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感觉？还能给你最初的感觉吗？若若。”陈末突然像是触到了什么神经，他把容若的肩膀转向自己，“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国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来叶氏帮忙吗？你知道吗？若若。”

肩膀上的双手越来越用力，面对那双眼睛越来越激烈。容若第一次发现自己看着陈末的有种紧张感。

“师哥，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了。你先放手。”

“你知道我说什么，你都懂的，若若。当年要不是我没坚持留在国内，也许，现在的我们一切都将变得不一样了。”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师哥，你有女朋友了，而我，也有承德。一切不是很好吗？”

说到这里，陈末才突然觉得自己失言了，终究他还是松开了手，就如当年本想牵她的手一样，终究还是自己没有伸出手去。

“嗯。”陈末放下公司的这期杂志，恢复着他的绅士风度．当我们错过的时候，会觉得万千思念都无处可诉，那些想说又不能说的话，最终只能留在心中腐烂。

没有任何宣告和心理准备，一切美好的回忆便从此戛然而止，让人不知所措。

容若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但她不想把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当年，如果陈末有承德百分之一的坚持与付出，也许她早就嫁给他了，可惜她当时执着于自己不是陈末的初恋，为了这个问题让她自己纠结了好长时间后，才让陈末自动退出了那场还没有吹起硝烟的爱情之战。

她拿出了手机。

等待信号开机的时候，手机已经一阵震动。是姚天暮发来的信息。

“甜心，在干嘛，想你了！”

“你别发信息啊，我还在工作，还有，”容若编辑好文字，又撤了回来，她不知道如何回姚天暮，更不想自己成为脚踏两只船的坏女人。

“天暮，我现在工作，能不能让我们先冷静几天？”

"冷静？看来你现热情似火？需要我来灭火吗？"

"别开玩笑!"

"那是寂寞难耐？需要找我来陪我吗？"

"你能不能正经些？"

"我在很正经的想你．"

"不理你了，我心里很乱，每次跟你见面后，我都觉得自己像是在犯罪．"

"见我就像犯罪？什么意思？那全天下所有相爱的人都犯罪了．"

"我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

"我就喜欢你这个坏女人．别多想了，若若．在一段对的感情里没有所谓好坏，只有在一段错误的感情里才会导致这种想法．是不是，叶承德为难你了？"

"没有，如果有为难我，倒也安心了．"

"那你想这么多．快点跟他讲清楚，要么，我来．"

"别，天暮，能不能不要打扰我几天？我想好好把事情处理好．"

“好！”姚天暮难得干脆一次。

如果你一再退让自己的界限，别人就是会一再侵犯你的界限。这样好跟你保持无缝连接。

在山水集团临近下班点的时候，会议室的灯倒开始亮了起来！

蓝卓并不气馁，毕竟他手中现有多张的“王牌，”哪怕姚天暮提早回到公司，也只是对会议造成影响，而他真正的“大招”似乎还在慢慢酝酿之中。

“蓝总，你找我？”邬寒窗走了进来，而他的身后陆续也走进了各个部门负责人。

“来啦？是找你们大家，来来来，大家都坐吧！”蓝卓停止思考的脑子，摆弄着手上的指关节，—并没有回答邬寒窗的问题．原来他找的并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整个会议并没有讲什么主题，而是以工作小结的形式。可聊着聊着，蓝卓打出了回忆感情牌，弄得在座的老员工都开始在眼框里打转着眼泪。

"都是山水的老人了，我相信大家都是有感情的，不为别的，我们也得为这份感情而把加劲，为曾经的梦想，为我们现在的共同工作，都得努力干一番才行！"蓝卓一直在说着满怀激情之话，比心理培训师还专业．

不管是鸡肉还是鸡汤，大凡所有职业者都不难拒绝．特别还是像蓝卓这头等厨师熬制的一手香鸡汤．

结束完这次洗脑座谈会之后，蓝卓抬起手看看了手表，就让似似定了一个包间请大家唱歌。

"去吧，都去吧！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这么开心．"

"是呀，距离上次全体聚餐好像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走走走，全部都叫上啊．"

"蓝总，可以带家属吗？哈哈哈．"

"出来玩还带家属，你神经病吧！"

"很久没有听到我们蓝总一展歌喉了，今晚有福了．"

"对对对，我们蓝总在业界可是有名的歌神呢，可惜却当了企业家．"

"当企业家才能养活我们大家呀！"

搞砸一段关系很简单，但重新点燃旧情也并不复杂，特别是老板与员工的这种雇佣关系之间的感情．一点就能闪出火花来．

“似似，难得大家聚一起，走吧？”蓝卓对着要拎包走人的似似几近恳求的说。

“不了，蓝总，你们玩得开心些。”似似毫无犹豫地转身让蓝卓倒早习以为常．

可是邬寒窗难得主动要留着陪他，倒是不多见的。

连许碧落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断地发信息过去，“你又不会唱歌也不会喝酒，过去做什么呀？还是早点回家吧！”

邬寒窗却用眼神与行动回给了他老婆的信息。他接过蓝卓手中的资料包，并给他打开车门，自己坐到了副驾驶上。

而许碧落不再奔赴下一场的“工作应酬”也是正常的，她一向不怎么参加，而且公司也不会有怨言，毕竟这是她入职时对公司谈过的条件之一。

邬寒窗其实是有目的，而且这个目的又不能让许碧落知道，白天在公司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找过几次蓝卓，但对方都以在忙拒绝了，所以他只能趁着这个时间点去碰碰运气。

毕竟他实在不想当什么卧底，他没这个天份也没有那个能力！

“寒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次的事也不怪你，你可能也料到姚天暮突然会杀个回马枪。”趁着ＫＴＶ洗手间的缝隙，蓝卓倒主动找他说了起来，“其他的话，你就把它放到肚子里，好吧？也晚了，我看你坐在这里也是难受，不如早点回家吧！免得许助起疑，有什么任务，我会再联系你的。”蓝卓似笑非笑地表情更加可怕。

可邬寒窗只能哈着腰，唯唯诺诺地离开！

刚才陪着喝了点酒，可邬寒窗还是启动了车子。

那么老实本份的一个人，竟然也会被拖下了是非！

"如果喝酒了，就请代驾吧！"许碧落不愧为心思细致之人，适时的一条短信提醒了正准备启动车子的爱人．挽救了酒后驾车的危险．

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别人都能代替服务的！邬寒窗不停地恼悔，早知如此，就应该多喝上几口，真醉了倒也是免去了不少烦恼．

山水集团的各个高管陆续离开包间，但蓝卓的“业余消遣”好像才刚刚开始。

随着叶承德步入会所之后，蓝卓从喝醉的状态瞬间恢复到了清醒模式。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吧！”叶承德坐了下来。

“刚刚好！时间很准时。”

“晚安！”容若临时给承德发了条信息，打断了他刚想跟蓝卓说出的话。

“晚安！”承德还是选择低头回了信息之后，他才抬起头来对着蓝卓。

"怎么？佳人有约？"

"呵呵，没什么，一点小事．"

"一点小事就能让你如此在乎这条信息？叶小弟，别开玩笑了，这世上，除了钱，就是女人能让你如此着急了．按我的话说，男人没有钱，就不可能会有想要的女人，所以，我们还是先谈谈挣钱的事！"

"蓝兄，真是见笑了．难为你这么晚还等我．"

"没事，这么晚能耐得住的时间等人的话，也只有女人与钱才能做到．哈哈哈．"

偌大的包厢里，蓝卓早就清退了所有的服务人员，只留他们单独两个人秘聊．

放下手机后，容若又看了一下门锁，才安心拉过被子躺了下去。她故意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就生怕早来了在家里遇到他，好不容易在下班前听到他临时有事要外出的时候，赶紧下了他的车，跑回家里。但愿他今晚不会来这边住了！

心很乱，不知如何面对与选择！

做个拒绝他的坏人会有内疚的，但是做个被他伤害的受害者，容若就感觉自己很坦然了。但因为承载不了内疚感，只能不拒绝他了。

她与承德之间，表达感受，也就成为了一种障碍，习惯把感受包装在事情里面。

总是谈事情，不谈感受。

牺牲、付出，然后站在道德高地，隐晦地处理感受的方式，隐含在事情和道德之中，扭曲而沉重。

一边是叶承德数月前的含情脉脉对着她说，“我一直跟你说，早晚会有人拿着戒指对着你笑，想不到，我就是那个何其幸运之人，我的余生请多指教了，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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