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她跟曲琛他们回老宅吃饭。老宅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大人们，有的在打麻将，有的在厨房忙活，有的聚在一块聊天，还有一群小的在院里放烟花点炮竹。

  曲琛去跟二老说话了，苏艾琳跟妇人们在寒暄，她不想成为姑姑姨娘们的八卦对象识趣地躲到角落里吃零嘴去了。

  曲凤野跟他妈打了招呼后径直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就啃了起来。保姆见状忙走过来抢走他手上的苹果说：“小祖宗，这个没削皮，吃点坚果，我把皮削了去。”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红苹果，硬是当着曲凤野的面啃了一大口，吃着也没有什么不适，又看了眼旁边的男生，诽腹一句：矫情！

  曲凤野今年高三，目测又长高了不少，身上还有种意气风发的气质，她视线总是不经意地瞥向他。他扭头将她视线抓个正着。

  她尴尬地举着一包零食问：“吃吗？”他傲娇地拿了过去吃了起来。保姆见状忙拿走他手上的零食，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道：“快开饭了，少吃点零食！”

  曲凤野面上虽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接过苹果吃了起来。她有些惊讶他竟然没发火，按之前来的话，他肯定会大闹一场。

  吃饭时，她故意凑到小孩子多的地方坐下。令她没想到的是，曲凤野也挨她坐了下来。老爷子和老太太唤他过去坐，被他拒绝了。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提心吊胆地吃饭，随时提防着他从旁边搞偷袭，但一顿饭吃下来，他竟没有任何异样的行动。

  吃完饭，她冒着严寒在花园里散步。因为此刻又是每年一次的红包大会，她不想扫大家的兴，索性在外面晃荡一圈找机会溜了。

  曲凤野也来了花园。他只穿了件毛线衣，嘴里呼着热气，插着兜往她这里走。她停下步子戒备地看着走近的他。

  “喏。”他把手从兜里抽出，拿出一个红包递到她面前。她狐疑地看着他，“我没回礼！”

  他嗤笑一声，把红包塞到她怀里后，转身就走，没走多远又回头看她，语气依然傲娇地说：“上次，对不起。”说完快速跑走了。她看着手里的红包，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她听见曲琛打发人要去给人送几瓶好酒，立马把活揽去，忙替他去跑腿。曲琛原本是不愿意的，可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

  她屁颠屁颠地打车去了左曦家。梅熹热情地招呼她，还给了她一个大红包，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收了红包，忙用送酒的名义拉左曦出门了。

  “幸好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出门。”左曦欢快地说。她看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疑惑地问，“你这是要去约会？”

  “你哥！”左曦开心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好看吧，我挑了很久的装备！”

  “我哥？”她难以置信地问，“你成功抱的美人归了？”

  “归你个头！他除夕还在公司加班，我等会陪他去。”左曦咂舌道，“你哥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呢？”她对顾南舟的事情所知甚少，便对她摇摇头。

  “你不陪我去梁叔家啊！”她焦急地说，“我一个人不敢去。”

  左曦在“色”和“友”上选择了前者，二话不说就坐车离开了。她无语望天，那个惆怅呐。

  她来到梁开博家，鼓足勇气按响门铃，外面的门一会就自动打开了。她轻车熟路地走到屋前的大门，和出来的梁开博撞个正着。她尴尬地冲他笑了笑，他瞄了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转身进屋了。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笑着进屋扯着嗓子喊人，“梁叔，七姨......”一进屋硬生生地被十几双探究的眼神吓住了。

  七雅急忙过来拉她坐下，梁伯森正和老爷子下棋，闻声也笑着打招呼。她束手束脚地给他们打招呼，瞥见梁开博躲在旁边偷笑，气不打一处来。这死人不早告诉她家里有这么多人，害她丢丑。

  “这娃娃看着眼熟的很。”老太太打量着她，纠结地说，“左曦那丫头？看着也不像啊。”

  “曲琛家老大，以前来家里玩过！”梁伯森在一旁提醒道。老爷子乐呵呵道，“说起来还算我半个徒弟。”

  她忙喊人：“爷爷奶奶新年好！”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从口袋里掏出红包递给她，她吓得忙摆手拒绝。屋子的一群人笑着让她收下。

  梁开博接过红包直接塞进她口袋，其他人见了笑着耳语起来。

  “爸爸让我过来给你们送酒，你们尝尝，好喝的话再送些过来。”她尴尬地笑着说。

  “酒倒是不用送，送个女儿过来，给我们家老二做媳妇。”其中一个妇人打趣道。七雅忙打住，“嫂子，人家姑娘腼腆，不经逗！”

  “瞧瞧，这就护上了！”妇人对身边的老太太说，“之前您不是说要点这女子做孙媳妇吗？现在孩子们都到了适婚的年纪，快让老二提亲去！”

  妇人的一席话说得老太太心花怒放，但还是笑着说：“孩子们的事情孩子们自己做主，现在讲究什么自由恋爱，哪还兴媒妁之言？”

  “老二不提，我就替我家梁源开口了！”妇人笑得开怀。她听着他们的话如坐针毡，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很是煎熬。

  “妈，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了。”梁开博跟七雅耳语。她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但还是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妇人问她，“小妹，谈朋友了没？”她干笑着摇头，妇人还要问什么，梁开博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在旁边响起，“你去不去？”

  她立马站起来，给他们道了别后就火速离开了。

  “上车！”梁开博开车追上她言简意赅道。她犹豫地看着他，“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

  他冷着声音说：“我不想说第二遍。”

  她不情愿地上了车，“前面路口放我下吧，我坐公交车回去。”他没说话，发动了车，经过公交车站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小声提醒，“车站好像，过，过了。”

  “我知道。”他看了她一眼，“我们去清水。”

  “去那里干嘛？”她狐疑看着他。

  他简单解释，“高岩西组局聚会。”她很想说你们组局我去干什么？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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