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李春燕就带着张凡，坐上季治的车回张家坡。

  泡菜厂的员工已经提前一天放假，回家里收拾一番，准备第二天搬家。

  回到张家坡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整个张家坡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中。

  大家早早地把东西放在门口，只等吉时一到，就开始搬家。

  所有的东西都系上红绸，就连家里的鸡鸭都没能幸免，小黑看着那些红绸，十分羡慕，就只有它一狗没被系上。

  它在李春燕面前溜达来溜达去，李春燕就是没反应过来：“小黑，先到一边玩去，我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没，一会搬家的时候里跟紧点，别走丢了。”

  小黑叼起一块红绸，在张凡面前晃悠，张凡道：“小黑，一边去。”

  “呜——”小黑耷拉下耳朵，心情低落。

  李春燕这才注意到小黑，试探道“小黑，你是想系红绸？”

  “嗷！”小黑立即坐直身体，耳朵竖起，尾巴摇成螺旋桨。

  李春燕边给小黑系红绸，边惊奇道：“这小黑就是通人性哩。”

  张凡：“嫂子，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不管去哪里都要带着小黑，它能保护你。”

  李春燕笑呵呵道：“你还能去哪里？”

  突然她脸色一变，声音发抖道：“是因为昨天晚上？”

  眼睛控制不住染上红晕，她惊慌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你不要走。”

  她连着说了几个对不起，张凡道：“嫂子，你不要误会，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那你要去哪里？”李春燕探究的目光落在张凡身上。

  “是我师父，就是京都名医岑之，他说想教我一点新东西，让我去找他。”

  李春燕视线一直落在张凡身上，不放过任何表情，想要看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张凡神色坦然，眼神坚定，没有一丝想要躲闪的意思，她这才相信张凡的话。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李春燕不舍道。

  张凡：“放心吧嫂子，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明明这话张凡已经说过无数遍，但是李春燕的耳朵跟着红了起来。

  之前是亲人之间的表白，但是她和张凡春宵两夜后，她就联想到恋人间的告白。

  一颗心不断乱跳。

  她脸颊发红发烫，耳朵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吉时已到，开始搬家！”张有德拉高嗓音吼了出来，声音高昂的，带着喜悦。

  此话一出，大家都开始把东西搬到货车上。

  大货车是政府出钱，也喊了工人帮忙搬家，村民只需要搬很少的东西就可以了。

  系着大红色的红绸，随着汽车的颠簸上下抖动，就像火红的小人高兴地跳舞。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色，笑容咧到耳根子，脸颊是带着喜悦的红晕。

  张家坡的车队后，是丁家村的车队。

  和张家坡的村民一样，他们脸上喜气洋洋，眼睛笑眯成一条缝，眼神带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喜悦。

  李春燕坐在火车副座上，回头看了看张家坡，眼神带着念旧的不舍，以及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和上次搬家的心态完全不同，上次是想换个地方打拼，就算混得不好也有个地方，这次搬家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王一和李本坐的是张有德的那趟车，给村民治病的时候，王一就住在张有德家里。

  张有德笑着笑着，眼角突然溢出泪珠，生怕被人看到，他悄悄抹了一把眼泪。

  他上了年纪念旧，其实对住了几十年的房子还是有不舍的。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基本上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

  这一幕被看热闹的白家村的村民看到，他们啐了一声，在背地骂了一句：“贱人就是矫情！”

  能搬去新房子，还能饲养石岩鱼，天大的喜事，竟然还哭，装给谁看啊。

  可是他们没机会，他们的村子完美避开地震带。

  若是在之前，他们会觉得他们无比幸运，现在他们只恨不得把房子搬到地震带去。

  ……

  货车直接停到新家门口，工人帮忙把家具搬进去，村民就自己搬点轻便的东西。

  搬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搬完了，还来不及收拾，正站在门口欣赏大门上的红绸，又来了三辆货车。

  有一辆货车停在张凡的家门口，车厢后面荡起水花，溅得四处都是。

  江涛在副驾喊：“张凡，要放鱼了，让大家伙赶紧去看看。”

  不用张凡通知，这些村民听到动静，自觉拎着水桶走到池塘边。

  货车的车厢后被塑料布铺满，里面装着密密麻麻的石岩鱼。

  石岩鱼一次性产卵大约有三十万尾，之前折损了部分，现在江涛那里大约有二十七万尾。

  他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捞了三分之一的石岩鱼在池子里。

  一辆货车差不多装了九尾十岩鱼，两个村子大约有750个人，按人头分鱼，一人能得到120尾鱼，按一家四口算，一家差不多能得到480尾鱼。

  虽然数字听起来不多，但是一条石岩鱼能卖一万块，他们搞养殖，一条鱼养殖一年就能赚4000块，全部卖出去，一年的净收入就接近20万。

  听到张有德算账，有的村民激动得快要晕倒过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胖婶激动的手发抖，拉着张铁根道：“我……我的耳朵没听错吧？”

  张铁根握紧胖婶的手，看着胖婶微微隆起的肚子，十分紧张，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生生把紧张感压制下去，尽量语气平淡道：“别激动，跟着李春燕和胖婶，以后赚钱的机会多着呢。”

  李春燕毫不怀疑这句话，自从跟着李春燕打工以来，她的日子就越来越好，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江涛站在火车的车厢里，拎着个捞鱼网分鱼。

  这鱼多一条就多一分钱，有人谄媚笑着，小声道：“江老师，你多给我一条鱼，到时候我赚了钱分你一半。”

  江涛呵斥道：“不行！”

  张凡给张有德使了个眼色，张有德立即站了出来：“每家人有多少鱼，我这里都是记录在册的，要是有人动了心思，破坏他人的鱼，一家人都永远不能养鱼，我还会报警。”

  听到这话，部分有了坏心思的人瞬间变得老实。

  要是被剔除，将会损失一大笔钱。

  这钱比外面打工强多了，更别提只靠做农活为生了，不吃不喝十年都挣不到这个钱。

  分了鱼后，把石岩鱼放进池塘，大家默契地盯着水中惬意游泳的鱼，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

  “饭来了！”白柔儿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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