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萧逸皱眉问道。

  “不为什么。”无垢天帝摇了摇头，“但就是如此。”

  萧逸皱着眉，思索着，却也在凝视着无垢天帝。

  半晌。

  萧逸问道，“是不能告诉我原因吗？”

  “还是说，关乎某些我不懂的事？”

  “都不是。”无垢天帝摇了摇头，“非要说原因，那就是没有原因。”

  萧逸思索了一下，问道，“我可否理解为，这是前辈您对虚无天帝单纯的信任？”

  “可以。”无垢天帝点了点头。

  “那…如果。”萧逸皱眉道，“我是说如果，如果这位虚无天帝已然出了某些你所不知的变故呢？”

  “那不可能。”无垢天帝语气斩钉截铁。

  萧逸沉默着。

  半晌，方才点了点头，“那好吧，算在下今日不曾来过。”

  萧逸就此起身。

  如果无垢天帝了解萧逸的话，一定会发现，素来沉稳、素来天塌不惊的萧逸，而今极少极少地有着这种急切的脸色和情绪。

  无垢天帝轻笑，“难得来一趟，何必急着走。”

  “好歹是你小子第一次作客我无垢天宫，这一来就走，传出去，怕是都要道我无垢天域不懂待客之道。”

  萧逸仍旧沉默着，脸上泛着急切之色。

  但他也知道，他的急切，别无任何意义。

  也只能，暂且压下。

  且，他想起来，他是有诸多疑惑的。

  如果不想去打扰那位，而今问问无垢天帝就是了。

  还有虚无天帝与源兽的事，他或许换个问法，问个清楚。

  萧逸再度坐下，轻笑，“前辈说笑了。”

  “刚才您说，第十天域之主？那是什么？”

  无垢天帝道，“一个古往今来的秘辛罢了。”

  “天域，永远只有九个。”

  “但如果，诸天万界里出现一个对生灵的生杀大权远大于天帝的势力，那么这方势力所在的星辰，无论是诸天星辰还是小世界星辰，都将成为第十天域。”

  “毫无疑问，这就是你血炎界而今。”

  萧逸皱眉，“对生灵的生杀大权？”

  “对生灵的掌控吗？”萧逸问道。

  无垢天帝点了点头，“无尽虚空，从无到有。”

  “原本，一切力量尽在虚空本身。”

  “但荒芜星辰的出现，造就了虚空力量的流失。”

  “而荒芜星辰成为正常星辰后，这个正常星辰在漫长岁月的演化里诞生出天地，而后天地就会诞生出生灵。”

  “星辰，吸收虚空的力量。”

  “生灵，吸收星辰的力量。”

  “换句话说，生灵的存在，‘夺’了这片无尽虚空的力量。”

  萧逸皱眉，“这会有什么影响吗？”

  无垢天帝轻笑，“你说呢？”

  “整个无尽虚空，一切的存在，都在这些虚空法则的流转之下。”

  “法则，从来不是静止的，而是流转着，从而遍布虚空各处。”

  “但，再强大的法则，若没有力量去支撑，亦只将苍白如纸。”

  无垢天帝顿了顿，“法则，力量，这二者加起来，就是整个无尽虚空。”

  “缺一不可。”

  “如果无尽虚空的力量不足了，法则的束缚也将薄弱。”

  “届时，整个无尽虚空都会乱套的。”

  “定理非定理，事非事。”

  “生灵的认知，尽数颠覆。”

  萧逸思索了一下，也沉默着，但仅仅是在消化。

  半晌。

  萧逸方问道，“那关我什么事？”

  无垢天帝解释道，“你恰好在此的反面。”

  “生灵的存在，会‘夺’去无尽虚空的力量，让虚空变得薄弱。”

  “那么，生灵的消亡，力量重归天地，乃至重归虚空，自然就是让这些力量回到虚空本身，从而让得虚空变得更强了。”

  “你有着更庞大的生灵生杀大权，便等同握住了虚空天地的咽喉。”

  “如果生灵大量死亡，虚空的力量就会大量恢复，那么整个无尽虚空的法则束缚也将变得更强。”

  “那么，以往这片虚空所定下的一切，都将再无人能更改。”

  “如，生灵本不可修炼。”

  “强大的虚空束缚下，很可能，往后岁月里，包括帝境在内都变得修炼困难。”

  “久而久之，武道愈发式微，乃至断绝。”

  “那同样会是危及七大天域之事。”

  萧逸思索了一下，顷刻恍然，“我懂了。”

  “如果生灵再无法修炼，哪怕是拥有终极血脉者都难以修炼，久而久之，武道断绝。”

  “生灵，踏入武道之路，本质的追求乃是寿元，永生。”

  “如果再无法修炼，那么所有生灵的寿元都会异常之短。”

  “人族，不过百年。”

  “妖族，不过千年。”

  “其他族系也差不多。”

  “生灵的诞生、消亡，都会局限在一个极短的时间里。”

  “生灵，将愈发式微，永远不可能再削弱这片虚空。”

  “以后，也无人能更改这一切。”

  “不错。”无垢天帝点了点头。

  “所以，第十天域之主，有着齐平九大天帝的地位。”

  “无尽虚空的力量，太强不行，太弱不行，需要一个平衡。”

  “这个平衡，从我们七大天帝诞生以来，就一直掌控在我们手中。”

  “而第十天域之主，则拥有着打破这个平衡的能力。”

  萧逸愈发恍然，“虚空天地，应该和正常星辰天地一样吧，并无自己的意识，但其实又变相地等同拥有着。”

  无垢天帝点了点头，“可以这样理解，但虚空天地和星辰天地的意识，完全相反。”

  “星辰天地，承载着生灵，让一切在天地法则之下而流转。”

  “但虚空天地，会本能地敌视生灵，好让生灵死绝，一切力量恢复到自己手中。”

  “你可以看到，连同他们的力量亦是相反，一阴一阳。”

  萧逸点了点头，“没有意识，但又如同拥有意识。”

  无垢天帝点了点头，“一切皆是法则使然。”

  “虚空天地的本能，是自身的存在，不至于力量的流逝薄弱，而导致虚空本身崩毁。”

  “从某个方面而言，虚空天地也并不敌视生灵，它只是在自主地保持着自己的存在。”

  “很显然，如果这片虚空不存了，那么生灵自也不存。”

  “虚空奔溃了，生灵自也会死绝。”

  “原来如此。”萧逸彻底恍然。

  ......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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