碎的那一瞬,我想见你的欲望达到了顶峰……你为什么不来……是了,你本来就恨我,你不来,何尝不是我所希望得到的答案……”

“阿玦,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要平安,忘记那些让你痛苦的事。”

“阿玦,你小时候说,想娶我的话,究竟还作数么?”

“我疼,你抱紧我……”

我昏沉的嘀咕完这些话,忽然感觉到一滴冰凉的泪水砸在了我的眉心……

“阿姐,你又怎知,遇见你以后,过往痛苦皆成云烟,能忆起来的,更多都是你的好……

即便在那时候,我每夜梦中所见,都是你撑伞接落雪,站在红梅花下,回眸朝我嫣然一笑的美好画面。

你有多美好,我就有多恨,恨你为何狠心抛弃我,恨你,不能属于我……

可笑,隔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当年真相,若早知你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了殉劫的主意……

阿姐,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我不要来世,你那么疼,我得留在你身边。”

“阿玦,我肚子疼……我想、留下他。”

“好。”

很久之后,我隐约感觉有人将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掌心暖暖的。

“你说的没错,这孩子是仙胎,留在母体会一直汲取母亲的力量,娘娘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些神息,现在可好,全被它给吸完了!

娘娘如今只是块碎片,她剩下的元神支撑着六道根本无法全部回归本体,这孩子留在她腹中,照目前情况看,有害无利。

孩子越长越大,所需要的灵力就越多,如果不想个办法为娘娘补充灵力,这孩子迟早会把娘娘吸成一具空壳的……

我也没想到,后土娘娘与酆都大帝的仙胎竟然这么强大,这小家伙若是能出生,想来也是个不简单的小人物!”

“后土与酆都大帝同为上古神,两人的孩子注定不简单。可眼下难题是这个孩子,对他们夫妻而言究竟是祸是福!

孩子留在后土腹中,就会让后土一日比一日虚弱,万一……

不管它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神,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最保险的法子……是把孩子,舍弃掉!”

“须慕淮你究竟有没有心啊,这可是条生命!更何况这还是酆都大帝和娘娘的第一个孩子,就算大帝答应把孩子……娘娘也不会同意的!”

“我这不是实话实说么?也没有强逼着龙玦把宸宸的孩子拿掉,我当然知道以宸宸的性子是不会为了保全自己流掉亲骨肉,所以、我们现在要分析局势。”

“还有一个法子,但是只能为你们拖延时间,治标不治本……

要想保住孩子且不让宸宸受损,只有,让大帝把自己的龙气渡给宸宸,只要有足够多的灵力让孩子吸收,孩子就不会损伤母体。

这法子虽说比较伤大帝的身子,可,能拖一天是一天,我和须慕淮也会出去找能保全娘娘与孩子的两全之法,说不准就找到了呢!”

“咳,这是我炼出的丹药,你喂她服下,剩下的,全靠你自己了。”

腹中的痛意是什么时候消散的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好像睡了很久才勉强睁开眼。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刚醒来就能看见他守在我床边,焦急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始终没挪开过。

“你醒了。”他握住我的手,眼底一喜,扶着我的肩膀让我坐起来。

我还是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委屈扣住他手指,哑声抱怨:“我难受……我好像流血了,我肚子里的……”

提到肚子里的小家伙,他情不自禁便温柔了眉眼,抬手抚了抚我的脸颊,温言细语道:“它没事!真是个白眼狼小浑蛋,这么小就知道折腾自己的母亲。”

我松口气,乖乖摸了摸小腹:“没事就好,吓死我了。阿玦,我是第一次,没有经验,我害怕怀不好它。”

“不用担心,以后我照顾你,有些事我来学就好,你就给我好好养着。我已经告诉老丈人你怀孕的事情了,老丈人有些激动,现在正带着磨盘往家赶。”

轻轻把我揽进怀中,他好像并没有很开心,反而心事重重的:“我会照顾好你们母子,这一次,谁都别想从我身边夺走你。”

“龙玦,你说为什么,以前没孩子的时候根本不想生孩子,现在有孩子了,又反而舍不得这个孩子,觉得有个娃娃在肚子里,心中很欢喜。”

“或许这就是母性,也许每个女人在这个阶段都是这种感觉。”

“我觉得更大的原因,应该在孩子他父亲身上。”

“嗯?”

我靠在他怀里,昂头,爱意满满的往他脸上亲一口:“我喜欢你,想要你的小娃娃!不知道我们的孩子以后更像你一些,还是像我……应该像你。”

毕竟你小时候就挺闹腾。

他被我这一吻给亲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清澈眸光落在我笑吟吟的容颜上,突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彻底把持不住:

“大白天的,小东西就这么勾着本帝,是觉得本帝近来对你太宽纵了么?”

我揉了揉他泛红的耳尖,“阿玦,你害羞了?”

怎么在一起这么久,还是一听情话就耳朵红。

他无奈,被我蹂躏的脖子也红了,拿我没办法的把头埋在我怀里,微微一叹:“再这样勾着本帝,本帝真的会忍不住,小东西,真是恨不得将你拆吞入腹,让你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你不把我吞进肚子里我也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我主动搂住他脖子,向他示好:“我想和你,白头到老,想与你相融以沫,岁岁年年……现在肚子里有个小东西,可以么?”

他被我三言两语撩拨的掌心炙热,大手从我的裙下探进去,握住我没有赘肉的细腰,沉闷嗓音沾满情欲:“本帝的孩子,哪有那么脆弱?倒是老婆你,娇气的很。”

我厚颜无耻的调侃:“你不喜欢么?”

他带着小情绪强行封住了我的嘴,大手在我腰腹的每一寸肌肤上游走,低低道:“喜欢,再娇点,更喜欢。”

“阿玦。”

“现在,是夫君……”

——

不知是不是肚子里多了个小东西的缘故,这种时期我想和他厮混的欲望竟然格外强烈。

而他恰巧也不是什么正经家伙,我这样缠着他,反倒像正合他心意。

他向来就喜欢缠着我没完没了,好不容易我主动一次,他兴致更浓,偏掐着我的腰陪我闹到天近破晓才罢休。

事后,我精疲力尽的趴在他怀中酝酿睡意。

他抚着我脑袋低吟:“小东西,本帝越来越喜欢你了该怎么办?你这样依赖本帝,若是哪天本帝不在……”

我捂住他的嘴:“不会。你不会!”

他顿了顿,按住我的手背吻我掌心:“嗯,本帝不会。”安静片刻,又问:“要起来清理么?”

我没力气的摇头:“不,想睡觉,不折腾了好不好。”

他宠溺的抚我脑袋,纵容道:“好。”

一觉睡到天亮,我刚起床,我爸和磨盘就赶回来了。

“真是一点也不小心,都有孩子了还整天上蹿下跳,要是伤着我的小孙子你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我爸把我从石磨上扶下来,放轻动作,警告道:“以后不许爬那么高的地方取东西了!”

我无奈的扬了扬手里玉米:“我就是想蒸点玉米给你尝尝,爸你怎么一回来就教训我!”

我爸瞪了我一眼,拿我没法子:“谁家怀孕的闺女还像你一样不老实?几个月了,什么时候有的?”

我叹气:“龙玦说才一个多月,还小呢,上次他给我看脉象都没发现,这回是孩子大了些,所以才瞧出来的。”

我要是告诉他老人家这次是我流血了我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有了,我爸这暴脾气非得把我念叨死。

“女孩怀孕头一个月胎像还不稳,你更得小心点,万一有个好歹,你让你家那位怎么办!妻儿一直都是一个男人的软肋,缺一不可,哪个出事,对他而言都是打击。”

“我知道啦,我已经很小心了,再说龙玦和我说过他的孩子没那么娇贵。”

我嘴硬狡辩,我爸把玉米接过去,没好气的瞅我:“要不然他能怎么说?和你说孩子娇贵你听吗?他是不想让你太紧张。”

玉米棒子扔给磨盘去煮,我爸拿出手机给镇上的饭店打了个电话,定了几桌子大锅菜。

我不明所以的问我爸:“你突然定大锅菜干嘛?你要请客吗?”

我爸嫌弃的扫我一眼:“镇上既然要给你和你家那位办喜事,我们家闺女出嫁肯定要办个小席面,今时不同往日了,这次你是真的要嫁人了。”

我爸说着,还从粗布外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雕花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羊脂玉白镯子。

“这是前朝皇帝赏给你太姥姥的嫁妆!

你太姥姥后来传给了你姥姥,你姥姥红颜薄命,在你妈三岁那年就得了痨病去世了。

我和你妈结婚的时候你姥爷虽说不看好,连我们的婚礼都没来参加,可没多久你姥爷就托人把这只镯子送来了。

你姥爷那时候的意思是,我要是能让你妈一辈子衣食无忧,这就是给你妈的传家宝,我们要是贫苦了,就让你妈把这只镯子给当了。

这镯子来头可不小,是皇宫御赐之物,听闻镯子的第一任主人是两百年前的孝德皇后,要是现在拿出去,至少能拍卖个几千万。

你还小的时候,你妈就把这只镯子给收起来了,说是等你长大了,嫁人了,好给你添一样嫁妆,这镯子,你妈也就拢共只带了两三年。

我倒是希望能在你手上带久一些,这可是蕴藏了几辈人的祝福啊!等你以后有了闺女,还可以再传。”

我爸拿起我的手,小心翼翼的亲自帮我戴上镯子:“只是这帮女儿戴上镯子的滋味,的确不好受……我家的小丫头,终究还是被别人给拐了去!”

我戴上那枚冰冰凉凉的镯子,不太适应的晃了晃胳膊:“爸,我嫁人又不会离开家,你有什么不好受的!再说,你对你女婿不满意不放心吗?你这话说的就像嫁给龙玦我吃亏了似的。”

“满意,当然满意!凭他这身份我怎么敢不满意,你老子啊,也不求你们两口子这辈子能大富大贵什么的,就希望你们能恩恩爱爱一辈子,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把收镯子的雕花盒子也一并给了我,“柳荫村村长已经把嫁衣给你送过来了,你去看看合不合身。”

我欣慰点头:“好。”

刚转身要进屋,门外却又突然传来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宸!”

是我哥?

我惊喜扭头,果真看见我哥带着嫂子,怀里搂着一个,手中牵着一个,满面春风的站在院门口冲我们打招呼:“小宸,白叔!”

我爸还没见过我这个哥哥,乍一听他喊白叔还有些迷茫:“你是……”

哥哥和嫂子相视一眼,不好意思的回答我爸:“那个,白叔,我是白霖,这位是我的妻子,我爸是白长安。”

一听见白长安这个名字,我爸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老脸瞬间黑了一截,没好气的问:“你们来干什么!”

我见气氛不大对,连忙挽住我爸的胳膊解释:

“是我请他们过来玩的,爸,大哥,他和堂伯不一样,我在省城的时候都是大哥在暗中帮我,我出车祸也是大哥第一时间发现了我,带我去找龙玦的。”

我爸听完我的话面色才舒缓了一点点,还是没好气的打发我:“你还不去试嫁衣!留在这里干什么,害怕我吃了你大哥?”

“没没没!”我连忙摆手否认,不敢再耽搁的朝大哥使了个眼神,随即乖乖进了屋。

我哥头次遇见这种场面还挺紧张,抱着娃娃吞了口口水颤颤唤:“白叔……”

我爸没搭理他。

然,关键时刻还是哥哥家的小宝宝给力,糯糯的冲着我爸喊了声:“爷爷——爷爷大宝好累,好渴!爷爷你有水吗?大宝想喝。”

原本还绷着脸的我爸彻底被小宝的这声爷爷给折服了,几秒钟后,我爸故作严肃:“还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进来啊!嫌孩子还不够累么!”

我哥憨憨的:“嗷!”

“爷爷,我想喝井水!爸爸说爷爷家的井水可甜了!”

“你爸又没喝过爷爷家的井水,听你爸胡扯,咱不喝井水啊!小孩子喝凉水容易肚子疼。”

“那个白叔,我喝过,你忘记了么,我小时候来你家,偷喝过……”

“你小时候来过这?可能是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都忘记了。大宝啊,爷爷给你拿牛奶喝好不好?热的,对肠胃好。”

“好——爷爷,夏天家里为什么会有热牛奶?”

“还不是你那个挑食的姑姑,你姑父温给她喝的,她偏不喝,现在还在锅里温着呢!你是从镇上走过来?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不让爸妈抱?”

“爸爸抱妹妹,妈妈身体不好,爸爸说我是大男子汉,不能让妈妈受累。”

“你爸……说得对!”

“爷爷抱抱,爷爷,爸爸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爷爷你看起来比我爷爷慈祥好多,怪不得姑姑喜欢你,爸爸也喜欢你,爸爸说要回来给你当儿子,以后你就是我亲爷爷!”

“给我、当儿子,那那那、那可不行,你爷爷知道会气死的!”

“为什么不行,姑姑就可以做爷爷女儿,为什么爸爸不能做爷爷儿子……”

“你姑姑本来就是我闺女啊!”

“爸爸也可以是爷爷的好大儿。”

“如果你有一天认别人当爸爸,你爸爸也会伤心的。”

“才不会呢,我已经有六个爸爸了!”

“你哪来这么多爹?”

“我爸说多认几个不吃亏,这样每年生日能收六倍红包,每年能收六份压岁钱,今年我爸让我打算再认两个,因为八八大发!”

“……我看你爹是想自己发才对。”

还真是能降服怪老头的,只有天真无邪的小奶娃。

傍晚,柳荫村的那些大娘们特意赶过来帮我家重新布置,里里外外装饰的一片红彤彤。

龙玦不安好心的帮我穿好那层叠繁复的金莲凤羽纹嫁衣,披上鸾凤合鸣坠着红色琉璃珠串的披肩,理好长发,扣上腰封,六七层嫁衣整装穿戴完毕,才贪婪的将我按在怀中,深情蹂躏:

“鳞儿,你穿嫁衣的样子,真美。”

我靠在他怀里无奈与他十指相扣:“又不是第一次穿,上次,你可没夸我好看。”

他轻笑,暧昧的与我咬耳私语:“上次,哪有心思看你的嫁衣……夫人衣上浸染着迷魂香料,我又是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到那般盛装美艳的夫人,如何能把持得住?

终于等到夫人长大了,等到夫人一袭红衣出现在我眼前,我只想与夫人共赴巫山,单是夫人这张脸,就足以占满我的全部视线,哪还有余光欣赏夫人的嫁衣。”

“那这次……”

“这次晓得夫人不会跑,自然能安心欣赏夫人的美。”

我装作吃惊:“原来你上回那么心急是怕我跑了!”

他倒也不隐瞒:“嗯,当然怕,怕美梦终成一场空,更怕我喜欢的女人穿上嫁衣嫁给别人。”

我轻笑着逗他:“假如,当时宋译没有背叛我,我真的嫁给了他,你会阻止么?”

“我会先弄死他,再把你抢走。”

他故意表现得很凶,将我再往怀里狠狠揉:“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凭什么把你让给别人。宋译,他又没有本帝长得好看,他有本帝体贴夫人么?

他会像本帝一样,将夫人视作生命么!本帝的娘娘,生来就该是本帝的……”

我满足的抿唇一笑,“对,我生来就该是你的。”

他挥袖又往梳妆台上一扫,凭空化出了一副金灿灿头冠。

冠上花蝶摇曳,花团锦簇,凤簪衔步摇,红花作配,既美艳又高贵。

“为夫先回龙王庙等着你,这副冠,是为夫去冥界的奇珍异宝阁给你挑的,时间急促,只能买成品,不过等你我在冥界大婚时,为夫会让人给你做一副独一无二的凤冠。”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结婚了,头冠这样就特别好了,没必要花费太多心思。你快去吧,等我晚点去找你!”

他不要老脸的贴近我:“夫人再亲一下,我便走。”

我叹气,拿他无计可施只好哄着了,认真在他侧脸上落下一吻:“好了,你该走了!”

他握在我手上的力度紧了紧:“嗯。”

一眨眼,消失在我身畔。

屋外人声鼎沸,屋里只剩我一个人,我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种前世夙愿今生总算了却的轻松感。

龙玦,当你的新娘,可真不容易……

太阳下山,柳荫村那些喜婆子们赶着来给我上妆打扮。

同样是被那几名喜婆伺候着画新娘妆,这次与上次的待遇可谓是天壤之别。

“哎呦我们的白丫头真是个大美人儿啊,这妆一上,简直就像仙女似的!”

“你这话说的,都当了龙娘娘,可不就是仙女儿么。”

“白丫头脸上这疤什么时候没有的?你还别说,白丫头真俊。”

“有一阵子了吧,好几天前我就听我家那口子说了,白丫头脸痊愈了!

以前啊都是我们错怪白丫头了,人白丫头压根不是什么灾星,都怪那姓谢的一家没良心,同样都是自己的亲闺女,怎么能为了那个小的这么害这个大的!

她们谢家这回是真的将我们整个柳荫村给害惨了!”

“话说那谢沐瑶还没找到吗?她可是罪魁祸首,是个大灾星,一定不能放过她。”

“没呢!我估摸着是被姓宋的那小子藏起来了。

说起来这个宋译还真是鬼迷心窍,以前嫌弃白丫头性子冷貌丑是灾星,现在谢沐瑶已经毁容了,地里仙都广而告之了,谢沐瑶才是谢家那个真正的祸害,是导致我们整个柳荫村不安稳的凶手!

他竟然还这么护着谢沐瑶,昨天村长去找他要人他差点和村长动起手来了,真是眼拙,分不清好赖货!”

“可不是么,我听说谢沐瑶被省长带回省城那段时间和什么税务局局长的公子走得可近了,就谢沐瑶那走路一步三扭腰的狐媚子姿态,有没有和人家同床都难说呢,搞不好宋译这次捡到的是个破鞋!

那肚子里揣着的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呢!

啧啧啧,想当初谢沐瑶刚被省长认回去的时候,那谢家的老女人见到我们恨不得鼻孔朝天,到处宣扬自己闺女是省长的千金,自己养了二十多年养出了一名真凤凰!

还说以后和省长就是亲戚了,那出门买东西要多豪横有多豪横,买我家的豆腐,给了张一百的,我说我没零钱,人家怎么说的,人家可得意了,说:

不用找了,反正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哎呀我女儿现在是省长千金,我们全家都沾了我女儿的光,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举家搬到省城去住了!

那谢家老太太也不是个好东西,连坟地都抢,那块风水坟原本就是她大嫂的儿子找人看了定给她大嫂的,结果她仗着自己和省长扯上关系了,硬是勾结派出所的管事把那块坟强抢了过来要给自己用!

你瞅瞅这做的都是什么事!可惜了,还没等她这野鸡尾巴翘上天呢,那丫头就被省城退回来了。

你没见那天,省长身边的秘书特意向大家声明么,说谢沐瑶是省长认错了,根本不是省长千金!还请大家,不要误会!”

“我瞧着也是,那谢沐瑶和她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走路扭腰摆胯的,丢死人了,呸,不要脸。”

“宋译那小子如今估摸也是没办法,毕竟白家丫头已经嫁给了龙王爷,他敢碰龙王的女人么?白家丫头他是甭想肖想了,那谢家的小贱妮子又怀上了他的孩子,这个破鞋,他是不想穿也得穿!”

“真是活该,要我说这宋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白家丫头在一起这么多年转头就和白丫头姐姐好上了,还给白丫头下迷药,设计白丫头祭龙王。

他就算现在回头,人白丫头也不会要他!什么东西。”

几名喜婆子旁若无人的给我上妆挽发,要不是看在她们技术还不错的份上,我也没耐心听她们嘀咕半个多小时的八卦……

头发挽好,开始上头冠,喜婆子轻手轻脚的把大红绢花别进我的发髻里,伸手拿起那套蝶戏花簇正凤大冠,手一抖,差些摔到:“我的妈呀!这、这是纯金的!”

剩下几个婆子也意外的拿起凤冠的其他配簪,仔细端详:“还、还真是!肯定是真金的,我眼睛可毒着呢,真不真一眼就能瞧出来!”

“珍珠,这珍珠也是最好的,还有宝石,这光泽……一看就是天然的!这一套打下来得……几百万吧!”

“这冠都有五斤重了,别说几百万了,上千万都不止,白丫头,你这冠是哪来的,你也太奢侈了吧!”

我瞧着镜中红妆俏丽的自己,拿起眉笔,蘸上一些朱砂,在自己眉头正中绘上了一朵红花。

嗯这样就看着顺眼了!

柳叶长眉,上挑的眼尾,明眸善睐,眼角勾着红色妩媚的眼线,高鼻红唇,五官端正,美艳又不失清冷……

这张脸,真的美若仙人提笔绘成。

尤其是穿这种大红衣裙,更能衬出容颜的优势。

加上眉心一朵艳丽红花……连我自己都快看得入迷了。

“这是,我家那口子送的。”

“你家那口子……龙、龙王爷!”

“嗯。”我轻描淡写的颔首。

几名喜婆子更激动了,捧着凤冠又看又感慨:“这龙王爷大人可真是出手阔绰!白丫头啊,龙王待你可真是用心啊!”

“我以前只以为龙王爷是个凶神恶煞的妖怪,没想到龙王爷这么体贴!”

“白丫头你这可真是因祸得福……神仙送的凤冠就是不一样啊。”

欣赏完,喜婆子们又犯了愁:“这东西太重,可不好戴。”

“发卡,发卡不够,你快去找张家大嫂再要两盒新的!”

“耳坠子呢!”

“你们可真是不靠谱,快去找啊!”

喜婆子们紧忙去帮我找稳固凤冠的发卡,一窝蜂似的涌了出去。

我的耳边终于落得几分清净,无奈的抬手将绢花往发髻上塞紧些。

“宸宸!”桃泠也在土伯的搀扶下摸索着进来找我,我闻声赶紧转头,伸手抓住她摸索过来的纤手,高兴道:“桃泠,你也来了!”

桃泠乖巧点头:“你和龙王爷结婚我肯定要来了!来给你送新婚贺礼!”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小小的缠花发簪,宝贝的放进我掌心:

“这是桃花,我眼睛看不见东西,做不成其她的礼物,只能给你做一个桃花发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祝你和龙王大人新婚快乐,一生恩爱!”

我接过那手艺精湛的红桃花,艳红的花瓣在摇曳的红烛下泛着细腻的光,“好看!”

正好,可以先戴上。

我把红桃花簪进自己的鬓边,问土伯:“怎么样,漂亮吗?”

土伯点头:“漂亮。”目光深邃地望向我,低哑启唇:“恭喜你,如愿以偿。”

如愿以偿这四个字的深意,我当然明白。

“我如愿以偿了,土伯,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桃泠……”

我话还没说完,土伯就面色怪异的别过头,岔开了话题:

“这缠花发簪是桃泠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做好的,你知道,这种手工细腻活,对桃泠来说很困难,桃儿,是真的很为你开心。”

我当然知道桃泠对我好,可他的这个反应却在告诉我,他还是接受不了桃泠。

“对啊对啊,宸宸结婚我开心,要不是时间太赶,我还能多给你做两朵……土伯,等以后咱们俩结婚,我一定要提前做,做很多桃花。”桃泠娇羞的红了脸。

可土伯,却猛地捏紧双拳,表情严肃,双目无神,像是在拼命克制着什么……

我不解的看着他,没等我开口问他究竟怎么了,他就突然拂袖转身匆匆离开——

“土伯?”桃泠听见动静,踉跄着不管不顾追了上去。

“土伯!”我惊讶站起,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狼狈离开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土伯,他究竟怎么了。

我并没有跟着桃泠一起追出去,因为我知道,感情的事,或许只有彼此才能解。

内心平静下来,我坐回梳妆台前,越想越觉得哪里好像有问题。

土伯如果不喜欢桃泠,又怎么会和桃泠朝夕相处这么久。

可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对桃泠的感情呢!

土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一点儿也不像曾经的他。

我扶额,想的头疼。

又加上半天都没吃东西了,这会子的确很饿……

我颓废的捂着脑袋趴在梳妆台上。

不久,身后忽然有了动静。

我还以为是喜婆子们回来了。

“你们回……”

可,万万没想到。

一扭头,视线还没落到来人的脸上,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就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抬眸,看见的是张烂了半张脸的狰狞面孔,那双充满贪恋怨恨的眸子,恨不得用目光将我千刀万剐了。

“你干什么!”我身子后倾背抵在桌边,右手握住桌角冷冷质问。

毁了容的女人笑得半张脸扭曲,手里水果刀再次用力往我脖子上一压。

我顿时觉得脖颈一股冰凉,刀刃割破肌肤表皮,丝丝寒意钻进了去。

“哈哈,我干什么?当然是,要你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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