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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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飞升
飞升。
那是望星界万古以来的夙愿。
然而自最后一届飞升大典以来,望星万民便再不曾见到过飞升者的神威。
就连上一位飞升者截天武神,也不知去向,杳无音讯。
这是当然。
当年即便截天武神有七位无量顶点的友人助力,最终也未能功成。
而现世有白尘死气,世人又何以超脱飞升?
飞升的路,早就断了。
更别提四百城塞中修行资源有限,无量修者实力大都锐减,根本不可能再造就出有飞升之姿的强者。
城塞中怨声载道,没人相信那所谓的弥天锁阵,更没人相信道宗可以祓除祸端。
想要解决这种局面.
恐怕就算是太古的截天武神复活,也照样只会是手足无措。
即便中都圣城远比四百城塞安全,世人也大都满心怨怼,肆意倾泻着心中的不满。
然而那一日。
一道身影,忽然冲天而起!
城塞禁空。
因为无论中都圣城还是四百城塞,都是以法器法阵,以及大量的符箓庇护万民。
防壁固若金汤,但那是一众符师日夜辛劳得来的结果。
虽说城塞中的资源迟早有见底的那一天,但比之资源见底更加需要注意的,是修者对法阵的破坏。
哪怕法阵因为修者的干预破损一角,都会招致无尽鼠潮的涌入。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莫过如是。
所以城塞中皆是命令禁空,但有违抗者,无论道宗修者还是城塞领袖,都绝不会手软。
然而.
这次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同。
世人眼睁睁看着那道黑影拔升而起,然却不见任何人拦阻。
那道黑影越来越高,直到逼近了穹顶,贯穿了天幕!
“那,那是.”
“疯子!是疯子!”
“他想杀了我们!!!”
“阵法破了,完了!”
“道宗的人呢?!不是说会阻拦的吗!”
城民万分焦切,此前从未重视过的符箓法阵,如今却俨然成了他们生命最后的倚仗。
只可惜,为时已晚。
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面本该坚不可摧的防壁就已经随之崩解。
没有任何声势浩大的碰撞,就好像那道黑影只是再朴素不过地腾跃而起,便如若无物般贯穿了坚壁。
黑影转瞬消失无踪。
紧接着
穹顶的缺口之中,亿万冥鼠潮涌而入!
两年来的安泰在这一刻彻底打破。
或许直到这一刻,世人心中才终于有了一丝货真价实的惊慌。
不再是空洞无力的口号,也不是为了发泄怨怒的借口,而是真的在为他们的未来考量。
但未来.
真的还存在吗?
潮涌的冥鼠已经不可能拦住。
城民们看着漫天冥鼠如雨倾落,已然料见了最后的结局。
纵使城卫军能够挡住一部分冥鼠,可那些漏网之鱼顷刻便能在城内繁衍,从而彻底将此世埋藏。
一切.
似乎都结束了。
鼠潮倾落,距离圣城那座高耸的酒楼已是不足丈许距离。
跃动的猩红光点似乎是对世人的宣判,宣告着望星万民死期的将近。
然而。
呼哧——
不知何时,三百六十枚火铜钉阵列在半空之中。
业火爆燃!
苍白的火焰顺着鼠潮的尾端迅速蔓延而上,转眼便将穹顶化为一片惨白的炼狱!
城民呼吸停滞,心中铺天盖地的绝望尚未退散,便见到那潮涌而至的鼠潮,已然沦为漫天漆黑的焦烬。
“.”
“什,什么.”
“是,是结束了吗?”
“不知道”
“咕唔。”
“发生什么事了.”
鼠潮溃散,余烬飘扬。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任何人都没能提前预料。
甚至世人尚处在惊恐的余蕴之中,危机便已然彻底消除。
结束了?
好像是的。
只是这鼠潮焚尽的场面给他们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受。
所以是那道身影将冥鼠尽数铲灭?
可.
可那怎么可能?
众所周知,鼠潮几乎无穷无尽。
无论再强的火力覆盖,都没法将这群恼人的秽物尽数祓除。
然而一旦给鼠潮逮住些毫空隙,便能顷刻颠覆城塞。
这样的鼠潮,怎么可能被区区一道火光铲灭?
纵使那苍白的业火是那般壮观,但也依旧没有人能够相信。
直到,余烬散去。
众人抬眼望向空旷的穹顶,心中尚在狐疑。
莫非鼠潮的威胁都是假的?
莫非这一切都是道宗编纂出来的谎言?
莫非那道冲天而起的身影是想揭穿道宗虚伪的假面?
乌合向来如此。
那些揣测着道宗阴谋的城民,无非是先站在了与道宗对立的立场。
所以无论他们眼中看见什么,都会自发性地以反道宗的角度解释。
可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看出来,真相显然并非如此。
因为道宗的修者无人阻拦。
甚至就连城卫军都不曾出动。
真相再显然不过。
不是愚庸不愿意相信,而是他们压根就不会立足逻辑,只会宣泄负面的感情。
但总有人能窥见几分端倪。
烟尘之中,那道身影不仅未曾归来,反倒是渐行渐远。
黑点朝着高空不断拔升而去。
在尘烟散去之前,便有人惊呼。
“他还在浮升!”
“高空中应该不存在诡物吧,他,他”
答案其实也已经格外明显。
城民这次之所以不信,便是另外的故事了。
并没有先入为主的揣测,只是单纯不敢相信那个令人震撼的事实。
还在浮升
明明鼠潮都已经焚尽,那他为什么还要高升?
或者说,他为什么会朝着穹顶的方向不断前行?
真相昭然若揭。
总算有人壮了壮胆,冒着被愚庸之流冷嘲热讽的风险,小声开口:“他,他该不会.是想要尝试飞升吧?”
倒是没人嗤笑。
因为打脸还不是时候。
马后炮才是最合时宜的嘲讽。
所以众人都盯着那道单薄的黑影,想要等一个确切的结果。
然而当那道黑影越来越小,甚至几乎难以窥见之时.
众人大抵知道,除了飞升,恐怕已经不会有别的可能。
宁洛不曾回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送给圣城的这场烟火是否有人喜欢。
至于圣城周遭的冥鼠,那也用不着他来操心。
毕竟能够驱使火铜钉的,也不止是他。
白杨的请求是,想要让宁洛当着世人的面飞升。
宁洛并不在意自己的多此一举是否会影响白杨的选择,那只是出于他的本心。
毕竟都要超脱飞升了。
如果道心不得清净,那怎么想也不可能安稳飞升。
所以这其实也并非情绪使然的选择,而是另有深意。
高度不断拔升。
宁洛也不知道他现在距离地平面究竟有多遥远。
但是他能隐约感觉到,他拔升的距离和高度的上涨之间似乎并不太能匹配。
就像是望星界高空存在着天然的空间折叠一样。
他明明飞了万丈,到头来却不过挪动了丈许距离。
“有趣。”
“说起来,我还没怎么试过这样渡空呢。”
兴许也是因为宁洛早早就窥见了太宇的端倪,也知道究竟该如何飞升。
所以他并没有过鲁莽尝试的过程,也不曾因为好奇星空,而尝试着突破天幕。
现在看来,世界的结构的确与他的认知大相径庭。
道海,现世,地脉。
还有高空中这近似折叠空间一般的结构。
细细一想,还挺合理。
毕竟成道者纵使不能像宁洛这般虚空穿梭,但多少都有踏空遁虚之术。
倘若人人都能一瞬千里,那岂不是人人都能轻易突破穹顶?
显然不会。
只有足够的速度,只有能够超越空间的折叠频率,才有机会突破穹顶。
不过这对宁洛而言,自非难事。
周遭的空间隐现出扩散的波纹,像是某种道意溃散的征兆。
更像是那折叠的空间再不能跟上宁洛的脚步,只能放任宁洛奔袭而去。
那道黑影终还是淡出了中都城民的视线。
世人也总算开始议论纷纷。
没人能够料见飞升的结局。
但这一幕无疑足够让人振奋。
因为这是太古以来,第一次有人尝试飞升。
所谓飞升的详貌,他们此前向来只在古籍中见过。
然而古籍的记载往往都存在着艺术性的雕饰,早就骗不到如今的世人。
能够亲眼见证飞升的盛景,想来足够他们吹一辈子。
结果
不是说结果不重要,只是世人更想看到的是过程。
无论飞升成败,没人不想当一位见证者。
只可惜,他们看不到了。
然而,变起仓猝!
城民心中颓丧尚未浮现,便陡然察知到天象的骤变!
圣城之中一时间飞沙走石,风起云涌。
整片天幕也陡然变得漆黑一片,像是酝酿着一场覆世的劫罚!
“怎么回事?”
“不是说飞升有祥云拖定,彩光萦绕吗?”
“假的.都是假的!”
“果然,我家祖辈所言不错,飞升会招致天怒!”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马后炮谁都会说。
但至少没有人能够提前料想,飞升不仅会招致所谓的天怒,更会招来邪祟!
半空之中,一股阴邪的气息凭空骤现!
虚空陡然睁开一道硕大的裂隙。
没有任何先兆,浓稠的黑浆便从中漫溢而出!
那是黑潮母体的局部,是本该被困缚在地脉中的本体片鳞。
那是一条丑陋污秽的手臂,宽大的袖袍仿佛黑洞一般,能够吞噬周遭的一切光明。
那是守陵人的手臂。
黑血奔涌!
刹那之间,无数冥鼠与蠕虫从那袖袍中潮涌而出!
倘若它们的目标是这座圣城,那恐怕纵使是坐拥火铜钉的道宗修者,也根本没法祓除祸患。
但好在,没有。
因为那是天地法理的牵引。
纵使是如今的黑潮母体,也不敢违逆。
它还没有完全吞噬这片天地,所以尚且没法触及这片天地的底层法理。
它的任务是阻截宁洛的飞升,所以它就只能这么做。
一旦它的行动超出了试炼阻截的法理,那么它得来不易的现身权能也会被随之收回。
不过,阻止宁洛,也本就是它的目的。
穹顶之上。
两道身影一明一暗,盘旋在灰莲周遭,朝着天际的尽头飞升而去。
但诡物的气息却已然逼近。
它似乎可以无视折叠的空间,无论宁洛速度究竟多快,都能轻易奔袭至宁洛面前。
而与此同时,虚空的界壁之中,也传来一股无与伦比的斥力!
“唔!”
有点怪异。
因为斥力并不是作用于宁洛本身。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
那大抵是在台风天中撑伞上街。
风没能吹飞人,但是却能够借着吹伞的余力将人带飞。
宁洛现在大抵就是这样的观感。
那是
“在针对我的道果和道身?”
“不止.”
“好像只是在单纯地排斥着我的道。”
“至于黑潮,则更像是前来阻截我的肉躯。”
宁洛眉头微皱。
看来这超脱飞升,还有些他尚未理解的学问在里面。
研究有所必要。
但至少.
先得让这恼人的黑潮,滚回它该呆的地方!
“锁阵,起!”
低烧咽痛,还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平时柑橘炫得多,还是单纯病毒尚未发力。
感觉,好像是轻症,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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