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处四进宅院的大门口对面，来了一名挑着竹筐的老头。

  老头到大树下，放下竹筐，擦了一把汗，就把竹筐上的布掀开，开始叫卖。

  “酸甜可口，好喝解渴的饮品，老少爷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大宅院的门房出来：“这里是私人地盘，不可以摆摊，不远处有集市，你到那边去叫卖。”

  老头说：“老哥，我只有两筐，不耽误多久功夫，就让我待上一刻钟，一刻钟后没有人来买，我就走。”

  门房好奇道：“你卖的是什么东西，这么有信心，一刻钟就能全部卖掉？”

  老头从竹筐里拿出一个小酒坛，递给门房：“老哥尝尝。”

  酒坛子冰凉，应该是从冰窖里刚拿出来，门房问：“多少钱？”

  老头说道：“免费品尝。”

  门房拨开坛子上的木塞，就感到一股气体喷向鼻间：“这是什么东西，真的能喝？”

  “您就放心喝，第一口或许还不适应，第二口保证您停不下来。”

  门房举起酒坛喝了一口，立刻感觉口中有东西在跳，吓得手一松，酒坛子就掉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冒着泡沫的液体，门房立刻伸手抓住老头的脖子，面露凶光：“敢给老子下毒，活得不耐烦了，快点交出解药！”

  老头被掐着脖子，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拼命摆手。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门房松开手，把老头摔在了地上，跑去开门。

  百晓生从马车上伸头问：“怎么回事？”

  门房说：“这人胆大妄为，在门口卖有毒的东西。”

  摊主大呼冤枉：“老哥，我这么好的饮品，世间难有，我怎么舍得下毒？”

  “那这饮品怎么咬我的嘴？洒在地上还冒泡？”

  “这就是饮品的特色，老哥若是不信，可以拿银针试一下毒。”

  “休要狡辩，一会儿再收拾你！”说着让宅子里的人出来按住老头。

  大门敞开，马车缓缓行驶进去，马车内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把老人的所有饮品都买下来。”

  门房一愣，还是去照做，但是他从头上拔出银簪在地上的液体上试了一下。

  银簪没有变黑。

  门房见自己冤枉了老头，让人松开，理亏道：“不好意思老弟，刚才是我误会你了，这些我全买了，多少钱？”

  老头摸着自己的脖子，说道：“一百两银子。”

  “什么！”门房皱起了眉头：“你这又不是琼浆玉液，能值这么多银子？”

  老头说：“值不值，品尝之后才知道，明日我还来，您要是觉得不值，我退您银子。”

  真要是不值这些银子，老头拿了银子肯定就跑了，怎么可能还会再回来，可这是阁主吩咐的事，他必须买下来。

  门房不情不愿地进屋拿银子，又问道：“你家住何处？”

  老头随口说了一个地址。

  门房提着两只竹筐进入宅子，对着宽旷的院子里说：“跟上去！”

  ……

  次日，摆摊的老头真的如约挑着竹筐来了。

  不过，这一次，筐里的不是饮品，而是两个食盒。

  门房看向老头，目光满是疑惑。

  昨日，派去的人回来说，把人跟丢了，以为老头拿了银子就不会再来，谁知，今天还真的来了。

  门房问：“这回卖的是什么？”

  老头说：“里面放了冰块，来的路上就开始化了，不方便打开。”

  也不知老头是什么身份，门房想起阁主吩咐，以后老头不管来卖什么，都要全部买下来。

  两个食盒依旧收了一百两银子。

  昨日，听说阁主和百晓生争着喝饮品，门房好奇，真的有那么好喝吗？

  老头要挑着竹筐离开的时候，门房叫住了他：“老弟，昨天的饮品，明天能多带一些过来吗？”

  老头摇头：“我家主子说，那玩意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估计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有。”

  门房问：“你家主子是谁？”

  老头大步走开，说道：“你家主子知道。”

  ……

  饭桌上。

  厉忘川把冰激凌蛋糕切下两块放进盘子里，一份递给百晓生，剩下的让下人送去冰窖。

  百晓生大口吃着冰激凌蛋糕，夸赞道：“原来这就是冰激凌蛋糕，老蔺真是好福气，我怎么就没能收到这么厉害的徒儿。”

  把自己盘子里的冰激凌蛋糕吃完，百晓生舔了舔嘴唇：“小子，再给我来点。”

  厉忘川慢慢品尝着蛋糕，说道：“一次性吃太多会拉肚子，何况您年纪大了，更不该多吃。”

  百晓生说道：“我的胃是铜墙铁壁，这点凉的东西算什么。”

  厉忘川坚定地摆摆手：“不行，好东西要慢慢品尝。”

  百晓生嘟囔着：“小气鬼。”

  “想让我不小气，把事情给我办好了。”

  百晓生不耐烦道：“知道了，烦死了，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吃。对了，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厉忘川轻笑：“她比你想象中要聪明得多，她想做的事，有很多种方法。”

  “也是，要是不聪明，那老妖怪也不会把她收入宗门。”

  ……

  第三日，老头与往常一样的时间出现在大宅门前，门房刚要过去，百晓生就抢先冲了过去。

  拿出一袋银子给老头：“我全买了！”

  老头看向门房。

  百晓生说：“看啥看，你是做生意的，谁给钱就该卖给谁。”

  老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反正有两个榴莲，就卖一个给你吧。”

  百晓生没听过，听老头说是水果，这么大个，肯定好吃，一把抢过他的竹筐：“不行，我全都要了！”

  老头为难地看向门房，门房想着，百晓生是阁主请来的人，不至于独吞吃食，便点头答应。

  进了宅子后，百晓生抱着两个包裹严实圆形的东西在厉忘川面前炫耀：“这回可是我买的，我可以分一些给你，剩下的我要全部吃掉。”

  厉忘川闻到有臭味，无所谓道：“你吃吧。”

  反正星辰知道了自己的地址，以后他还会少了一点吃食吗？

  剥开圆形包装，臭味越来越浓，百晓生想着，可能是臭豆腐。

  完全打开后，看着一个硕大的，外皮坚硬，布满了凹凸不平的刺，像一个狼牙棒一样的玩意，  百晓生问：“你吃过这个吗？”

  厉忘川捏着鼻子摇头。

  外皮上有裂口，可以看到里面还有金黄色的东西，百晓生干脆使劲掰开。

  强忍着恶心，百晓生伸出手指，戳了戳，软软的。

  饶是百晓生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么臭的水果。

  房间里臭气冲天，厉忘川让他赶紧扔掉，一个下人进来奉茶，进屋就深吸了一口气：“真香！”

  厉忘川和百晓生齐齐看向下人，心想，这人不会是嗅觉出了问题吧。

  看到下人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玩意看，百晓生说道：“给你吃。”

  下人谢过百晓生，开心地拿起一块金黄色的东西，一口咬下去。

  厉忘川捂着口鼻冲了出去。

  百晓生也不遑多让，也跟着跑出去，回头看到下人吃得正香，忍不住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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