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砚咬了咬牙，转身重新回到办公室，并把门给关上。快步走到何文烨跟前，“嘭！”重重的一拍办公桌，用平生最快的语音道：“何文烨，也就几句话的事，也耽误不了你几分钟时间，你真就这么忙，缺这么一点时间吗？你用得着这样吗？”

  何文烨平静的打量着气势汹汹的李时砚，站了起来，离开座位去把办公室的门给反锁上了。然后，走到李时砚跟前，盯着她的眼睛。

  李时砚很快就在何文烨灼灼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目光闪躲，慌乱的道:“你要干什么？”同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脚绊到了椅子上，向后仰天倒去。

  何文烨一伸手抓住李时砚的胳膊，将她扶住。“坐下！”拉好椅子，让她坐下。打了杯温水过来，放到她的手中，道:“说，什么事？”

  李时砚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因紧张而发干的喉咙，道:“我们离婚的事，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何文烨就知道是这件事，一踮脚坐在办公桌上，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不急不缓的道:“急不来的……”

  “什么叫急不来？是不是什么人不肯松口，现在你也无能为力，对不对？……你干的这叫什么事？”

  “事情远比你想象中的复杂……等着吧，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怎么复杂了？要等到什么时候？好歹给个准信。”

  何文烨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不想骗眼前这个姑娘。这些问题他不想回答，也回答不了。

  “你当过兵？上尉连长？上过战场，在D国？患有严重的PTSD？你爸妈……”李时砚索性把自己的猜想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就看何文烨怎么反应。

  何文烨突然间笑了，道:“调查得挺详细的，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不过，有些事实和你所猜想的并不大一样。”

  “比如呢？”

  “我是上尉指导员，上尉连长是秦斯阳。”

  “还有呢？”

  “没错，我曾经是患有严重的PTSD，直到现在也还没有能够完全走出来。我的努力，是因为我的家庭给予了我这样的条件，如果我不去努力，就承担不起这份责任。作为一名经营者，不单自己要吃饭，生活要过得好，更重要的是下面还有很多人看着我开饭。至于你说的什么用繁重的工作学习来消磨掉所有的精力，来忘却PTSD所带来的精神影响，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那不是我的目的。你们在大学学习与社会相关知识的时候，我在训练，在学习的主要军队相关。离开了部队，如果只是找一份简简单单的工作，以我的能力倒也是足够的胜任。但是我的情况不允许，我父母把天耀娱乐这么一大摊子，压在我的肩上，我要扛起来，必须得付出比别人多的时间。”

  “那还有呢？”李时砚并没有被何文烨成功带偏，固执的继续问道。

  “好了！可一可再不可三，你总不能让我把自己的伤疤一一给揭开，露出里面的血淋淋给你看……”

  “你就是在回避，一点实质的都没有说……”

  “也许有我是在回避，也许没有……只是想告诉你，想象也许能猜对大半，但总有一些事实和你的想象不一样。”

  李时砚生气的别过脸去。

  何文烨带着笑，哄道:“好了！好了！再给你说个我的事。其实我也没有外面传说的那么本事，刚刚接过天耀娱乐的时候也是什么也不懂。只是公司自有公司的规矩，娱乐圈的成功也有着一条明确的道路，只是有些人为了自己的欲望和利益嫌那个规矩太过碍事不再遵守，走了捷径。我只是把规矩重新立起来，让每个人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公司自然而然的也就回归了正轨。后来，我看多了，也懂了一些，看好一个IP，是科幻题材的，想要把他拍成影视作品。我希望拍的写实一些，更有依据一些……”

  “星烽战歌？”李时砚突然有些羡慕何文烨，经历过这样的变故，依然有着想要去做的事情。想起自己也曾这般的努力去学习，但是学业完成后，却是只能看到前方孤零零唯有一条路，除了麻木的跟随着前人的脚步走下去，不知道还能有着什么样的追求。

  “就是星烽战歌，你是怎么知道的？”何文烨惊讶不已。

  “在天耀娱乐，你的办公室里，有许多机器人、飞机的模型，还有一艘宇宙飞船。我看到那几本，翻的有些旧了。”

  “观察的挺仔细嘛！”何文烨夸赞了一句，继续道:“小说你有看过吗？”

  “没有……我不大看这种小说。”李时砚有些好奇的问，“这本小说有什么特别的？。”

  “我是偶尔看到了才知道，原来还有人把星战类型的小说写成了这个样子。小说中描述的是延续数千年的星际战争，最真实的星际战场，隐匿于黑暗太空中的外星人人战舰，人类为了把地球从光谱中隐藏起来而建造的影子地球，激光弹射的星空导弹——达摩克利斯之剑，千万艘星空战舰与外星人的战舰在太空中角逐撕杀，借助小行星布下的炮火伏击圈万炮轰鸣，无以计数的战机如同扑火的飞虫，为了留下外星人的战舰星空战舰毅然冲撞上去，战舰内如同绞肉机的殊死绞杀，一场以一代人的生命为代价的地球保卫战役。还有寄居在流浪行星中跨越星际空间而来的星空生物，伽马射线爆与太空盾的对抗，恒星之环，星系的碰撞……”何文烨的眼光黯淡了下去，“可惜所有人都说这样的题材我们拍不了，科幻电影就是在烧钱，如果拍成我期望中的样子没有几亿十几亿的投入根本不可能，我们也没有国外那种成熟的电影工业。一句话，这些困难我们还克服不了。”

  李时砚看着侃侃而谈的何文烨，她没有看过小说，不知道小说中描述的场景是怎样的，根本想象不出来。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了，你也不会感兴趣，说说你吧，有什么特别想要去做的？”

  李时砚想了想，道：“我就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什么也没有，能想到什么？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梦想的，无非就是现在多努力一点，以后可以轻松一些，工作中多赚些钱，让生活更轻松一些。”

  “挺务实的……”

  ……

  两个人聊了很久，聊着人生，聊着怎么处事。其间数次有人敲门，何文烨也没有让人进来。最后，李时砚不知怎么的就被说得没了脾气，离婚的事只能是暂且搁置下来。

  一直到了快下班的时间，李时砚这才晕乎乎的离开了何文烨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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