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她才回了我消息。

  她说她结婚了，和老公去了浙江那边，在温州找到了工作。

  “抱歉，打扰了。恭喜！”我没再打扰，说了恭喜。

  之前她说过这件事，我却已经忘了。

  “谢谢…”

  我与她的交集大概就这样了，以后也不会再见。

  清明节到来，我和我妈去了我爸这。

  这次我妈不需要我的搀扶了，我还是在外面，等我妈和我爸说完话。不一样的是，这次我偷偷藏了个手机，开启了录音，想听听我妈和我爸说了什么。

  也想知道，对于我的事情，她知道多少。

  “如意，我在外面等你。”我妈和我爸说完话，没有先回家，而是让我和我爸谈谈。

  “好，妈，我和爸爸单独说会话。”我妈没走，听到我这句话，慢慢的去了远处。

  从爸爸墓地一处隐蔽的地方拿出我开了飞行模式用口袋装起来的手机，我将之放回了兜里。

  许如意啊许如意，你爸都死了也不得安生，还被你利用来骗你妈。

  看着我爸的黑白照片。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想到我妈可能知道了某些事情，想到我这些丑陋的行为，我就莫名的心烦。

  “爸，南叔走了...”

  想了许久，我还是絮絮叨叨的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爸，八年了，几乎每次来看你都是雾蒙蒙的，很少不下雨...”

  说着说着我就开始哭。

  我依旧是那个爱哭包。

  我已经尽量让自己坚强，却还是扛不住人间的风，将许如意这条孤帆掀翻在生活的海浪里。

  想再点根烟，却发现这精神的慰藉早已经被我扔掉。

  离开我爸的坟前，看到我妈在发呆。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转头看着我，张了张嘴。

  我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就这样看着对方，许久之后，她开口了：“如意，你南叔在哪？带我去看看！”

  看着我妈的眼神，我没办法和她对视，只能低头，可低头就忍不住落泪。

  我妈安静的等着我哭完，什么也没说。

  哭够了，我慢慢起身，和我妈下了山。

  山脚下，一辆熟悉的奔驰出现在眼前。

  没想到下山就遇到了乌若。

  联想到今天清明节，我大概明白了。

  他知道我要来，所以来这里找我。

  没想到他还挺聪明，知道我不可能不来，所以早早的在这里等着。看着他的黑眼圈，大概我来之前他就已经到了，一直等我祭拜完才出来。

  “去哪？我送送阿姨和你。”他对我说道。

  “不用了，谢谢。”我拒绝了他。

  “那我陪你们一起去，你一个姑娘，路上危险。”

  大白天的有危险？他这个谎言有些可笑。

  “如意，这是乌若吧？”一边的我妈开口了。

  他没见过乌若，不过乌若开口，她听出了他的声音。

  “阿姨，是我。”乌若说道。

  “如意，小若这孩子挺好的，有什么矛盾说出来解决掉就好了。”

  她开口，我也不能视若无睹。

  “那就麻烦你了。”我尽量疏远乌若，不想让他和我再产生什么联系。

  说完我妈朝乌若笑了笑：“小若，如意这孩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说话有什么不中听的你多担待，阿姨先给你赔个不是了。”

  她显然是觉得我不该这么说，哪有男女朋友说这些话的。

  “阿姨，如意挺好的，是我惹她生气了。”乌若说道。

  我扶着我妈上了车，把他赶去了后座。

  “这么大的黑眼圈，你是想疲劳驾驶是吗？出事了怎么办？”我也很直接，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只能去后面坐着，副驾驶坐着我妈。

  奔驰车上，有一包娇子，是我以前抽的那种，还有一包软玉溪。

  不知道乌若怎么想的，是想在我面前表明他在努力贴近我吗？

  烈士陵园，我本来是不想再进来的，我怕玷污了这个地方。可我妈不知道南叔的位置，我得扶着她进来，看看南叔的位置，以后就让她一个人来了。

  这里还有学校的小孩子在，他们在举行扫墓活动。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生离死别是人生最大的痛苦，让人伤心落泪，让人断魂。

  “如意，我和你南叔说会话。”我妈说道。

  我点点头。

  “妈，那我和乌若在外面等你。”我离开烈士陵园，打着乌若的旗号，让我妈以为我要和乌若谈谈，实际我只是不敢再待在这个地方。

  乌若在门口等我，他也没进来。

  他正在抽烟，不停的咳嗽。

  抢过他手里的烟，我将之掐掉，找了个垃圾桶扔掉。

  “乌若，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们不可能了，你没必要用苦肉计折磨你自己，也折磨我。”我尽量把他伤的体无完肤，只有这样我才能离开他。

  当他的心被我伤的彻底的时候，就会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吧！

  “如意，我问过我妈了。”他开口。

  我心里一惊，他问过胡阿姨了？

  “问，问过什么？”我有些心虚。

  我赌他在撒谎。

  “你说问过什么？你说过要和我一起面对的，怎么我妈说几句话，你就要弃我而去了呢？”

  “胡阿姨没找过我，那是因为上次我去派出所...”

  他开口打断我：“许如意，你知道你为什么撒谎的时候总是会抓额头吗？”

  我的头痒了起来。

  在他面前撒谎，我的头就会痒痒，我就会抓。

  可没人知道我为什么会抓头，我从没对人说过，他也不可能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我撒谎额头会痒痒呢？

  他一定在撒谎，他不知道的。

  我内心慌乱，却还是在故作镇定。

  “我没撒谎，而且我也不痒，我没抓额头。”我解释着，把双手一摊，示意我没抓额头。

  “许如意！”乌若第一次吼我，声音在雨中也非常大。

  “我没说你头痒痒。”一句话把我的谎言全部拆穿。

  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智商是会降低的。

  也或许是我智商本来就很低。

  高一到高三，稍微难一点的题做半天做不出来，好多时候都要求助乌若。

  “我~”我沉默半晌，说不出话来。

  “乌若，我说的是实话，要是我们在一起了，以后我们有了孩子。碰到了以前我的那些老板，难道你要和孩子一起丢脸吗？”我质问道。

  “爱你，怎么会丢脸呢？”他搂我入怀，紧紧的抱着我。

  说的太多，不如行动。

  他用温暖的怀抱，让我一点点的被融化在他的怀抱里。

  想起之前我告诉茜喏，祝福他们在一起的话，我越发觉得自己的可笑。

  怪不得说姐妹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

  如果茜喏和我一样是个恋爱脑，说不定我们还真的已经反目成仇了。

  有茜喏，是我的幸运。

  我想要抱紧他，最终却推开了他。

  “抱歉，乌若，我不能拿我妈和你赌。”

  “我回去找我妈...”

  “乌若，胡阿姨没错，她只是不想她的孩子未来的妻子是一个玉臂万人枕，朱唇万人尝的女人。她有什么错？

  如果我什么都没做过，那么你觉得我现在不能和你在一起吗？说到底，是因为我的错，我自己犯贱…”我看着乌若，认真的说道。

  “抱歉，乌若。”看着他憔悴的样子，我从包里拿出湿巾替他擦了擦脸，整理了一下衣服。

  “做朋友吧，对你我都好。”

  刚要转身离开，却又被他搂进了怀里。

  “如意，我离不开你了。

  我喜欢你，喜欢你看我演出欣喜的眼神，喜欢听你叫我老公的声音，喜欢你的一切...”

  听着他这些话，我的心里荡起了涟漪。

  我喜欢乌若，喜欢他的一切。喜欢他弹奏钢琴优雅的样子，喜欢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叫他老公，喜欢身体里有他的时候他对我说的情话...

  我想起来和乌若的相处。

  第一次看他演出，我第一次勾引他，第一次叫他老公...

  原来，是我让他沉沦，最后却又抛弃了他。

  许如意，你还真是个贱人。

  如果我不是女生，是个男的，那我已经把乌若毁了。

  余光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我妈，我推开了乌若，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我妈来了，你先放开我，有什么事等会再说。”我把他推开。

  我妈笑着走过来，眼角有些微红，显然是哭过之后强装起来的笑容。

  “如意，妈先回家，你们聊聊吧。”她对我说道。

  “阿姨，我送你们。”乌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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