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领着巧梅走到楼下。两人要出去时，门口的老头拦住了他们。

  “你们不能出去。”老头说。

  “我们为什么不能出去？”高凡反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出去。”老头说，“这是公司的规定。”

  这时，有两个人走出了大楼，老头拦都没有拦。老头的选择性阻拦让高凡火冒三丈。

  “他们怎么能出去？”高凡问。

  “他们可以出去，你不能出去。”老头说。

  “你是故意针对我。”高凡说，“我知道了。方才我和你吵架，所以你现在就给我穿小鞋，是不是？今天，你不让我出去，我还非要出去了。”

  高凡硬要往外闯，老头挡在高凡前面，大声说：“今天你还就出不去了。小子，你别不知好歹，我拦你和下午发生的事情没有关系。你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即便你给我钱，我也不能让你出去。”

  “他们都出去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巧梅说。

  “姑娘，你这话说的不对。我是不让他出去，没有说不让你出去。你可以随时出去。”老头说。

  “好吧，你为什么不让他出去？”巧梅追问。

  “他今天刚到。按照公司的规定，新员工不能来开楼房。等过了半个月，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才懒得管他呢。”

  “这是什么狗屁规定？没有一点道理。”高凡怒道。

  “为什么会有这种狗屁规定，我不知道。这不是我所考虑的事情。你要想弄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狗屁规定，你可以去问公司的领导。”老头说，“我就是个看大门的，公司规定的执行者。再者说了，我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了你好，你别不知道好歹。”

  “你怎么就是为了我好了？”高凡反问。

  “你看看外面。”

  老头提醒高凡。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高凡望去，天快要黑了，不过，还有一点光线，高凡隐隐的看到外面有好几个青年逛来逛去。似乎，高凡明白老头的意思了。

  “他们也是公司的员工？”高凡问。

  “他们是不是公司的员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若是出去，我保证你会爬着回来。”老头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你既然选择来这里了，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高凡想了想，老头的话有些道理。当然，高凡并不是觉得老头的话有些道理，就妥协了。而是看到外面那些游荡的人，他寻思自己正要冒冒失失的闯出去，被打的一定是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先忍他一口气，来日再报。

  “不让出去。咱们去那边吧。”高凡指了指楼梯口。

  两人来到楼梯间，高凡坐在楼梯上，巧梅挨着高凡坐下。然后，巧梅问：“你有烟吗？”

  高凡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烟，递给巧梅。巧梅很熟练的接过烟，并很熟练的点了火，熟练的吸了一口，熟练的吐出一个烟圈。一切的动作是那么的熟练以至于给人一种水到渠成的美感。

  “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高凡说，“有一次，我让给何龙水一颗烟，他只吸了一口，你数落了他大半天。那时候，他还是很听你的话。”

  “和他分手后我就开始抽烟了。”巧梅说，“我现在才发现，烟是个好东西，它不仅能缓解人的疲劳，还能驱散人心中的忧愁。”

  “女人嘛，最好不要抽烟。”高凡拔掉巧梅嘴上叼着的烟卷，他自己吸了起来。巧梅看着高凡，心里动了动。

  “你怎么来这里了？”巧梅问。

  “我投了几份简历。那些公司征召有工作经验的老员工。像咱们这种没有工作经验的人，是很难找到好的工作。”高凡说，他只是讲述了自己找工作困难，而把和韩浩见面的那一段给删除了。“找来找去，我看到这家公司不需要工作经验。我觉得还不错，就来了。”

  “咱们都被骗了，这家公司只是打着招供的旗号，其实，这是一家传销公司。”巧梅小声的说，“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发现其中的猫腻了。”

  “你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离开？”

  “我现在是还没有想好去的地方。既然这里管吃管住，我就先在这里呆几天。”巧梅说，“不过，我选择留下来，也算是正确的选择了。”

  “为什么？”

  “因为等到了你。”

  巧梅低着头说。高凡没想到巧梅会这么直接的对他表白。随即，他的心一荡，整个人回到了三年前，美好的初恋，难道要在这里重新开始吗？

  “天黑了，咱们回去吧。”高凡说。

  巧梅看了看外面的繁星，她想说话，张开嘴，忽然又不想说了。她跟在高凡后面，两人来到了三楼。

  “你在哪里住？”高凡问。

  巧梅指了指旁边的宿舍。

  “你进去吧。”

  高凡看着巧梅进了宿舍，他才回到自己的宿舍。宿舍里的人已经到齐了。当然，公司不让外出，除了呆在宿舍，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去了。

  高凡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床铺，他刚躺下，便听到楼层上叮当之声。

  “你们听到声音了吗？”高凡问。

  没有人回答高凡的问题。不过，高凡知道，他们都没有睡着。高凡虽然刚来不久，但已经熟悉并且适应这里人们的异常了。

  高凡拿出烟，挨个让烟。最后，还是黑子和小康接了烟。高凡给他们点着，看着黑子不停的吞云吐雾，高凡说：“我刚来这里，不知道该注意什么？兄弟，你能告诉我吗？”

  黑子瞟了高凡一眼，然后吐了一个烟圈。在高凡快要绝望的时候，黑子开口了。

  “不要去四楼。”黑子说。

  “四楼？这里有四楼吗？”高凡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刚到时，看门的老头就告诉高凡，这栋楼只有三层，高凡从外面看时，也只是看到三层高度。黑子所说的四层，从何而来。

  “不要去四楼。”黑子又重复了一遍，面无表情，神情冷漠。这次，高凡没有听错，但他更好奇了。隐约，高凡觉得，黑子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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