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秘密？”沈睿的声音有些颤抖，“关于龙脉的秘密吗？”

曹泰郑重地点头：“是。”

“少爷，”沈睿也朝着曹泰跪了下来，“事关重大，你要三思啊！”他在欲擒故纵，这个狡诈的男人仍在榨取曹泰对他的信任。

“这个世界上，”曹泰对沈睿说，“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少爷，谢谢少爷。”沈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泣不成声，可他的表情却有些扭曲，他在忍耐，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妻儿，他的身份，还有所谓的“巫师入侵”，所有的骗局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曹家龙脉的位置，就在东北。”曹泰说。

“嗯！”沈睿用力地点头。快说呀，快继续说下去啊！

曹泰用手抓住了沈睿的肩膀，然后把他的身子慢慢往自己的身边拉了过来，

“龙脉的位置就在——”曹泰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睿主动将耳朵贴了过去，他忍不住轻声问：“在哪？”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忽然在地道里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随之而来的是曹泰那一阵阵的笑声。

“少、少爷！”沈睿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惊惶，“你疯了吗！少爷！”他甚至忘了压低自己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曹泰张开了嘴，开心的大笑，他的嘴里满是鲜血，但那不是他自己的血。

“疯子、你这个疯子！”沈睿朝着曹泰破口大骂！他被曹泰一口咬掉了半边耳朵，而被咬掉的肉已经被曹泰吞进了肚子里。

笑声骤歇，曹泰忽然朝着沈睿扑了过去。沈睿虽然比曹泰的力气要大，但一时不敢还手，被曹泰扑倒在了地上。

曹泰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叉子，地道里没有灯光，沈睿并没有瞧见曹泰的小动作。

直接他感到腹部一阵剧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曹泰用一只手将沈睿按在地上，另一只手则握着叉子，将叉子插进沈睿的腹部后，他用力地扭动着铁叉。这把叉子是他在沈睿给自己送饭后偷偷留下的，他说叉子遗失了，沈睿也没有起疑。接下来的时间里，曹泰一直把叉尖在地板上打磨，让他变得更加锋利。

“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躺在地上的沈睿问。问完后，他在自己的口中塞下了一颗药丸。

“大概有一个月了吧。”曹泰回答。这无疑是在说，沈睿把他带到这里没多久，曹泰就发现了。

“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破绽吗？”沈睿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曹泰怎么会看穿自己的布置。

“饭，”曹泰说，“你给我送的饭有问题。”

“是，是吗？”沈睿的胸口不断地起伏。

“你老婆如果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做的菜怎么会那么精致？”曹泰身为曹家的长子，享受生活就是他上半辈子最大的本事。

“原来是这样。”沈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为求逼真，提供给曹泰的菜都是由扮演他老婆的女人亲自烹饪的，她的确有着高超的演技，但同样，她的厨艺也过分高超了。那不该是一个需要照顾孩子和丈夫的全职主妇会做出来的菜，她选用了过于好的食材，和过于精细的烹饪手法。

而这一切，都被曹泰这个曾经纸醉金迷的曹家大公子尝了出来。就连曹泰自己也没有想到，最终救了他的，会是他那糜烂的过去。

“你为什么不还手？”轮到曹泰问沈睿了。

沈睿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我不能伤害你。”

“我生来就是一个低贱的人，而你不同，你的性命，比我的重要太多了。”沈睿的声音也在变得微弱，致命的并不是曹泰的攻击，而是他服下的毒药。那颗毒药彻底断了他的求生欲望，同时也断绝了他伤害曹泰的念头。

沈睿无力地抬起一只手臂，毒药的药效发作得太快了，他的生命在快速地凋零。同时，他的眼前也出现了幻影。

就在沈睿将要碰到空中的幻影时，他的手臂稍稍往后缩了缩，即使是幻影，那也是他这个低贱的人所不该触碰的人。

“小姐，”沈睿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幻影，“请恕姓沈的无能吧。”他的眼眶里竟然有泪水淌了出来。

眼泪顺着外眼角流向沈睿的鬓角，他的手也无力地垂倒了下去。

沈睿死了。

曹泰的右手还抓着餐叉，这把餐叉扎进了沈睿的腹部，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快感。沈睿是丁铃的手下，沈睿对自己的忠诚都是扮演出来的假象，这一点曹泰早就想到了。

可他没有想到，沈睿对丁铃会忠诚到如此的地步，其中更是没有半点的虚假。

丁铃这个出身低贱的女人，难道会比自己这个曹家大公子更值得效忠吗？沈睿用他的死回答了曹泰的疑问。

沈睿宁死也不愿意伤害丁铃的重要棋子，他同样也相信哪怕自己死了，曹泰也无法逃脱丁铃的手掌心。

曹泰将餐叉从沈睿的腹中拔了出来，接着，他开始动手在尸体上翻检起来。

曹泰一直在等待，等待这样一个机会。虽然双眼已瞎，而且他仍在丁铃的势力范围之内，但曹泰早已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

他已经通过和沈睿的对话，得到了一个关键的讯息——有人想要知道龙脉的秘密，会需要这个秘密的人毫无疑问是他的亲人，是曹家的一员。

曹泰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他绝不能联络曹家，一旦他和北平取得联络，刺客会比救兵来得更快。

没有人会再来拯救他，他只能选择孤军奋战。

曹泰抓起餐叉，这是他唯一的武器。从尸体上，他找到了一些纸币，这边是他能够支配的全部财产。

从出身起，就一直握有巨大优势的曹泰，此刻却落入了最卑微的境地里。

但他还没有认输。

曹泰握紧了餐叉，向着黑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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