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明明已经褪色的记忆，却又像大桶中的冰淇淋一样被挖掘出来。

  它们是那样的真实与美好，就像是短视频一般让葛笑川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这时，无限的记忆中有一张优先级极高的图片涌上葛笑川心头，那是一张黑底白字的图片，上面写着：

  “如果你正在读这段话，你已经昏迷快20年了。我们现在正在尝试新的治疗方案。我们不知道这段信息会出现在你梦境的哪里，但是我们真心希望你可以看到。请快醒来。”

  这是一张互联网经典meme图，葛笑川在网上冲浪时觉得有趣，便将其保存下来，记忆到脑海中。

  中二病发作的他，一直猜想有一天自己陷入昏迷，在无数记忆碎片中找到这张图，接着就可以清醒过来。

  一切如他所愿。

  “这玩意劲大啊。”葛笑川脑袋摇摇晃晃，略有些昏沉，他知晓，若不是自己以前因为中二病而背下那段话，只怕要一直沉沦了，可能墨茶便是倒在了这一步。

  当务之急，还是要离开这里，给碇真一点教训。

  “又叠了一重场景？有人吗？”他试着发问，但没有收到回应。

  “没人？打个胶先！”葛笑川作势便要延续孙吧传统，开始整活。

  “咳咳。”一阵咳嗽声音适时响起，令葛笑川啧了一声，颇为不爽地穿好衣裳。

  “还是有人的，请你自重，注意一下影响。”声音尖利，发话的是碇真背后那轮黑色的触手小太阳。

  它饶有兴致地看向葛笑川，无数只眼睛忽闪忽闪。

  “你好，葛笑川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便是这世界的几位外在神只之一，无形真实之母。”

  葛笑川没有太意外，这就是游戏里面没有出场过，但在背景文本中提到的外神了。

  “碇真是我的代行者，因为他的纯真特质，暗合了真实之大道，才被我看中，我本以为这样一个家伙的天资已经算是超绝。”

  葛笑川此时心情甚好：“直到你发现了本座？”

  “是的，直到我发现了你。”

  “更准确地说，是你的意淫能力，它能完美统合虚无与真实两个维度。”

  “何为意淫？”无形与真实之母发问，语气没有起伏，但葛笑川听得出期许。

  “何为梦泪？少年，露娜，风名成。能否详细？韩信，偷塔，万人颂。可否再具体？李白，丝血，亦能秀。仍是不解曾不可一世，现不可一时——致我挚爱的Ag超玩会.梦泪。”葛笑川熟练背诵起农友圣经，这已经刻入了他的dna中。

  “……”真实之母涵养极佳，貌似没有生气，而是再度提问：“何为意淫？”

  葛笑川是看过《红楼梦》的，他知道“意淫”这个词便是警幻对贾宝玉的评价，意指其对诸般美好女子的广博喜爱。

  当然，后世这个词的意思就转变了。“意淫，在网文界叫做yy，就是指做白日梦，美好不切实际的臆想啦。”

  “是极。”真实之母倍感欣慰，她补充道：“碇真虽然纯真，能够将万物鉴定，但他创造力与智慧不足，有其局限性在。”

  “当我看到你用黄金化物手搓机枪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丰富的想象力、惊人的创造力和低下的道德底线，简直像是为成为我的代行而生。”

  葛笑川全当这是对自己的夸奖了，他举手提问：“成为你的代行，我要做什么？另外，相比于我原本的计划，这有什么好处吗？”

  真实之母触手飞舞：“你只需要在最后关头，将我的律法与那法环融合，就能开启一个属于我们的意淫时代。”

  “撒，和我一起吧，我将赋予你臆想成真的能力。”它的声音带着诱惑。

  “最重要的是，那个叫宫崎英俊的存在，他欺骗了你，如果你按照他的指引成为艾尔登之王，那么你将以身化道，永世不得回归现实世界。”

  “为我做事，方能真正回到现实世界，才能回家。”

  “家，一个多么温馨的词语。现在，你觉得，这里和生活哪边是真实？哪边是虚假？”

  葛笑川发觉貌似是要自己做选择，遂对着眼前的外神开始演讲：

  “虽然我是很喜欢你这样的人外娘啦，但是你是不是搞错了一点？”

  “你不会觉得我现实中的生活很如意吧？”

  “这是否有点？我仅有的乐子也就是网上冲浪和电子游戏。”

  “现实中已经苦不堪言了，具体的苦法属于是我不好说我擦，多说点就属于是恶意诉苦。”

  “现在好不容易能碰上这次重生的机会，体验一遭真正拯救世界的冒险。”

  “我真的能够拯救好多人，玛莲妮亚、梅琳娜、亚历山大、盖利德百姓们……”

  “我就只认一句话。”

  “游戏里的我。”

  “再假，也是强大的。

  葛笑川看着眼前可爱的人外娘，他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前世里烂熟于心的长拳记忆再现，先提腿前蹬，合了魁星点斗之意，再走一步，双手冲拳，一下进步冲拳，便如炮弹轰过去。

  ……

  而在碇真看来，就是这个名为葛笑川的做题家终于被自己的转轮磨盘粉碎成为原子。

  至于原子之下还有什么结构，葛笑川虽然认识，碇真却不可能知晓了。

  心腹大敌终于除去，碇真满意极了，上次他与墨茶交锋便是如此，墨茶直接被打成原子，重组成为没有生命的东西，眼前的葛笑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然而，那团原子却开口说话：“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原子组成分子，分子像搭积木一样堆叠，又变出一个葛笑川来！

  “什么？”碇真有些难以置信，怎么有人能在中了转轮之后还能活下来？

  葛笑川不等碇真思考清楚，便轰起一拳砸在地上，剧烈的波纹在熔岩和土地之间扩散，像是水面涟漪一般，它们飞快传播，将整个阴曹地府全部夷为平地。

  那些鬼差也全部化为齑粉，整个世界又变成纯白空间。

  葛笑川朝着碇真伸手，下一秒碇真就一脸懵逼地来到他身前。

  他拼力挣扎着，却被完全禁锢，无法动弹，只能听到葛笑川的装比话语：

  “我所意淫的，就是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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