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三章 一桌一人镇百豪,一茶一阵却剑仙
“一号阵眼,敖生分身就位。”
“一号阵眼,他们来了!我看到了寒天之鼬,徐小受,还有另一个女人……很眼熟,我查一查。”
“一号阵眼,他们停在悬崖上方了,我现在在黑水涧下,道殿主,我请战,先出去试一试!”
“朱雀脉,鱼知温就位,敖生请回来,徐小受不是你一个人能打的。”
“白虎脉,奚就位!敖生分身请原地等待支援,不要试图以一己之力……”
“一号阵眼,我出来了!寒天之鼬秒不掉我,我是岩系奥义,我再拖延一波,就能等来红白衣的支援了。”
“白虎脉,奚就位!敖生分身,请等……”
“嘭!”
“什么声音?”
“嗯?发生了什么,这是爆炸声吗?”
“白虎脉,奚就位,各位说话的时候记得先报点,不然太乱了……一号阵眼请报点!一号阵眼请报点!”
“滋……”
“白虎脉,奚就位,敖生分身,说话!”
“滋……”
“白虎脉,奚就位,敖生,发生了什么,说话!”
这两声质问后,天组作战通讯频道安静下来了。
大家都在等那去“试一试”的敖生分身说话,但这会儿,连敖生本尊都消匿无声。
青龙脉,青龙金塔之上。
新任灵部首座敖生突然眼球猛凸,额角青筋暴起,继而七窍迸射出了血花。
“啊!!!”
他抱着脑袋,喉间发出凄厉的嘶吼,身子弓得像是煮熟了的虾,从塔尖上滚了下来。
轰一声砸进地面之后,他又死死捂着头颅在地上来回翻滚,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极致的痛苦。
可除了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他死咬牙关,愣是硬得不再发出哪怕半声痛呼。
但方才那一句尖叫……
天组作战频道里的都不是聋子,谁都听到了!
“白虎脉,奚就位,敖生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朱雀脉,鱼知温就位,敖生,你还好吗?”
青龙金塔下,敖生摁通了通讯器,却急忙拉远通讯器,重重咳出了一口血后,这才将将通讯器拉近。
他双目爬满了血丝,脸色无比狰狞,语气却是十分的云淡风轻:
“青龙,脉,我是,敖生。”
“没出现什么,大问题,我的龙分身……嗯,战死,对面有,三个人……咳。”
天组作战频道再安静了下。
“白虎脉,奚就位,敖生,你说话怎么断断续续的?”
“朱雀脉,鱼知温就位,他被反噬了吧?”
“白虎脉,奚就位,敖生,别硬撑了,你是目前唯一一个接触过徐小受的人,赶紧将他的情报说出来,记得不要掩盖细节。”
青龙金塔下,敖生抹去了眼眶中的血色,遥遥望向远天,目中还有惊惧。
他吞咽了下唾沫,顺势将丹药药力化开,这才感觉好受了些,艰难道:
“我是敖生,我的分身已经战死。”
“徐小受施展了一种特殊的术法,没有任何灵元波动,但他一下子将我龙分身的龙珠之力、气海灵元掠夺一空。”
“他绝对有着秒杀太虚的力量!”
“奚!你们异部的情报太落后了,我差点被你们坑死,非半圣亲至,绝对无人能再阻拦徐小受!”
“所以你是怎么死的?”这是奚的声音。
敖生身躯一抖:“他、他不仅将我灵元吸干,还将我的龙分身吸了过去……我,而我,不受控制……”
“然后呢?”鱼知温的声音也响起。
“然后……”
“敖生,注意你现在说的一切,关系到接下来千百圣神殿堂人的性命。”奚的声音充满严肃,“你的分身固然牺牲了,我们都很遗憾,但他的付出不是没有意义的,我们现在亟需最准确的徐小受的第一手资料。”
敖生伫立在青龙金塔前静静听完,眼神无比空洞。
他望着远方,脑海中无限放大的,是徐小受最后抵住自己额头的那根手指。
他今后的噩梦,估计都离不开那个脑瓜崩了。
当下,嘴唇蠕动了下后,敖生说道:“徐小受,用了一根手指……”
“他施展了那一门特殊灵技,能灭杀神魂的?还是什么其他的……圣武?十段剑指?”奚迟迟等不到下文,只能推测。
“不是。”敖生突然满身烦躁,这怎么说啊,这根本说不出来。
“敖生!说话!你的分身被杀死,你的精神也被打败了吗?”奚的声音高亢起来。
“闭嘴!你太吵了!”敖生爆吼一声,“徐小受没有用灵技,他就用了一根手指!”
“然后呢!”奚也怒了,所以后面的情报呢?哪有人牺牲了后,可以送出来关键情报,却迟迟不说的?
“没了!”敖生怒火已然可以从目中喷涌而出,“我草你……”
“都闭嘴!”道殿主的声音突然介入。
“奚,别问了,可能就是没有然后了。”鱼知温的声音同时出现,她也是这才想到了什么。
没有然后?
白虎金塔前,奚忽然懵了一下。
他再细细回忆了一遍敖生说过的话,总结出了这般结论:
“徐小受吸光了你的分身灵元后,只用一根手指,什么其他都没有,就将你碾碎了?”奚的问话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并没有等来什么“是”与“否”的回答,而是一句涉及了祖宗上下十八代的亲切友好问候。
“我草……哔、哔、哔——”
直至那不堪入耳的斥骂声被道殿主主动屏蔽了,奚才意识到自己问出了什么狗屎问题。
这不就是当着别人的面,对敖生进行直接羞辱吗?
抱歉,不是故意的……
但作为异部首座,他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待得那“哔哔”声消失后,奚犹豫了一下,再次发问:
“敖生,很抱歉,我还得再冒犯地问一句,你的龙分身相当于你本尊多少成实力?”
敖生骂完也冷静了些,知道自己的羞恼不能真完全施加再别人身上,迟疑着回应道:
“三成。”
“三成?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我疯了?”奚憋不住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遮遮掩掩?
“……”
天组作战频道安静了下,出奇的,没有敖生恼羞成怒的骂声。
过了好一会,一道沙哑而低微的声音,才弱弱响起:
“九、九成。”
“……”
这下世界是彻底安静了。
白虎金塔下,奚张了张嘴,无声从怀中摸出了一张黑金悬赏。
画像上,是徐小受带有一抹贱贱笑意的面孔。
这是云仑山脉时期徐小受的早期黑金悬赏,奚一直保存着。
那时候的他,战力评判甚至只有斩道,而今……
一根手指……
九成实力……
奚长长吸了一口气,再也问不出任何问题来。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滴。”
“本殿道穹苍,天组行动所有成员注意。”
“一号阵眼,新任灵部首座敖生分身遭遇圣奴徐小受,三息战陨。”
“所有人,非太虚、不结阵,遇敌第一时间上报,如可以先行撤离,须迎战莫要藏掖。”
“以上。”
青龙金塔前,敖生听完这番针对全体成员的话,脚一软,险些栽倒于地。
奚就算了,频道里能听到的也就那几个。
但怎么……
道殿主,连你也背刺我?!
……
黑水涧。
徐小受一招秒了敖生,就如随手碾死了一只蚂蚁,没有半分的自得和喜悦。
天机神使、颜无色等他都打过了。
若还要为区区敖生多浪费一丝气力和时间,这段时间的修炼成果,白修了?
他试验完了自己的战力,将意识切了回去。
接下来的一切,但凡不遭遇半圣,尽人应该足够应对了。
“你想做什么?”
莫沫已在战后及时抽离出了身子,她也为那不知名的“吸纳之术”而感到惊异。
但徐小受没说,她就不会多问。
当下问题,针对的是徐小受突然在半空十指起舞,似要布下灵阵般的动作。
“一个惊喜。”尽人头都不回,只是略显兴奋地说着。
加点完成后的第一爽给本尊切过意识去体验了,虽然这是应该的,但尽人还是感到不爽。
意外之喜是,本尊承诺了:之后半圣不出,一切交由他来主导。
这可就要到他尽人展现才华的时间了!
满腹经纶,今日终有用武之地!
“咻咻咻……”
指尖灵线一道道飞跃而出,在半空勾勒成了一个繁复的大阵。
因为道殿主就是天机术士,尽人没有选择班门弄斧,而是踩着阵道盘,规规矩矩在布置灵阵。
不过几个呼吸时间,一座满布于黑水涧悬崖上下四方的大阵成型。
阵眼以万计数,嵌套结构,无比复杂。
大阵之中,空缺出了一万三千六百个空位,像是少了灵魂。
“啵……”
尽人嘿嘿笑着,五指一掬,指尖便跃出了五颗压缩火种,再凝练成爆破源种。
五指纹种之术!
虽然不是圣级的,但体内力量目前皆是变态级,这一枚爆破源种,太虚猝不及防下,都要被轰成重伤。
“这是?”莫沫依旧不解。
一旁小白鼬看到那熟悉的爆破源种,却下意识身体一抖,心生不妙预感。
虚空岛,罪一殿,这玩意炸残过姜布衣!
尽人是不满足于此的。
他有圣帝级的转化、生生不息、元气满满。
若不是怕“圣·五指纹种之术”威力太大,影响到黑水涧,牵扯出染茗遗址一些尚不可知的变数来。
他当下断不会退而求其次。
但质量退了,数量上,自然就要拉到极限。
“啵啵啵……”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时间,以五指纹种之术为基,上万枚爆破源种凝练而出。
它们稳定而安静,温顺得如同一颗颗待食的诱人糖果。
尽人手一引。
上万爆破源种,射入了灵阵中一万三千六百空位,霎时间大阵点亮,如同黑水涧上的银河繁星。
“隐。”
尽人双手结印。
那繁星大阵隐藏进虚空道则,肉眼、灵念都再扫视不见。
“……”莫沫看得眼皮都在跳动,隐隐明白了徐小受的打算,这个爆破爱好者,一如既往。
“这小子,太脏了!”封于谨绷不住出声,声音也有惊意。
小白鼬瑟瑟发抖,一把跳进了受爷怀里。
接下来这黑水涧,没有受爷带路,他一步都不会乱走了。
“等一下,我带你们下去。”
尽人对着莫沫一笑,这才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壶热水,一盏好茶。
“可惜了。”
“萧晚风要是在这,那该多好?”
尽人仰头一叹息,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从杏界中调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画像分身徐小受,将之扔到了桌椅上。
“谁会是第一个幸运儿呢?”
他仰天望向远方,感应着无数道快速奔来的气息,一转身。
“走吧!”
尽人带着莫沫,带着寒爷,三步一拐弯,五步一退后,跃进了悬崖下方。
……
“且慢!”
黑水涧,断峰山地之前,白衣程涣挥手,止停了他同行的伙伴。
他是太虚。
他一眼就看出了此地发生过战斗。
且道殿主方才全频道通知过,黑水涧这个位置,出现过圣奴受爷。
新任灵部首座敖生,都被他三息干碎掉了。
不得不防!
“老程,那里好像有人?”有人指着悬崖口,在不断飘动的黑雾中,眼尖发现了一道人影。
程涣心头一紧,灵念扫去,看清了全貌。
悬崖口上,呜呜冷风灌朔中,一方木桌一盏茶,一个姿态狂傲的家伙,正双腿交叠,搭在木桌之上。
他身子后仰,斜靠在座椅靠背上,四只脚的椅子,这会儿只剩下两只后脚撑地,摇摇欲坠。
而椅上之人,正优哉游哉左右摇头呵着气,品着他手上的热茶。
寒风带走了茶盏上蒸腾开的热气,又将那嘴角噙着屑色的青年面容捎送而来。
“徐小受!”
程涣认出那人来,大惊失色。
这圣奴受爷,竟孤身一人,在黑水涧的悬崖口上等他!
“不,他不是在等我,我没有这个资格……”
程涣看向了伙伴,意识到圣奴二把手的受爷,也非是在等他伙伴。
彼此二人,都不够格。
程涣直接选择了上报。
“十八号阵眼,白衣程涣就位。”
“我在悬崖口发现了圣奴受……徐小受,他正在……呃,喝茶。”
“十八号阵眼,请求支援!”
咻!
咻咻!
咻咻咻……
陆陆续续,一道又一道人影降落。
此地从二人,变成了七人,再变成十八、二三、三十六人……
这些人白衣、红衣,乃至其他颜色穿着的特殊部门的特别人员都有。
然无一例外,他们落地后或是在程涣的阻止下,或是自己发现了什么,再也不敢寸进。
他们定身在悬崖口前,距离那方茶桌人影,足有三十丈的安全距离。
他们瞪大了眼辨认,倒吸凉气,然后交头接耳。
“徐小受?”
“圣奴受爷?”
“什么情况!他怎么敢孤身一人在此地等我们?”
“啊?他是徐小受啊,他连饶妖妖都斩过,敖生分身都给他搞死了,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该问的是,我们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在这里等这么久,他甚至不屑与我等说话。”
“嘘,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等上面来人吧!”
“草!这受爷太贱了……”
议论声中,有人忍不住了,退后半步,高声一吼:“徐小受!”
霎时间,场面安静了。
众多斩道、太虚结成阵势,如临大敌,冷汗从他们额角淌下咸涩双目而不敢眨眼,在心头咒骂起了出声那人。
徐小受,那是斩道、太虚结阵了,就能挡住的吗?
“呼……”
簌簌寒风,呼啸而过。
山崖上,尽是彼此圣神殿堂人衣衫猎猎而舞的声音。
茶桌之后,那道斜躺品茗的身影却不为多动,依旧呵着热气,自斟自饮。
“靠!”有人低骂一声。
悬崖口呼一下,风声陡然变大,温度似乎低了一些……
“退!!!”
程涣头皮发麻,反应极快地一声爆吼。
他立在阵势之前,是最可能遭致攻击的首位几位之一,恨不得将身后所有人屏退此地。
众人瞬间爆撤五十丈。
风声刚好弱了下去,周遭温度还是那个温度——冷了,又好像没有冷过?
所有人这才发现,方才不过杯弓蛇影,虚惊一场,就只是风大了而已。
徐小受还在喝茶,不曾出手过。
“圣奴二把手……”
“压力,原来这么大的吗?”
程涣右眼皮狂跳,死死攥着长枪,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
所有人都为自己方才之举而感到十分羞辱,他看到的却是一介青年给足了年过半百的诸多老前辈万钧重压。
“呵……”
程涣偷偷释一口气,缓解压力。
他是新晋白衣,一时联想到了这位新任的圣奴二把手尚且如此,那他师父无袖,又该是何等存在?
当年鹤亭山上,苟无月前辈带头绞碎的焚琴,又是何等恐怖?
同为太虚,自己与已离任了的苟无月前辈,差距有那么大?
“咻、咻、咻……”
又是一道道红衣、白衣身影落于崖上。
新来者不明所以,只是在前人的呵斥下,退后了数百丈有余。
队伍,拉成了长龙,像是要在悬崖口上排队买茶喝。
有人提出质疑:
“那个徐小受,怎么看着有点假?”
“他连修为境界都感应不出来,好像只是一道灵气化身?”
瞬间,这人遭到左右碾压:
“异部说过,圣奴受爷的修为境界,半圣都难以瞧破。”
“他天地万物都能变化,精通伪装,极擅智战。”
“而今化作如此萎靡状态,还孤身一人摆桌相迎,不正是提前准备了什么,在诱惑我等过去?”
一刻钟过去了。
艰难的对峙中,有附近的年轻试炼者闯进了此地,被这一幕惊住。
上百斩道、太虚,结阵只对一人?
那人是谁,看着很年轻啊,也是试炼者?
不!
那好像是圣奴的受爷!
没能多问,一批又一批的试炼者,被白衣们请离。
两刻钟过去了。
黑水涧上,圣奴受爷一张桌,一盏茶,喝住了上百斩道、太虚。
黑水涧外,好事的试炼者们连异鬼都不杀了,远远地就观望着。
这一下,白衣、红衣头都大了,毕竟眼下一幕,传出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终于,他们的等待迎来了结果。
天边剑气穿行,白衣执道主宰,准七剑仙北北,降临黑水涧!
“什么情况?”
北北的声音很脆,看上去比在场的所有白衣、红衣都年轻。
换作是在别的地方,她进场,只可能是被当做试炼者中的其中一员。
只不过,这位白衣女剑仙手中提着一个超大号的棺材剑匣,一身之势非同凡响,彰显不凡。
“徐小受,就在那。”
无人出声,程涣咽了一口唾沫,上前恭敬抱拳,偷偷打量起了这位跟他孙女差不多年纪的上司。
北北将剑匣往身侧一靠,嘭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
“你就是徐小受?”她大眼睛里闪着好奇,望向前方那看着很是虚幻的一个青年身影。
双老一笑柳扶玉,花来北天迎受爷。
七剑仙排行上,面前这人,只低了自己一位。
当然,这是还没有战过的结果。
茶桌之后,一脸玩世不恭的青年闻声抬起了眸子,这一次,他终于有别的动作了。
数百白衣神情一紧,便见那受爷在桌后站起了身,对着剑仙北北微微一笑,放下手中茶盏招手:
“饮一杯无?”
他手一翻,桌上多了酒杯、茶杯,任君选择。
北北一张小脸多了异样神情。
别的不说,这徐小受的容貌,以及他不畏圣殿的这份气度,确实令人惊艳。
看得出来徐小受好像有话要说,而不是论剑,北北于是放下剑匣,孤身一人往茶桌走去。
“北剑仙小心!”程涣忍不住一声低呼。
“无妨。”
北北只一摆手,来到了桌前,发现周围并无任何异常。
相反,面前徐小受才有异常,这好像不是真人?
“你想说什么?”北北天不怕,地不怕,但想坐下时,却发现徐小受并没有礼貌地给她准备好椅子。
茶桌对面,青年起身后,高出北北一个头。
他慢悠悠择了一个新杯子,倒了一盏新茶,将之递去。
北北伸手欲接。
青年用力将茶杯一呼。
“哗”一下,里头热茶就全泼在了毫无防备的北北脸上,深棕色的茶水,甚至还洒了这剑仙白袍一身。
北北愣住了,双目陡然滚圆。
她的双手伸在半空——她甚至伸出了双手接茶,这是古剑修对古剑修的尊重。
但她接不到茶,她只接到了令人破碎的震撼。
这一刻,后方观见这一幕的上百红衣、白衣,心都凉透了。
他们想要当做什么都看不见,却已无法做到。
毕竟在场,足足上百号人。
而场外,还有一些个藏着匿着的年轻小家伙们……
悬崖口上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想说的是……”
茶座对面的青年将手上杯子一把捏碎,呵呵一笑:
“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他视线终于有了焦点,定格在北北还滴着茶水的花脸蛋上。
“包括你。”
北北眼珠颤动,娇躯颤动,整个人乃至灵魂都在颤动。
她一低头,看到了纯白中绣有青云纹的衣襟上那醒目的棕色茶渍。
“啊!!!”
她终于绷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手一招,后方剑匣呼啸而来。
“式。”
可这时,茶桌对面的青年一跃而起,身化阵眼。
一声令下,方圆数里地,从白衣、红衣所处的山地位置,到远远观望悍不畏死的试炼者,以及近处悬崖口的北北,乃至是悬崖之下的黑水涧上空……
繁星大阵,顷刻亮起,覆笼一切。
“救人!”
北北瞳孔一放,大声呼喊,察觉不对想要避开攻击。
她甚至还没拿到独属于她的伴身剑匣,那化作残影消逝在半空的徐小受,已呵呵笑出了最后一声:
“爆!”
轰轰轰轰轰轰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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