烻梦和鹿鸣来到水泽市。

  “你的小珍在哪？要买点什么东西带去吗？”站在离开列车站前的电梯上，烻梦问鹿鸣。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在水泽市。”

  烻梦惊恐的回头：“你说什么？”

  “我没告诉她我要来找她，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想着知道在哪个市了，应该很好找吧？”

  随着电梯缓缓到了地面，鹿鸣看着满城市的人，声音越来越小。

  “蠢鹿！你究竟知不知道这里一个市有多大啊！”

  ……

  烻梦和鹿鸣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他很无语，礼都没有省的划分，这里一个市相当于自己原来世界一个省那么大。想找到一个人，简直堪比大海捞针。

  “赶紧问问她在哪？不然过年前别想找到她。”烻梦掏出巧克力丢嘴里，没好气的说道，他是真对这蠢鹿服气了。

  “我已经发了，但她没回。”鹿鸣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身后。

  烻梦也没心思跟这蠢鹿计较，看到了中午拉着他找了一家快餐厅，打算慢慢等回复。

  烻梦随便点了两份汉堡套餐坐下，没一会服务员把餐端了上来。烻梦咬着吸管瞅着一旁吃着汉堡的鹿鸣越看越来气，眼不见为净，看向了窗外。

  这一瞅，发现窗户外面，落地窗上趴着一个衣服洗的发白了的瘦弱女孩，盯着烻梦桌上的汉堡，双眼直放光。

  女孩看见烻梦在看她，有些害羞的笑了。

  烻梦觉得这女孩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见她想吃汉堡，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进来。

  女孩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跑了进来乖巧的喊着：“叔叔。”

  这小孩居然不怕生。烻梦觉得有趣，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把汉堡挪到她面前。女孩抱着汉堡，啃了起来。

  “小丫头，叫什么名字？不怕我把你卖了？”

  “叔叔不认识我了？我叫雷兰，你和一个姐姐去找过我妈妈。”

  女孩这么一说，烻梦记起来了，当初和香儿去雷正玄家里的时候，女人身边跟着提桶的那个女孩。

  “哦，你怎么在这？这离你们家不是很远吗？”

  “弟弟上学了，妈妈带我们搬过来了。”雷兰说着看着剩下一大半的汉堡问道：“妈妈也还没吃饭，我可以拿给妈妈吃吗？”

  烻梦揉了揉她的头：“这都是你的，一会叔叔给你妈妈重新带一份。”

  “谢谢叔叔。”雷兰笑着大口大口的咬着汉堡。

  雷兰吃完后烻梦重新点了一份，拉着鹿鸣去见雷兰的妈妈。

  雷兰提着汉堡领着两人一蹦一跳的来到一家餐厅的后巷，雷兰的妈妈正坐在几个大水盆边上洗碗。

  “妈妈。”雷兰冲过去：“妈妈有汉堡吃了。”

  女人有些困惑女儿哪里来的汉堡，抬头看见了烻梦便了然了。

  女人吃力的撑起身子，在衣服上抹了一下湿漉漉的手，伸出来说：“上次谢谢你了。忘记跟你介绍了，我是沈翠芳，是正玄的内人。这是我女儿雷兰，还有个儿子叫雷凯。”

  “烻梦，这是鹿鸣。”

  烻梦握了握手，看着女人。一身穿着十分朴素，隆起的腹部围一块布兜着肚子。手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已经发白褪皮。

  两人一时间就这么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雷兰拉着沈翠芳，高高举着装着汉堡的袋子说道：“妈妈吃汉堡。”

  沈翠芳摸着女儿的头发说道：“妈妈不吃，留着给弟弟吃啊，乖，带叔叔回家坐，妈妈一会就回来。”

  说完沈翠芳又要坐下，被烻梦扶住：“姐你别动，我来吧。”

  说完踢了一下鹿鸣，让他帮忙。沈翠芳还想继续洗，被烻梦几次阻拦，他和鹿鸣两人花了半个下午把碗洗完了。

  沈翠芳领了钱，去附近的市场切了二两肉，带着烻梦去自己租的那间地下室。

  “今天谢谢你们啊，晚上留家里吃饭，尝尝我的手艺。”路上沈翠芳笑着说。

  烻梦沉默着看着她问道：“几个月了？”

  沈翠芳脚步一顿，苦笑着回道：“八个多月了。”

  “你现在很危险，怎么还去做那种工作？”

  “没办法，家里三张嘴等着吃饭呢？还有小凯下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呢。”

  “不能拿掉吗？都这么难了。”烻梦叹了口气。

  “这是正玄唯一的血脉。”

  烻梦脚步一顿。

  “兰兰和小凯的亲爹不是正玄。”沈翠芳笑着解释：“我是北方一个山村里的，他们亲爹嫌日子苦，在我怀着小凯的时候跑了。

  几年前发大水把村里淹了，正玄他当时在水里飘着，大家伙把他捞了上来。当时家家户户都缺粮，他又病着，没人愿意收留他。

  我觉着他可怜就把他留下了。他病好了后，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就过上日子了。”

  “那你们怎么来水泽市了？”

  “村里重建后，家家户户分了房子，没多久，兰兰亲爹回来了。”说到这，女人的脸上多了几分憔悴。

  “看见我和正玄在一起，对我破口大骂，把我赶出了家门，重新接了一房媳妇回来。后来周围人指指点点，正玄就带着我来到了这里。”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地下室的门口。

  “但我从来不后悔，没有正玄，我和兰兰、小凯早饿死了。”

  沈翠芳打开了家门，把人领了进去。屋里很小，但很温馨。

  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个小板凳。旁边一个狭窄的厨房，里面有一个卫生间。

  “兰兰去接小凯，晚上给你们做红烧肉吃。”

  “好耶。”

  雷兰蹦跳着跑了出去。烻梦想了一下，也跟着出去，留下了一句。

  “鹿鸣看着点姐，我去跟着兰兰。”

  接了雷凯后，烻梦先来到一家银行取了两万块钱才回去。

  “回来了，正好，可以吃饭了。”

  饭桌上，雷凯一边咬着汉堡，一边看着桌上的红烧肉去夹，被沈翠芳一筷子打掉。

  “让叔叔先吃。”

  烻梦把肉往那边推了推：“让孩子们吃吧，我旁边这个吃素的。”

  “啊？”鹿鸣想反驳，他们鹿族也是吃肉的。烻梦凶恶目光扫过来，顿时萎了：“对，我吃素的。”

  两个孩子询问似的的看向妈妈，见沈翠芳点头，才开心的吃了起来。

  两个孩子也知道给妈妈夹菜，这一幕让人感觉非常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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