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在“猫耳街”转了半个街。最后在一个杂货铺前停住了。杂货铺老板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留着山羊胡子，脖子上戴着佛珠，手腕上戴着核桃。大拇指上戴着翡翠扳指。

  “小兄弟，喜欢啥拿啥，我这物美价廉，货真价实。”中年人一张嘴，露出满口的金牙，日光照射，金光闪闪。

  “老板，你收货吗？”高凡问。

  “收啊？当然收了。”大金牙上下打量了高凡，很快，他就有了判断。在古玩方面，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无所知的小白。“小兄弟，你要卖什么宝贝？”

  “我没有宝贝。就是随口一问。”

  大金牙咧嘴一笑，说：“小兄弟，来来来，咱们进屋说话。”

  “不用了，老板。我还有点事情，一会我再过来。”

  “哎，小兄弟，这条街这么多摊位，你就站在我摊位前了，说明啥？说明咱们有缘分。我比你长几岁，你呢，愿意就喊我一声哥，不愿意就喊我滑子。”

  “华子？你叫华子？中华的华吗？”

  虽然好久没有和华子联系了，但高凡对华子的那份兄弟之情，依然未减。因为对华子的深厚情感，以至于高凡对于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甚至于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就因为他也叫华子，凭空就增加了几分好感。

  “不是中华的华，是滑头的滑。”大金牙说，“朋友们和我开玩笑，说我这个人做生意滑头。小兄弟，你评评理，现在做生意谁不滑头？听小兄弟话里的意思，小兄弟认识一个叫华子的人？”

  “他是我大学室友，在一起三年多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你看看，这缘分多么的奇妙。你在我摊铺前驻足，这是一层缘分；我和你好朋友重名，这是二层缘分。就冲着两层缘分，啥也不说了。你必须跟我回屋，不管你卖不卖给我物件，我都要请你喝一杯茶。”

  大金牙的热情让高凡难以拒绝。

  “肥嫂，过来，帮我看着摊子。”大金牙冲屋里喊。

  很快，一个肥胖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女人一边走路一边吃着香蕉。

  “昨天，你买的排骨吃完了，我还想吃。等一会你去超市再买二斤吧。”胖女人说。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这个小店早晚让你给吃没。”

  胖女人走到大金牙身后，照着大金牙的屁股踢了一脚。“你再给我哔哔，我踹死你。”

  “小兄弟，咱们进屋，不理这胖娘们。”大金牙拉着高凡，进了大金牙的店铺。

  说是店铺，其实就是一间不足十平方的小房子。房子里除了靠门口的地方摆着一个圆桌，其他地方全部摆满的物件，奇珍异石，金银书画，香木翡翠，瓷器玉石。有高凡认识的，也有高凡不认识的。

  “坐，坐。”大金牙招呼高凡坐下。他从货架上拿了一包茶叶，捏了一点，放进桌上瓷壶里。圆桌下面有个开水壶，大金牙拎起开水壶，倒了多半壶水。

  “老板，你不用忙活了，我不渴。”高凡说。

  大金牙拿着茶叶罐让高凡看了眼，说：“我这茶叶罐不起眼，里面装的可是今年新采的老君山上等好茶。就这一小罐，市场价3500元。”

  “我不懂茶，这么好的茶叶让我喝，浪费了。”

  “你不懂茶，我也不懂茶。我平时不怎么喝茶。我这罐茶叶是用来招待重要的客人呢。”大金牙拿了两个陶瓷小碗，倒了半碗茶，递到高凡跟前。

  “小兄弟，你尝尝。”

  “老板，我真的不渴。”高凡说，“你外面还要忙生意呢，我就不打搅你了。”

  “生意啥时候都能做。缘分这东西错过了可就永远错过了。”大金牙说，“小兄弟，你是头一次来‘猫耳街’吧。”

  “老板，你怎么知道？”

  “你的样子露怯。”大金牙说，“不只是我能看出来，在这里摆摊的摊主都能看出来。他们最喜欢你这种啥也不懂的货主了。你要是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会拔的你一根毛不剩。我还是那句话，相识就是缘分，冲着咱们之间的这个缘分，老哥我送你一句话，在这里买东西，你要长一百个心眼子。”

  “老板的话我记心里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老弟不喜欢喝茶，那咱们有空再聊。”

  大金牙的态度让高凡捉摸不透。起初，大金牙热情的招呼高凡，高凡认为大金牙指定是看上他所说的宝贝，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嘛。此刻，茶也喝了，话也谈了，大金牙竟然主动要求高凡离开，高凡有些拿捏不住大金牙的想法了。

  “老板，你真的要我走吗？”

  “老弟，你要是不想走，就在这里坐着。等我收摊后，我请你喝酒。”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板，你不想看看我的宝贝吗？”

  “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大金牙用手拍了拍脑门，说，“老弟，我再给你个提醒，这条街的扒手很多，以后不要随便带着宝贝在这里闲逛。好了，老弟，拿着你的宝贝，快点回家吧。”

  高凡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子，他打开木盒，盒子装着黑石。高凡拿出黑石，放在桌上，说：“老板，你帮我长长眼。”

  “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就帮你看看。”大金牙小心的拿起石头，翻来覆去的观察了半天。最后，大金牙拿来的放大镜，趴在石头上，研究了半天。

  最后，大金牙把石头放在桌上，不住的摇头。

  “老板，怎样？”

  “是个好东西。就是有点可惜……”

  “怎么可惜了？”

  “你看这里。”大金牙指着缺失的一角说，“你这里是不是碰掉了一块料？”

  高凡点点头。

  “我没看错吧。”大金牙惋惜道，“你这块石头要是没磕掉那一块，可就值大钱了。”

  “现在能值多少钱？”

  “现在嘛。”大金牙摸着下巴，沉思片刻，说，“你这个东西比较罕见。我也吃不准，要不你让其他的老板看看，等他们看完了，你过来，我再给你的报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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