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监正:他是我钦天监弟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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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天边红霞晕染,老柳街的一根根垂柳都染上金色红霞。
三人听到这句话,明显怔了下,头顶飘起一串问号。
红姑见状,忙将事情经过描述了下:
“下午的时候,就有一队官兵来了这边,要寻李先生,但因为铺子关门,便守在这里等……之后先生回来后,就说有案子涉及到他,将他带走了。”
市井百姓的描述能力一般,只磕磕绊绊,将大概情况叙述完毕。
俞渔三人先是茫然,继而注意到一个关键词:
“你说是官兵?不是官差?”黄贺脸色微变,确认般问道。
旁边的书画店老板也走过来,猛点头,用手比划着:
“是官兵,穿着那种甲胄,腰间佩着刀的……”
听到确定答案,连俞渔的表情也变化了。
起初,听到季平安被官府抓走询问案情,他们还以为是关于城中几起案子的。
毕竟,季平安都在暗中调查,期间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给人寻找并不意外。
但听到是“官兵”……意义就截然不同的了。
要知道,大周的军府与府衙是两套迥异的体系,寻常的案子,有府衙的捕快处理,涉及修行者乃是斩妖司的指责管辖范围。
而军府的官兵,调动起来极为麻烦,何况进城抓人?
这本身就意味着,季平安卷入的“案子”,绝不寻常,甚至未必是真实理由。
“他们去哪了?”
黄贺忙追问,可一群百姓如何说得上来,只大概指了个方向,最终还是人群里,穿着布裙,头戴铁钗的女房东方铃说道:
“许是去府衙大牢了吧。”
见众人望来,她又补了一句:“那群人走的时候经过泥瓶巷,好像有人提了一句。我也说不准。”
实则,乃是方铃暗中尾随一群官兵,确定的位置。但毕竟只是个江湖女子,也不敢靠的太近。
大牢……
沐夭夭听到这个词,一下有些慌了,白净的脸蛋上有些发白: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去找衙门……”
她想说,可以揭晓自己等人的真实身份,以“钦天监”司辰的身份,足以解决一些问题。
黄贺却忙将二人拉到一旁,避开街坊,说道:“小声点。”
“唔。”沐夭夭猛地抬起两只白嫩小手,捂住嘴巴,委屈巴拉:
“我担心嘛。”
俞渔小眉头扬起,怒意上涌,下颌轻轻抬起,道:
“我去三清观找人!”
身为国教圣女,她受不了这委屈,一群大头兵竟然敢动她的人?真拿圣女不当大人物?
然而她甫一动身,就给黄贺抬手拽住,无奈道:
“先冷静下,我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
见二人看来,黄贺解释道:
“公子可是星官,而且是破四的修行者,若他想走,那些官兵能拦得住吗?就算他不愿意当众暴露身份,所以暂时与之离开,但若是他想,随时可以拿出手令,证明身份。”
俞渔愣了下,一琢磨,好像是这个道理,不由问道:
“你什么意思?”
黄贺沉吟了下,组织语言道:
“我担心,这件事公子另有安排。没听说那些官兵来的时候,公子不在吗?他去了哪里?没准涉及一些计划,我们若是贸然暴露身份,若是将计划搞砸,岂不是糟糕?”
这……俞渔和沐夭夭对视一眼,两名脑子不是太灵光的少女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以季平安那家伙的头脑和老阴比属性,好像确实不用她们操心。
但俞渔身为圣女,自有傲气,不愿意被黄贺几句话说服,那不是显得自己很冲动?便“哼”了一声,道:
“那若是出意外呢?他虽是破四,可万一受伤了呢?别小瞧朝廷的底蕴,但是一个斩妖司的司首,就能稳稳压死他,甚至余杭知府,只要动用官印,牵引山川地脉,请‘武庙’出动,也能压他,更不要说军府的手段。”
黄贺点头道:
“所以,我们既不能冲动行事,也不能毫无反应。我的想法,是先去打探消息,再做判断。”
俞渔觉得很有道理,便做出思考的模样,片刻后勉为其难颔首,矜持道:
“虽不完美,但勉强先这般吧。”
沐夭夭早急的团团转,催促道:
“那咱们赶紧走啊。”
就在这时候,忽然老柳街口,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车帘掀起,穿着儒士长衫,怀中抱着一坛酒的“西山书院”的山长钻出,惊疑不定地看了眼街内,朝三人询问道:
“敢问一静斋李先生可在这此处?”
三人“刷”地扭头望着这读书人,直看的秋山长毛骨悚然。
又来了个人找?
黄贺心中一动,拱手问道:
“敢问老先生找一静斋何事?”
秋山长迟疑了下,觉得师父叮嘱的事并非秘密,便坦然将事情大略解释了一番。
季平安出门,与斩妖司司首去了西山书院查案?还去拜见了余杭那位姓“齐”的传奇人物?
三人愣了下,眼神古怪起来,黄贺清咳一声,将季平安被抓走,以及自己三人与之同为一家的事说了下,道:
“如此看来,许是与案子有关,我们正要去府衙大牢打探消息,老先生可愿同行?”
秋山长大惊失色,不知道发生何事,但能让自己的师父道谢,承情的人物,何况还涉及西山案子,自己也不该袖手旁观,当即正色道:
“理当如此,三位还请上车,一道前往询问情况。”
……
裴府。
一阵风吹过,门楣悬挂的白色灯笼与丝绦飘舞。
这几日裴氏府上的气氛有些不对。
起初,是因为大公子的身死,结果没过多久,御兽宗的当代御主,传说中九州顶尖强者行列的齐红棉到来。
并声称其府上的“莫愁”姑娘,乃是不世出的天才,要求收入宗门内走修行路。
裴氏惊愕之余,生出梦幻般的心思:
要知道,余杭第一大族在凡间还算厉害,但如何与御兽宗相提并论?
被齐红棉看中,亲自收下,若要类比,无异于裴氏的女子被选成贵妃,自然值得庆贺。
裴氏主母心中虽觉古怪,但哪里敢推拒,唤来“莫愁”,后者欣然应允,火速收拾了东西辞别众人,随齐红棉离开。
来的快,取得更快。
李湘君身为姨娘,遗孤侄女飞跃枝头,野鸡变凤凰。
她也借此和御兽宗搭上关系,其余二房、三房的夺权危机,霍然消散。
一时间,悲喜交织,想摆酒庆贺,但儿子刚死……就很僵硬。
而裴秋苇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季平安身上,与娘亲私下讨论过此事:
“李安平先生前脚找寻莫愁,当晚其未归,并且我差人探访过,那一夜李先生也没有回老柳街。而偏巧,第二天齐御主便到来,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裴秋苇语气内涵。
李湘君愣了下,眼睛一亮:
“乖女儿,你是说,那位李先生莫非,是御兽宗在余杭城内的‘代理人’?察觉了莫愁的特殊,才将其举荐给宗门?”
裴秋苇不确定道:
“不知道,但基于现有情报,这的确是最大的可能。”
一时间,脑补出“真相”的母女花心中百感交集,只觉过往的许多疑惑豁然开朗。
愈发坚定,与季平安搞好关系的决心,故而裴氏也收买了老柳街附近的人,帮忙盯着一静斋。
故而,当季平安被带走后,其消息很快便传回裴府。
花厅内。
穿着黑色纱裙,未施粉黛,却韵味极佳的裴氏主母坐在桌旁,翻看着府上的账目——身为主母,执掌大家族,每日都有大事小情过目。
模样斯文,甜美暗藏的裴秋苇等在一旁,乖顺地等待母亲询问——
府中部分事务,乃她来打理。
就颇有些王熙凤的意思……
然而这时候,忽然外头一名家丁气喘吁吁狂奔进院:
“夫人……小姐,出事了!”
刷——两母女扭头,望向来人,微微皱眉,裴秋苇呵斥道:“何事这般慌张。”
那名家丁冲到厅外,一个急刹,忙道:
“一静斋……李先生……被官兵……”
他磕磕绊绊,将事情叙述了一番。听罢,裴氏母女脸色同时变了,李湘君更霍然起身,几步走上前,神色凝重:
“此话为真?!”
家丁忙道:“禀夫人,底下人亲眼所见。如今给押去府衙大牢了。”
官兵……大牢……李湘君宽大的袖子下,素手猛地攥紧,思量起来。
裴秋苇看向她:“娘亲,是否要通报父亲?或派人去府衙打探情况?”
李湘君摇头,这一刻,美貌妇人展现出了主母的冷静与果断:
“伱父亲伤势未愈,不可轻易打搅。但李先生身陷囹吾,那大牢可不是人呆的地方,何况给一群没轻重的丘八押着,若拖延的久了,只怕要受皮肉之苦。”
说到这里,体态丰腴的美妇人断然吩咐道:
“备车,我亲自去见知府!”
季平安非但与老家主存在某些隐秘关联,更疑似御兽宗代理人,莫愁又刚走,李湘君必须表态救人。
裴秋苇咬了咬唇瓣,有些担心道:
“娘,我与你一起去!”
……
城内,某座地段不俗,风景宜人的大宅门口。
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车帘掀起,探出一张五官明艳大气,气质冷艳逼人的脸孔。
“栾长老,到了。”
驾车的,穿着朴素衣袍的仆人恭敬道。
栾玉“恩”了一声,迈步走下马车,腰间的一枚枚金牌碰撞,发出“叮当”脆响。
抬手推开门,穿着御兽宗长老标志式样衣袍,胸脯处高高耸起的成熟女修士莲步款款,绕过影壁,穿过前院。
便瞧见一头身材庞大,通体覆盖纯白毛发的巨熊正在院中打坐,吞吐精华,身周笼罩一圈虚幻光焰。
而在巨熊身旁,同样盘膝打坐着一个不过十岁的女童,眼观鼻,鼻观心,神态专注。
栾玉嘴角不经意扬起,站在一旁安静等待。
可沉浸于修行中的赵元央却似有所觉,猛地撑开眼皮,粉雕玉琢,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小脸上,先是一怔,继而绽放笑容:
“栾姨!你怎么来了!”
小大人般,面对外人不假辞色的赵元央只对两个人有好脸色,一个是栾玉,一个是季平安。
这会小姑娘起身,张开双臂,一个俯冲扎进栾玉怀里,将脸埋起来,一阵猛吸。
栾玉笑着说:
“余杭城近来不太平,御主担心‘代理人’实力不足,更担心你的安危,便派遣我来余杭亲自镇守。”
此话非虚。
栾玉还在齐红棉之前出发,乘坐宠兽飞禽前来,却还在齐红棉走了以后,才姗姗来迟。
只能说以火凤的速度,确实降维打击了属于是……
赵元央颇为兴奋,拉着她分享关于季平安举荐裴氏“莫愁”的情报。
栾玉听得大为诧异,她恰好错过这件事,听闻疑似上代御主返回,顿觉兹事体大,懊恼不已,皱眉道:
“季平安在哪里?”
她想去当面询问,获得更多具体情况。
赵元央眨眨眼,正思忖着,要不要用这个消息换取一些“利益”,突然,门外一名御兽宗弟子飞奔而至,道:
“元央师姐,大事不好,代理人传回消息,一静斋给朝廷官兵突袭……呃?栾长老!”
栾玉没理会后者惊愕的表情,急声问道:
“什么一静斋?”
等赵元央拉过她,低声解释原委,栾玉美眸中掠过异色,思忖片刻,忽地倩然一笑,眼神中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朝廷下场……有趣了。”
思忖片刻,她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说道:
“你且继续修炼,栾姨去府衙瞧瞧。”
这种热闹,身为新任“代理人”,她岂能错过?
……
……
府衙大牢,位于城内西北角,乃是一片独立的建筑。
外表为灰色砖石垒成,周围隔开一圈高墙,遮蔽阳光。
方圆周遭,闲人不得靠近。
斩妖司抓捕的许多犯人,都会看押于此。
大牢更分为“凡人”区域,以及“修士”区域。
后者牢房铭刻阵法,凡重刑犯,皆被洞穿琵琶骨看押。
今日,大牢却来了一群手持知府签押命令,以及军府手令的披甲士兵,并强势接管了原本府衙官差的职权。
咣当!
漆黑压抑的地牢内,一扇铁门轰地打开,一群人持握火把走出。
为首一人,年约五十,穿着一身武官袍服,外罩锁子甲,头戴明光盔,腰间跨着一柄法器长剑,灯火映照下,盔甲烨烨生辉,他的一张颌骨突出,眼窝深陷,气质森冷的脸孔,在忽明忽暗的地牢走廊内,显得令人生畏。
“哒、哒、哒。”
看押修行者的地牢,与凡人的不同,人数更少,也更安静。
没有惨嚎声、鞭打声、喝骂与哀求声,空气中除了常年不见光的腐臭,便是令人不安的压抑。
“孙将军,人犯就在前头。”
带路的一名小旗官指了指前方拐角处,一座单独的审讯室,说道。
大周立国时,“中郎将”还专指天子禁卫的统领武将,乃是“将军”之下,武将的最高官职。
但四五百年过去,“中郎将”不比当年,多为各州府“军府”内,一把手之下的头号副官。
半文半武,至于“将军”一词,也非专指官名,乃是对中郎将的尊称。
姓孙的“中郎将”眯着眼睛,看了眼前头,说道:“是情报中,那名年轻卦师?”
小旗官“恩”了一声,解释道:“我们抓捕时,其并不在店铺内,等了一阵才返回。”
“有没有反抗?”
“未曾反抗,甚至很配合。”
“配合?”
“是,此人似乎并无畏惧,一路上毫无异常,甚至试图与我们交谈闲聊,也没有展现出任何武道,或修为的特征。”
“呵,毫无异常,便是最大的异常。若当真是寻常江湖人,面对官兵,岂会毫无恐惧?”
“将军说的是。”
“开门吧。”
二人对话结束,小旗官走上前,用钥匙打开门锁,继而狠狠拽开沉重的铁门。
扎扎声里……审讯室牢门打开,孙显祖面无表情,迈步走入其中。
只是在踏入牢房的刹那,他背在伸手的一只手轻轻叩动大拇指上的一枚碧玉扳指。
审讯室内,堪称“家徒四壁”,不大的四方空间,没有窗子,只有一张桌,两张椅子,都是固定在地面上的,与阵法一体。
桌上有一盏灯,但没有点火。故而关门时里头一片漆黑,孙显祖对这种“黑屋子”并不陌生,知道乃是用来加剧犯人心中恐惧的法子。
凡是给关在漆黑无光的室内久了,犯人都会饱受折磨。
等开门时看到光亮,会狼狈不堪地伸手遮面,整个人的精神也会受到冲击,人的尊严丧失殆尽。
便是一般的修行者,也比凡人强不出太多——这与修为无关,与心志坚定与否有关。
然而,当孙显祖手持火把,跨步进入黑牢,火焰将眼前的黑暗驱散,他怔住了。
预想中犯人狼狈恐惧,或强自镇定的画面并未出现。
一张铁打的,冰冷的审讯椅上,安静地坐着一名身穿青衫道袍的年轻人。
他的坐姿并不紧绷,甚至堪称“泰然”,仿佛并非身处危机四伏的大牢,而是在家中书房小憩。
他原本似在闭目休憩,这会听到动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也没有预想中的闪避,猛地看到光亮的不适。
他甚至没有半点遮挡的动作,脸上也没有半点惊慌,或强装镇定……他的眼睛很亮,许是因为火焰的反光,孙显祖甚至觉得有些耀眼,令他莫名心慌。
仿佛那双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趣味的眸子,带着某种足以看穿人心灵的力量。
饶是他身穿厚厚的铠甲,还有法器护体,也仿佛被扒光了一般,被这名年轻人看的透彻,没有半点地方可以退让遮掩。
这种感觉极为古怪,令孙显祖生出了强烈的不适感。
就仿佛……在这间审讯室内,自己是犯人,对方才是掌握自己生死的审讯官。
怪哉!
孙显祖狠狠摇了摇头,定睛再看时,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眼前坐着的年轻卦师的确超乎寻常的冷静,但仿佛收敛了一些锋芒,变得“寻常”了许多,仿佛刚才他心中刹那的感觉,只是幻觉。
“这个卦师有问题!”孙显祖心头一凛,但凭借着武将坚韧的心智,强行压下某些恐惧的苗头。
掌握了主动权。
他迈步,大马金刀坐在季平安对面,旁边的小旗官将桌上的油灯点燃。
然后一声不吭,默契地退出审讯室,“咣当”一声关上牢门,仿佛接下来的对话不是他们有资格听的。
看到房门关闭,季平安的眼神愈发怪异了。
“你是一静斋的老板,李安平?”孙显祖沉默片刻,沉声询问。
季平安笑道:“是我。”
他的笑容很轻松,并不是挤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似乎觉得这句堪称废话的审问话术很有趣。
孙显祖不为所动,按照流程继续道:
“很好。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季平安点头:
“府衙地牢,恩,若是没看错,应该是关押修行者的部分。”
孙显祖道:“呵,你倒是不遮掩,所以你承认自己的修士?”
季平安道:“问卦看卜者,没有半点修行在身,岂不成了江湖骗子?”
“好个牙尖嘴利的卦师,”孙显祖冷笑道,“既是卦师,怎么没算到今日的灾劫?”
季平安认真道:“因为今日我不会有灾劫在身。”
孙显祖仿佛嗤笑一声,觉得果然是个神棍,意识到,自己方才生出的“幻觉”,可能都是对方故意营造的,目的是通过这种方式自救……
念及此,底气足了起来:“知道今日抓你来此所为何事么?”
季平安说道:“外头的士兵说,有一桩案子涉及到我,需要我来配合调查。”
孙显祖说道:“那你可知,具体是什么一桩案子?”
季平安想了想,忽然有些苦恼地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最近卷入的案子太多,实在有些摸不清头绪,不知道你们说的是那一桩。”
孙显祖一怔,狐疑道:“你都涉及什么案子?”
这是他搜集的情报中没有提及过的,顿时有种意外之喜的感觉。
季平安做出回忆的状态,说道:
“上个月城中的咒杀案子,是我做的。再有之前城内散播登仙录之人,也是我……三个月前,秦淮河浮尸的凶手也是我……半年前,东城大火也与我有关,一年前,南城的无头尸案背后的幕后主使,仍旧是我,还有两年前北城徐公子暴毙的案子,亦有我在其中推波助澜,至于三年前那一桩震动江南的连环杀人案……”
孙显祖起初还在认真听,并心头一次次下沉,瞳孔收缩,觉得此人当真凶险异常,实乃他从军以来,不……生平所见过最大奸大恶之徒……
可渐渐的,他开始察觉出不对劲,以及荒谬,抬手打断滔滔不绝,例数自己罪行的卦师,脸色难看:
“你在戏耍本将军?!”
季平安露出诧异的神色,眨眨眼,说道:
“竟然被你发现了,哈哈哈……”
笑声中,孙显祖的脸色猛地涨成猪肝色,一股无名怒火疯狂窜起。
令他恨不得一拳将面前这张清秀的脸庞打爆,但是他还是强行忍了下来,张开五根手指,猛地一拍铸铁桌案。
“砰!”
轰鸣声里,孙显祖盔甲都在震动,他豁然起身,双手撑着铸铁桌面,身体猛地前倾。
晦暗不明的烛火中,他藏在头盔里的一张脸铁青而可怖,他两只死鱼眼般的眼珠,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季平安,声音都带着寒气:
“我先前还不确定,但现在,我确定了。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季平安露出温和礼貌的笑容:“我是什么人?”
孙显祖盯着他,声音压的很低,却刚好能够让他听到:
“我知道,你是死而复生之人!”
……
……
府衙,内堂!
霞光从西天边一点点洒在乌黑的屋脊上,一头头能工巧匠雕琢的“神兽”蹲伏于此,沐浴霞光,仿佛要活过来般。
夜红翎坐在大椅上,剑眉下,一双锋锐的眸子盯着对面黄花梨大椅上,穿绯红官袍,头戴乌纱,身形略显富态的中年人,说道:
“知府大人,您到底瞒着我什么?或者说,朝廷瞒着我什么?”
余杭知府乃文人出身,祖籍不在江南,被元庆帝委任在此,乃是存的一个制衡士族的心思。
只是门阀势大,故而知府做了几年,却也实在推不动什么政绩。
余杭知府给外人的感觉,也是个混日子的“庸官”形象,不算坏,起码大奸大恶的事不沾,但也不算多好,多清廉,该捞的东西也捞。
只是夜红翎却很清楚,眼前这名“庸官”并不像外人眼中那般无能,而是个藏拙的高手。
几年的功夫,虽然什么都没做成,但江南各大士族的势力却被遏制住,没再增长。
各方江湖、军府实力,乃至民间商会,也都没有大的冲突,不显山不漏水,足见其能力。
然而这时,面对夜红翎的逼问,知府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
“夜司首莫要急切,天热,先喝茶去去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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