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山是荒人的圣山。

  山脚下，密密麻麻的帐篷绵延不绝，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在这些帐篷中间，矗立着一座大城，这就是白狼城，也是荒人王庭所在。

  城内一座造型古朴的宫殿内，荒人王檀石槐端坐在王座之上，悠然自得地喝着美酒，聆听着大儿子赫连霸和二儿子木尔托禀报此次劫掠大越的收获。

  “启禀父王，我此次共俘虏汉人百姓五千之众，粮四万石，金银珠宝一百多万两！”

  赫连霸环顾四周，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大王子果真勇猛非凡，竟有如此丰厚的收获，实乃我荒人之福！”

  帐内众将官闻言纷纷出声称赞。

  赫连霸的一众亲信皆昂首挺胸，满脸荣光。

  “好，不错，我儿辛苦了，为父敬你一杯，望你再接再厉！”

  檀石槐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将目光投向木尔托。

  此时，众人的目光也全都聚集在木尔托身上，皆好奇他有多少收获。

  “启禀父王，我所获的粮食人口与大哥相当，至于财货，也就三百多万两！”

  木尔托看了一眼老大郝连霸笑着道。

  “三百多万两！”

  众人一脸惊讶，这可是大王子的三倍，其风光直接盖过了大王子。

  赫连霸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万万没想到老二竟然搞到了这么多金银珠宝，也不知是真是假。

  “好，很好，为父也敬你一杯！”

  檀石槐的笑容更盛，这两个儿子仅财货一项加在一起就已有四百多万两，可见此次当真是大丰收。

  这时，他将目光投向木尔托旁边的空座位，那个座位是他小儿子图谷雄的，不知这个小儿子能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其实，在三个儿子当中，他最为疼爱这个小儿子图谷雄，只因对方聪明英俊，与他年轻时颇为相像。

  而且，之前他已经收到图谷雄派人送来的书信，图谷雄血洗上官家，仅这一家就得到六百多万两的财货。

  如果再加上其他财货，估计快到千万了。

  这也是他盼着图谷雄早日回来的原因。

  “已经到了限定的期限，三弟怎么还没回来？”

  木尔托看到檀石槐的目光故意提高嗓门。

  超过约定期限没有返回是要接受惩罚的，老三图谷雄是争夺王位的最大对手，木尔托怎么可能放过这个上眼药的机会。

  “是啊，这都已经过了期限，莫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赫连霸也是满脸担忧，心中却暗自高兴，最好老三一辈子都不回来。

  两人全都摆出一副兄友弟恭、十分关心弟弟安危的模样。

  檀石槐闻言，皱起了眉头，按常理，老三昨日就应该到了。

  他看了一眼南面的天空，心想难道老三遇上什么麻烦事。

  “去看看，三王爷走到哪儿了？”

  赫连霸对护卫道。

  “喏！”

  护卫应了一声，立刻大步流星地朝屋外走去。

  “大王，头满求见！”

  护卫刚出大帐没一会又折返回来。

  “头满回来了！”檀石槐大喜，“快让他进来。”

  赫连霸、木尔托闻言，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头满是图谷雄手下最信任的大将，他回来了那就说明图谷雄回来了。

  “启禀大王，我军大营遭汉人夜袭，损失惨重，就连王爷，就连王爷也死了！”

  头满“扑通”一声跪在檀石槐面前，红着眼圈，一脸悲愤。

  “什么！”

  帐内众人大惊失色，“哗”的一下全都站了起来。

  檀石槐的脑子“轰”的一下，仿佛炸开一般，眼前顿时一黑险些晕倒，赶紧用手撑住桌案才勉强站稳。

  “大王!”

  众人见檀石槐脸色发白，身体晃动，就要上前搀扶。

  檀石槐手一摆大声喝道：“都给我滚开！”

  众人闻言，全都不敢上前。

  檀石槐缓了口气，坐回王位，死死地盯着头满：“是谁杀了他！”

  “回大王，是靖边堡的守堡官秦毅杀了王爷！”

  “一个小小的守堡官，竟然能杀了我大荒国王爷，你们那些勇士难道是摆设吗？”

  檀石槐怒道。

  头满赶忙将情况讲述了一遍，听完他的讲述，众人全都是一脸愕然。

  “怎么可能！”

  木尔托瞪着眼睛怒道：“唯有我们荒人勇士才敢以如此少的人数袭击万人大营，汉人何配？他们只晓得龟缩在城里瑟瑟发抖！”

  “对，我们荒人与汉狗打了这么多年，除了靖北军有些实力外，其他边军皆是废物，那小小屯堡不过是些屯田军户，哪有如此厉害，莫非你是在欺骗我等！”

  赫连霸也趁机发难。

  “小人岂敢欺瞒，这次随我返回的数千人都看到了，大王一问便知！”

  “那个叫秦毅的守堡官是什么来头，怎的如此厉害？”

  檀石槐压住心头怒火问道。

  头满正等这句：“那个守堡官叫秦毅，是当年威震西凉的征西将军秦风之子！”

  “秦风！”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都吃了一惊。

  “怪不得一百多人就敢冲阵，原来是秦风的儿子！”

  檀石槐想到图谷雄的死，便心痛不已，而更令他心痛的是，如果图谷雄能活着回来，他便能得到千万两银子和  八千  青壮人口，可惜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秦毅！”

  檀石槐握紧了拳头：“本王不杀你，誓不为人。”

  “一个小小的屯堡守保官，竟然敢杀我大荒王爷。”

  木尔托立即抱拳请命：“父王，孩儿请求兵发靖边堡，杀了那秦毅为三弟报仇雪恨！”

  “父王，我是大哥，让我去吧，我一定血洗靖边堡，杀个鸡犬不留！”

  赫连霸也跟着道。

  “对，血洗靖边堡，杀秦毅，为三王爷报仇！”

  帐中群情激愤，一个个挥舞着手臂，那怒吼声都快把宫殿的屋顶都掀翻了。

  檀石槐的脸色越来越冷，眼中满是杀意，不过  ，那杀意逐渐消失，表情也渐渐恢复正常。

  他向众人摆了摆手，等众人安静后，语气冰冷地道：“秦毅必须杀，但不是现在，汉人有句话讲的好，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因为这件事，坏了我们的大计。”

  檀石槐看向南方，冷冷地道：“秋收时，就是我大荒铁骑覆灭大越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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