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得知菩提道人一直藏在玉慧的元神里，很后怕，但倒也不担心，不知为何，乌鸦对菩提道人的印象不错，总觉得他即便创立了办事风格比较血腥残暴的鸿天，也不是坏人。不过，这事得弄清楚，要搞明白菩提道人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藏在乌鸦身边，结果查来查去，查到了镇元子身上。

  “小鸟，小狐狸，”镇元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别看大爷我现在很少参与三界六道的事务，每日只顾着安静练功，闭门修身，可年轻时，大爷我也是心怀凌云壮志，发誓要有所成就，改变混乱的世界。”

  “所以就创立了黄天？”鸟人说，“还以为你这老头是老实人，结果和其他大爷都一样。”

  “当然。”镇元子说道，“这天地之理便是‘争’，草木争光，野兽争肉，凡人争名夺利，仙神为运道厮杀。你大爷我也是众生，岂能免于‘争’？”

  “有道理。”小狐狸点点头，“那大爷，我可以现在可以‘争一争’吗？”秋千指着空空如也的餐盘，“我能再争取几个人参果吗？没吃够。”

  “吃吃吃！吃吃吃！你个小狐狸羔子，每次来都讹我好几个人参果！你就不怕撑死！”镇元子嘴里骂了句，却又让清风明月给秋千端来几颗人参果，“我这果子万年才得三十个，单单你们父女这几百年便吃了十数个，当我这批发呀！”

  “你这老头，别那么抠嘛~”得便宜卖乖的鸟人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了不少人参果，拿出来十个百个不在话下。”

  “我是有存！但是给你们存的呀？！”镇元子没好气地说，“我那是给自己存的！你大爷我岁数越来越大，不得吃点好东西补补呀？！就靠这点果子续命呢，你们倒好，来一次吃好几个，来一次吃好几个，吃完还恬不知耻地说我抠门。我我我……我真想踹你们一顿！”越说越气，老仙人撸胳膊挽袖子要揍两个流氓。

  “哎！别别别……大爷，我们错了！”鸟人赶紧求饶，并转移话题，“来来来，继续，咱们继续谈创立黄天的事。”

  “……”镇元子压下气愤，再次说起年轻时的事，“你大爷我年轻时和夸父关系好，常在一块讨论仙道，兴趣相投，惺惺相惜，按照现在的说法，我们就是高山流水的知音。夸父当年是什么品德，小鸟你也知道，他曾有‘万古第一德神’的名号，你大爷我虽说没什么大功德，但也不算坏人，我两个闲来无事呢，总会讨论讨论众生磨难，想为万灵谋谋福，争争利。”

  只要说到当年的夸父，鸟人必不可免感叹，“是呀，当年的夸父是何等德行，众生敬佩的存在，不比万世善灵张大爷差，如果他不死，必定是后来的天庭之主。”

  “呵呵，”镇元子笑了笑，“小鸟，你的话讲得对，他‘不死’的话，必定是后来的天庭之主，所以他‘死了’。”

  “啥意思？”秋千问，“大爷这话啥意思？”

  “没啥意思。”镇元子说，“总之，那时我们很关注众生苦难，想做些什么，但……额……”老仙人讲到这，欲言又止，好像有难言之隐。

  “怂！”小狐狸说道，“大爷，我猜得对不对？你们是不是怂了？是不是不敢参与洪荒争霸？”

  镇元子瞥了秋千一眼，不情愿地点点头，“你大爷我胆子和你们差不多，有点小，不敢与当时风头正盛的天阳族、伏羲女娲和其他几个方位古神争斗。夸父倒是不怕，有为众生牺牲的觉悟，但他生恐自己谋算不周全，导致天阳族与神族矛盾激化，引发二次洪荒大战发生。唉~说来也是巧，最终洪荒大战当真因他而开始。”

  “要不说你们这群老头不如我呢，”鸟人得意地说，“我哪怕这么年轻也晓得‘战争不可避免’。天阳族和七方神是两强相遇，肯定得打起来，躲是躲不过的，即便没有夸父和‘我们’的死，俩家早早晚晚也得斗起来。况且……呵呵……”后面的话乌鸦不想说。

  “你讲得对。”镇元子说，“如果我们早就意识到‘战争无法避免’，当时真该果断些。如果我那时正式支持夸父，助他一统七方神族，再击败天阳族，拉拢群星和明月，收纳冥界双魔，三界的格局能提前好多年建立，众生能少经历许多苦难。”

  “可能吗？”秋千道，“大爷，你这不是说梦话吗？道门的四个大爷是闹着玩的？”

  “没错，就是梦话，就是在做梦，可惜直到天庭建立时，我们才意识到。”镇元子说道，“夸父死后复生，再找到我，我们当时已经明白‘战争无法避免’的道理，于是决定建立一个势力，参与天地争霸，也就是黄天。最初的时候，其实我是明面上的黄天首领，夸父在暗地里行事，想着一明一暗配合，但我两个深知即便如此也战力不足，需要继续招募高手。而那时天庭初建，是鸿钧与三清博弈的激烈时期，紫霄宫否决了三清推荐菩提道人担任三界之主的提议，暗示他们推举伏羲，但三清不愿让伏羲上位，推出万世善灵。同时，为留后手，三清决定暗中攒一个对抗天庭的势力，于是便选择与我们合作……不对，确切讲是与我合作。我不信任三清，一直没有透露夸父的存在，因为据我猜测，他们如果知道夸父还活着，一定不会选择合作，反可能想方设法把他杀掉。”

  鸟人叹道：“你们这些大爷，一个个都没好心眼子。”

  “还是那句话，天地为争，好心眼也罢，坏心眼也罢，都是为了个‘争’字。”镇元子说，“反正，黄天开始时明面首领是我，夸父在暗中相助，之后又相继招募菩提道人和阿修罗王，再加上三清二佛在外协助，我们四个无上金仙和五个混元金仙组成了一个新势力。”

  “嚯！”秋千惊道，“这阵容，牛呀！怪不得叫‘无天派’，当真不需要把天庭放在眼里呀！”

  鸟人也有些惊讶，“你们这不是反天庭呀，是对抗紫霄天道呀！”

  “没错，我们那时的目标就是为了对付鸿钧道祖和天道！”镇元子提起往日云烟，不禁心潮澎湃，“那时我们都年轻，是风华正盛的时候，张口闭口都是大道，眼睛里只放得下永恒，鸿钧和天道虽强，却也不能彻底吓住我们！”

  “行！牛！佩服！五体投地呀！”秋千言道，“和你们比，现在的无天派就跟玩过家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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