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浩把酒水的单子买了，两人出了酒吧。高凡深深懒腰，说：“感谢你今天诚挚的邀请，我已经喝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家了。要是回去晚了，巧梅又要我跪搓衣板了。”

  韩浩一把拉住要走的高凡，说：“你先别忙着走。我把单子买了，你还没告诉我下一步怎么做呢？怎么，把我当冤大头了？”

  “我想了想，还是不告诉你为好。”高凡说，“你别多想，我这么做也是为你考虑。”

  “你怎么就为我考虑了？”

  “你想想，你同事都不想插手这个案子，为什么？”高凡问。

  “他们觉得这个案子没有绩效。”

  “这只是其中的一方面。”高凡说，“在你们公安局，你是不是资历最浅？”

  韩浩点点头。

  “这就对了。”高凡说，“你没有想到的问题，他们想到了。你没有发现的危险他们也发现了。我若是没有说错，他们不想查案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避险。”

  “你把话说明。”

  “这个案子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个案子，现在变成了连环案，案中案了。”高凡分析说，“像这种案子，作案的人一定是个城府很深，手段也非常毒辣的人。所以，我觉得，他们是闻到其中的危险的味道，便不想深究此案了。他们知道，一旦弄不好，会把自己给弄进去。”

  “你知道我上公安大学时的校训吗？”韩浩问。

  高凡摇摇头。

  “穿上这身衣服，便是把性命交给了人民。”韩浩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从上学到现在，我一直这么要求自己。如果，我怕危险，怕死，我早就不做警察了。”

  韩浩的一番话，让高凡对他刮目相看了。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个世上还有不怕死人。当然，不怕死的原因有很多种。譬如，有人受了欺负，咽不下这口气，便要和对方同归于尽，这是一种不怕死；有人为生活所累，感觉活不下去了，便想到了跳楼，这也是一种不怕死。但韩浩不怕死的原因和上述的两种不同。他不怕死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

  用纪念白求恩的话说，他这种思想是高贵的无产阶级思想，是一种不利己专利人的思想，一种高尚的思想，也是一种纯粹的思想。

  “好吧，我承认。我被你征服了。”高凡说，“说实话，认识你之前，我从没有想过会有人不惧牺牲，会有人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看来，是我思想觉悟低了。”

  “拍马屁的话就不要说了。”韩浩说，“告诉我，下一步怎么做？”

  “你们警察局不是有警犬嘛。拐娟儿死亡不久，她的气味并没有消散，让警犬带路，我想，警犬应该能发现咱们所不能发现的线索。”

  韩浩狠狠的拍了高凡的肩膀，使劲点头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了呢。还是你啊，我早就说了，你很聪明，你若是当警察，一定能攻破好多案子。”

  “你也别恭维我了。”高凡说，“我是俗人一个，没有你那种高尚的思想，也没有你那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思想。我只想着好好的赚钱，把自己和我家人的生活水平搞上去。”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自己要清楚。”韩浩说，“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你不用给我打电话。”高凡说，“我还有自己的事情，你们警察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你不想为你朋友报仇了？”韩浩问。

  “我……”高凡是想回答他不想报仇，但是，理智和情感都告诉他，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是个怎样的人，这辈子就已经注定了。为了能让自己心安，高凡把后面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好吧，我等你的电话。”高凡说。

  韩浩走远了，高凡放转身回公司。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已经下班了，公司里只有华子还在办公。高凡走到华子身旁，问：“你怎么还不走？”

  “你来的正好。”华子拿出一张纸，递给高凡，说，“这是一份名单，上面写着应聘者的详细资料。我觉得上面的这些人很不错，把他们招进公司，会对公司的发展有帮助。”

  “你既然觉得好了，我就不看了。”高凡扫了一眼说，“明天，你把这份名单交给人事部，让她们把上面的人给招进来。”

  “你真的不看了？”

  “我相信你。”高凡说，“我自己什么本事，我自己清楚。上学时，你的专业技能就比我厉害。把公司的业务这一块交给你我放心。”

  “你也别这么说。你是公司的老板，最后还是要你拍板做决定。我只是替你把把关而已。”华子说。

  “这里没有旁人，你就收起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吧。”高凡说，“我注册这个公司也不是为了我自己。咱们什么关系，我能让你为我打工？”

  “你什么意思？”华子不解的问。

  “我也把你注册成法人代表了。以后，公司也有你三分之一的股份。我占三分之一，陈浩宇占三分之一。”高凡说。

  高凡的话让华子惊住了，他没想到高凡会对自己这么直爽。当然，听完高凡的话，华子的脸一下子红了，因为就在刚才，华子还想着如此开口让高凡为他涨工资呢。

  华子起身，使劲拍了拍高凡的肩膀，说：“啥也别说，以后我就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

  “好了，就算是为自己家干活，也得适可而止。快七点了，你回去休息吧。”高凡说。

  华子收拾了办公桌上的资料，关灯离开了公司。高凡上了二楼，因为他和巧梅住在二楼。在楼道里，高凡就闻到了饭香，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我在楼道就闻到了香味，心想着，一定是你亲自下厨了。”高凡进屋后，大声说。

  “韩浩找你啥事？”巧梅问。

  “没啥事。”高凡说。

  “真的没啥事？”

  “当然没啥事了。”高凡拿起桌上洗好的一半水果，边吃边说，“他找我能有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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