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苒追问：“怎么说？”

  秦期阳道：“看过《西游记》吗？”

  “嗯！看过一些，小时候电视剧……”

  “现在的何文烨就是跳进如来佛祖手掌心的那个孙猴子，如来佛祖反手一扣，就把他压在了五指山下。李时砚就是镇住五指山，让孙猴子动弹不得的那道符。你说如来佛祖会轻易让那道符飞走，放任孙猴子逃离吗？”

  “你的意思是说不是何文烨也不肯离婚，而是背后有人在作祟不让他们离婚，那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只是猜测的。如果是为了你的朋友好，那就……那就……”秦斯阳卡住了，过了一阵子才斟酌好用语，“多开解开解她，其实何文烨这人挺不错的，就是生活中需要尽量多的一些陪伴。”想了想，又说，“还有那个顾小雯，何文烨也就是把她当成妹妹，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让你的朋友不要多想了。”

  晋苒能感觉出来，秦斯阳肯定是知道其中不少内情的，但是话说到了这里，任凭自己再怎么问，他也就这一套说词，不肯往深里说了。晋苒只好作罢，挂断了电话。

  李时砚听不到电话那头秦斯阳说了什么，但是通过晋苒的话语已经感觉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棘手，但还是带着一丝的希夷，问:“很难，是吗？”

  晋苒看到她失落的神情，有些不忍心，想了想，道：“他这人也不知靠不靠谱，我再问一问其他人看看。”于是，拨打了刑侦队长邢清城的电话。

  DK打架事件，晋苒唯一捞到的一点算不得好处的好处，就是因为后续处理与邢清城有过几次的接触，混了个面熟，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很快，电话接通了。晋苒与邢清城寒暄了几句后，说明了自己的意图。邢清城拿出审查案件般的认真态度，很有耐心的核实清楚了李时砚与何文烨的现状，最后才说:“晋苒，无论是什么原因，在法律意义上他们现在就是夫妻关系，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实际上的矛盾，原则上我们应该是劝和不劝离。你给他们一些时间，让他们自然发展发展。”

  晋苒也有些气恼了，道:“他们就是两个层面上的人，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基础，生活上更是几乎没有交集，还怎么发展？你给说说……”

  “正因为都没有，所以才更需要时间。”

  “算了，如果不行，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帮她走法律程序，总不能让他把人家一个姑娘这么给拖着。”

  “这事走法律程序也没有用，你就别掺和进来，免得到了最后搞得你里外不是人。”

  “为什么？如果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还非得要试试。你说我干不干得出来……”

  “算是我怕了你了，老实跟你说吧，他们的婚姻档案被部队上的压着，没有部队上的同意，任你们怎么折腾也没用。”

  “你是说他们现在属于军婚，怎么可能？”

  “何文烨的情况特殊，立过大功，是以上校军衔退役的。虽然是退役了，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部队上还一直都在关注着。”

  两人又聊了一阵，晋苒对部队的规章制度不了解，明知道邢清城肯定是知道内情的，但是套话不得其法，再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挂断电话后，晋苒和李时砚相对无言，谁也没有了出去吃饭的心思。

  良久，李时砚失落的声音道:“谢谢你了，苒姐！如果不是你，我还在天真的以为这仅仅只是我和何文烨之间的事情……”

  晋苒道:“用不着说谢谢，也没能帮到你的忙。”

  “没事的，就当是你帮我断了这个念想。反正我也没有想过以后非得和谁一起生活。”

  “我就不信了……下车，我们回去，今晚我就非得扒一扒这个何文烨到底是什么来路。”

  说干就干，两人重新回到晋苒家中，取来纸笔，把所知道的信息一一列在纸上。

  一、  时间大概在两年前，以上校军衔退役。

  二、  立过大功。

  三、  部队上还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四、  人挺不错的。

  五、  特定情形下情绪会变得狂躁不定。(这一条是李时砚与晋苒分析讨论后得出的。)

  六、  很需要生活上的陪伴。

  七、  顾小雯只是妹妹，不是女朋友。这种不寻常的异姓兄妹间会不会有着外人不知道的隐情。

  ……

  首先，两人要了解清楚的是上校军衔意味着。在百度上查了一下，当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上校军衔在部队中是副师职和正团职军官的主要军衔。现在是和平年代，35岁能达到那个位置已经是相当相当的优秀了。而何文烨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已经是上校了？这解释不通。晋苒问:“何文烨年纪多大了？”

  李时砚从手机上查了一下自己的结婚证，道:“28。”

  “何文烨是在一年多前突然冒出来头的，也就是说他在26岁之前退了役，那时候他已经是上校了。”

  26岁，正常情况下只可能是有着非常高的学历或者是特殊的人才，这已经是正常情况下所能够达到的一个极限了。

  第二条与之相关联的信息，邢清城曾说何文烨立过大功。那么得是多大的功劳才能让一个26岁的人跨越十多年的时光，从上尉直线晋升为上校？肯定不是一些抢险救灾之类的……如果是战争年代还可以理解。问题也出在这里，现在是和平时期，哪里来这样的军功？还有一个问题是，26岁的上校是何等的人材，部队怎么可能轻易放任这么一个人材退役？除非这个人已经完全不适合与部队相关的工作与生活了。

  不知道具体时间，不知道在什么地点，人名也已经模糊掉的，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事件，甚至这个事件还可能会因为政治或者保密的原因而刻意淡化影响或者密不公布。没有任何的头绪，想要查找这么一个事件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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