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昨晚睡得早，自然醒的也早。

  窗帘的遮光性不好，熹微的晨光穿过玻璃窗将浅灰色的帘布照得发亮。

  言知眯着眼睛转头，另一侧的位置已经空了。他伸手摸了摸，还是温的。

  “醒了？”一道声音响起。

  言知坐起来，喻祈星正站在洗手间门口看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发皱。

  他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喻哥，你怎么起这么早？”

  其实喻祈星昨晚根本没怎么睡，言知太闹人了，除了蹬被子外，还喜欢抓别人的衣服。

  幸好他没和其他人睡过同一张床。

  遇到脾气不好的，不拉黑他才怪。

  喻祈星拿出手机，“我点个外卖，你想吃什么？”

  昨天在便利店买的零食被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桌子上除去包装袋，就剩下两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但过年期间，他想吃的早饭也不一定营业。

  言知穿鞋下床，“吃什么都行。”

  喻祈星在外卖软件上随便找了一家下单，言知走到洗手间里洗漱，他发现垃圾桶里的纸好像比昨晚多了一些。

  言知没细想，打开水龙头刷牙洗脸。

  洗漱完出来，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上有几条未读消息。他刚解锁，屏幕就弹出了电量低的提示。

  喻祈星的充电器正好还在桌子上放着，言知直接给自己的手机插上了。

  信息是兰淑仪发的。

  【太皇太后：我和你爸先去你姥姥家了，你自己打个车过来。】

  【太皇太后：别太晚。】

  大年初二，该是回娘家的日子。

  【ZHI：知道了。】

  没过多久，外卖到了。

  言知早上一般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三四个蒸饺就饱了。

  青菜粥还剩了大半碗，他也觉得有些浪费。

  喻祈星喝完一杯无糖豆浆，问：“粥不好喝？”

  言知摇头：“不难喝，但是我吃不下了。”

  “哥哥，你不用送我回家了。”言知拿纸巾擦手，“我今天要去外婆家，我自己打车就行。”

  喻祈星：“不用我送吗？”

  言知不好意思再让他给自己当司机，“不用，太麻烦了。那我先走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喻祈星看着他穿好外套，把他送到门口，“去吧。”

  -

  道路不平再加上堵车，言知坐在出租车后座上被晃的想吐。

  幸好他早上吃的少，要不这时候司机怕不是要拉着他去洗车店了。

  一路上言知都没敢看手机，直到到了地方他才拿出手机付款。

  支付完车费，他才看到喻祈星发来的微信消息。

  他边走边看。

  【*：其实刚才想给你个道别吻的，但是我喝了豆浆，怕你过敏。】

  【*：下次补上。】

  言知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亲就亲吧，还要给亲嘴起名字。喻祈星果然与众不同。

  那昨天的吻应该叫什么呢？

  言知正嘟着嘴回味，不远处传来一声：“知知，你笑什么呢？”

  他闻声抬头，林初晚在窗户边抻着脖子看他。

  他外婆家在一楼，言知不用仰头就能看到林初晚。

  “没什么，姐，谁教你这个姿势和人聊天的？”

  林初晚招招手，“去你的，赶紧上来。”

  言知进屋后，依次给外公外婆和姨妈舅舅拜年，没一会儿，手里拿了好几个大红包。

  一到这时候兰淑仪就忍不住地想炫耀自己的儿子，往年不是唱歌跳舞就是讲冷笑话，言知这次学精了，在她开口之前就以上厕所为由溜走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从洗手间出来。

  林初晚正在走廊等他，“弟弟，说吧，你刚才笑得那么淫荡到底是为什么？”

  淫荡。这是什么形容词？

  “……”言知垂下眼角，没什么语气地说：“姐，你的语文是美术老师教的吗？”

  然而林初晚确实是学画画的，“我的语文要是美术老师教的就不至于不及格了。”

  言知走进一间安静的小卧室，林初晚还在后面跟着他，“所以刚才是谁给你发的消息？”

  ”……“

  言知本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可林初晚锲而不舍的品质在这件事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要是不说，我就去告诉大家你谈恋爱了。”

  言知先一步挡住门口的位置，大声说：“不行。”

  林初晚本来只是想吓吓他，但他的反应不对劲。

  “老弟，你真谈了啊？”

  言知：“嗯……不过现在还不能跟你说。”

  他勾勾手指，林初晚凑近，他故弄玄虚道：“等时机成熟，你自会知道。”

  “……”

  他怎么那么爱演？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是兰淑仪走了过来，“你们偷偷摸摸聊什么呢？知知，过来陪你姥姥说说话。”

  -

  这次兰淑仪没主动要求他表演节目，很有可能是他千篇一律的表演让大家觉得有点尬。

  言知的外婆今年快七十岁了，虽然头发花白，脸上爬满了皱纹，但精神矍铄。

  她看着旁边的外孙，感慨：“知知一转眼都上大学了，还长得这么帅，肯定好多小姑娘追吧？”

  言知边剥橘子边说：“没有，现在的女生不看脸，看内在。”

  林初晚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老太太看向兰淑仪，眼神中尽是询问之色。

  兰淑仪笑了笑，“知知才大一，妈，儿女情长的事不着急。”

  言知塞了一瓣橘子进嘴里，“姥姥，您也问问初晚表姐，她还大我一岁呢。”

  “……”

  林初晚咬咬牙，硬生生地接下了来自好弟弟的炸弹。

  她咽下一口苹果，“我有喜欢的人，还没追到，不过应该快了。”

  “挺好，晚晚看上的男孩一定很优秀。”老太太笑弯了眼，“我去厨房看看，还没有没炒的菜。”

  兰淑仪拦住她，“妈，你好好坐着吧，让他们去就行了。”

  言知赶紧把橘子放下，“对对对，我去。”

  他说完就朝厨房走，林初晚跟着他，小声道：“你可真是我亲弟弟啊。”

  言知微微一笑，“姐，你当然是我亲姐。祝你和秦越百年好合哦。”

  林初晚疑惑：“你怎么知道是他？”

  言知嘴甜得很：“不管是谁，我姐都能稳稳拿下。”

  林初晚被他说得飘飘然，把刚才的仇尽数抛在脑后，“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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