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接到莫纹蔚电话的时候，正在录音棚守着录音老师做后期，李牧今天依旧陪着她过来，眼看手机响了，而且打来电话的是莫纹蔚，她便急忙走出录音棚，接通了电话。

    “蔚姐姐。”

    杜薇一向嘴甜，又少女心特别重，所以对哥哥姐姐的称呼都非常亲切，在香港的时候她就这么称呼莫纹蔚，让莫纹蔚极为受用，这时候在电话里听到杜薇一开口就这么称呼自己，她心里就更开心了。

    “小薇，姐姐打电话来主要是想谢谢你，你真是帮了姐姐太多太多，让姐姐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杜薇知道李牧在推莫纹蔚的《盛夏的果实》，所以听她这么说，就急忙说道：“蔚姐姐，这件事你可不能谢我，这都是李牧哥哥做的。”

    莫纹蔚声音极是柔和的说：“那也要先谢谢你才是。”

    说着，莫纹蔚又道：“你那里有李先生的电话吗？方便的话可以给姐姐一下吗？”

    杜薇笑着说：“我回头发给你，不过李牧哥哥现在就在我旁边，要不要我叫他来接一下电话？”

    莫纹蔚惊奇的说：“李先生跟你在一起？”

    “是呀。”杜薇说：“我们在录音棚呢，昨天录了两首新歌，在做后期。”

    “真的吗？”莫纹蔚立刻追问她：“你录的新歌有没有计划拿到香港来试一试？如果有的话就交给姐姐，姐姐帮你在香港打榜，有没有粤语歌？如果有粤语歌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杜薇嘻嘻一笑，说：“有一首粤语歌，李牧哥哥说要拿到香港打榜呢，我回头问他一下，不知道他怎么安排的。”

    莫纹蔚立刻说道：“如果打榜的话，姐姐一定尽全力帮忙！对了，还有哥哥，他也一定会帮你的！”

    杜薇倒也直爽，没多客气，直接说：“好呀，那我就先谢谢你啦蔚姐姐，你等我一下，我叫李牧哥哥来听电话。”

    李牧此刻正站在录音老师的身后默不作声的听他对歌曲细节进行细致的修改与拼接，这时候杜薇在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摆，踮起脚在他耳边说道：“蔚姐姐的电话，她说要谢谢你呢。”

    李牧点点头，和杜薇一起从里面出来，这才接过电话，笑着说：“莫小姐你好。”

    “李总你好！”莫纹蔚的声音甚至都有些颤抖，难得紧张的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李牧笑道：“举手之劳何必这么客气，我也是因为昨天小薇拿着CD机给我推荐这首歌，所以才有机会听到。确实是一首非常好的歌曲，歌名又和现在的季节完美搭配，可我又听小薇说，你们唱片公司要等到下个月底才开始在内地推这张专辑，她说想让我赶紧趁着正值盛夏、帮你把这首歌推出去，如果等到秋天再推就过了时节了，所以我就赶紧安排了一下。”

    李牧自然是要把人情都留给杜薇，莫纹蔚听了这话，也确实是打心眼里感激杜薇，倒是身边的杜薇有些不太自在，明明就是李牧做主的事情，干嘛要说到自己身上来。

    莫纹蔚又是一通感谢，说：“公司之前一直没有抽出精力来在内地做大面积推广，再加上内地专辑的制作上出了点问题，所以延迟了一些天。”

    李牧好奇的问她：“专辑还没制作好？”

    莫纹蔚说：“刚制作好，比原定计划晚了半个多月。”

    李牧心念一动，急忙问她：“你们准备了多少份拷贝？”

    莫纹蔚说：“磁带和CD一共三十万张。”

    李牧诧异的问她：“这么少？”

    莫纹蔚说：“第一版一般都不会制作太多，这张专辑首批制作三十万张已经有些冒险了，因为现在唱片市场萎缩的比较厉害，而且说实话，内地的盗版商比我们的速度快多了，我们根本卖不过他们。”

    李牧刚才动的心念，便是觉得正版专辑是一个非常独特的资源，以他对内地市场的了解，其实内地音像市场盗版猖獗有很多原因，盗版便宜一些固然是一个很大的原因，而正版销售渠道太弱也是很大的原因，不光是音像制品，内地的图书也是一样，燕京这种大城市还好一些，二三线小城市里，成百上千家书店，可能只有新华书店在卖正版图书和音像制品，其他的书店、音像店全卖盗版，真怪消费者不舍得花钱吗？并不是，在小城市，许多盗版图书在书店里也是按照标价卖，一分钱也不便宜，只不过是消费者没有太多选择而已。

    至于音像制品，价格差距也并不是很大，普通盗版磁带少说四五块钱，制作精美一些的七八块钱，再好些的能上十块，正版的价格也没差多少，但是对经销商来说，卖正版的利润远低于卖盗版，以至于他们根本就不进正版货，消费者买盗版磁带和CD也是要花钱的，如果有一个真正靠谱的正版销售渠道，他们中相当一部分愿意多花几块钱买正版，毕竟他们喜欢一个歌手才会买他的专辑。

    唱片公司也很尴尬，他们也希望能够把专辑卖到二三线甚至四五线城市去，但是没办法，他们根本就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那些卖盗版赚得盆满钵满的音像店老板才不会愿意帮他们卖正版专辑，所以就算是市场还有空间、还有价值，他们也根本开发不到，唯独电子商务才有这个特殊的实力，通过邮政系统遍及全国的物流网络，电子商务可以把正版专辑卖到全华夏的任何一个角落去。

    所以，李牧现在想的就是，能不能把莫纹蔚的内地版专辑拿到淘宝网上来卖，只要滚石给一个公开授权，明确版权链条、让消费者相信淘宝网自营的、有授权的音像制品都是正版，这样的话，消费者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购买，而且，自己手里有更贴合的产品，那就是贴吧了，到时候在莫纹蔚的贴吧里发一个公开置顶的广告，告诉用户可以在淘宝网购买正版专辑，那样一来，转化率恐怕会非常高。

    至于卖专辑会不会影响淘宝网本来就有些捉襟见肘的物流运力，李牧倒是不担心，因为会买音像制品的一定都是粉丝，粉丝相比普通用户会更有耐心，所以到时候淘宝网可以直接用平邮来邮寄专辑，不但不会占用EMS的运力，而且便宜实惠，在专辑本身的价格上不会增加太多，否则如果用EMS，运费就能买两张专辑了。

    李牧脑子转的飞快，想清楚这些环节，便意识到，这个模式可不只是能用来卖莫纹蔚的专辑，他可以跟滚石合作，卖滚石所有艺人的专辑，如果卖得好，其他唱片公司恐怕也会找上门来，希望淘宝网帮忙销售专辑，如果那样的话，这不但能够大幅提升淘宝网的订单量、提升淘宝和支付宝的资金流水、还能给淘宝网带来切实的利润，因为每卖出一张专辑，淘宝网都要从里面抽成。

    这时候问莫纹蔚：“莫小姐，你能不能帮我跟滚石的高层传个话？”

    莫纹蔚急忙说道：“李总你说，我一定及时帮你传达。”

    李牧说：“我想滚石能够给我的淘宝网一个授权，全面授权淘宝网销售你的唱片，甚至是整个滚石的唱片，淘宝网的销售渠道非常强大，如果他们感兴趣的话，可以先了解一下再做决定。”

    莫纹蔚立刻说道：“好，我马上就帮你转达。”

    李牧便道：“那行，我等你消息，或者你可以把我的电话给他们，让他们直接跟我联系。”

    莫纹蔚便说：“那你稍等，我拿笔过来记一下你的号码。”

    ……

    滚石的高层也是彻底被《盛夏的果实》一夜爆红的事情惊到了，内地演出市场的反应速度也让他们惊喜，不光是一些民营演艺公司，就连中央电视台的同一首歌都发出了邀请，原因很简单，莫纹蔚真的火了。

    现在，内地的电台有差不多一半播了这首歌或者正在播，易听网上的点播量也在不断提升，速度快的吓人，这一定是可以大幅拉动专辑销售的，只不过滚石高层很郁闷的认为这次肯定又要便宜那些可恨的盗版商了，不过无所谓，莫纹蔚的名气和身价都上去了，这对公司来是一个巨大的、可持续利用的财富。

    当莫纹蔚李牧的话转达给滚石高层的时候，滚石高层对她转达来的这条信息简直激动到要相拥而泣。

    滚石是一个很有音乐追求的唱片公司，魔岩三杰也是他们一手捧出来的，可以说不但推动了港台流行音乐，也推动了内地的摇滚乐发展，但是他们这几年的境遇可实在是惨到家了，几乎就是各种没活路，不是高层没有能力，而是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同时跟盗版商以及数字化浪潮作斗争。

    其实，滚石的这些高层还是很有眼光的，他们知道YY、知道易听网，也知道淘宝网，虽然他们不懂电子商务，但他们知道淘宝网的模式，他们知道，淘宝网能够解决他们这么多年在内地市场面临的最严重的问题——销售渠道！而且李牧竟然主动要跟他们合作，这更让他们兴奋不已。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李牧接到了滚石老总打来的电话，在激动的寒暄问好之后，对方给了李牧一个肯定的答复：滚石愿意把所有歌手的所有专辑授权给淘宝网进行销售，并且愿意接受将销售额的两成支付给淘宝网作为佣金，20%听起来很高，但是对音像制品来说，这个比例已经低到感人了，甚至让他们产生了一种感觉：李牧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于水火的天使？是，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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