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九相界，半妖们依旧在受欺压。

  生灵在绝望的时候，在弱小的时候，更需要信仰的力量！

  无忧老祖便是许多灵族最初的信仰。

  林川开口问道：“三千年过去，夜雪和涂山月明可还活着？”

  “禀老祖，他们都活着。”

  鸦无颉拱手：“每过十年，晚辈便会回天元州圣地一趟，夜雪祖和月明祖的命牌始终明亮。”

  又一个重要的信息呈现。

  看来天元大陆已经与九相界彻底融合，如今变成了天元州？

  林川再问：“涂山氏呢，如何？”

  鸦无颉回道：“涂山氏九尾狐族如今已是天元州最为强盛的族群，听说九相界其他的九尾狐曾找过涂山氏。”

  “自那之后，涂山氏九尾狐族便发展迅猛，诞生过好几位传说境。”

  “他们的部分族众已是迁徙出去，去寻找更广阔更具福缘气运的生存之地。”

  对于这个消息，林川并不意外。

  九尾狐族在九相界的传说中都属于较为厉害的妖族，是万妖谱上有名的大妖。

  没有了天元大陆的规则限制，自会腾飞而起。

  林川又问道：“大燕皇朝的灵族可是听你号令？”

  “是！”

  “灵族的宗旨，你可曾忘记？”

  “不曾忘记，我灵族的宗旨是万灵平等。”鸦无颉将头埋的更低了一些。

  林川道：“可大燕境内的灵族却伤及了许多无辜之人。”

  原本林川不想管这些事。

  每个族群的信仰不同，不同的生灵脾性也不同，有些事根本管不了。

  世间也永远不会有绝对的平等。

  林川多嘴说两句，不是为了大义，而是出于私心。

  私心有三。

  其一，现实世界的他是纯正的人族，受父母姐姐照顾，有着美好的生活。

  其二，肆叔死在了这场祸乱中。

  纵然斩杀了害死肆叔的妖物壁隐，林川心中仍有不畅，不希望祸乱再继续下去。

  其三，此世唯一的亲人，也就是姐姐林泱泱还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他不希望姐姐再卷入更大的波折中。

  鸦无颉似有些不快，“老祖，我灵族何尝不是死了许多无辜的族众？他们同样不该死！”

  林川问，“你想替他们报仇？”

  “自然如此。”

  鸦无颉重重点头，“人族和妖族的强大修士将我们灵族视为异类，肆意杀戮，瞧不起我等。”

  “灵族杀不了那些强大的修士，为何不能下手瓦解他们的根基？”

  “老祖，曾经死在您手上的人族和妖族也不少，您深知以血止血，以暴制暴的道理。”

  “为何如今……却变得仁慈了？”

  鸦无颉很不服气。

  林川不想争论，这种事争执也不会有结果，他从来不觉得所有人都是好人，有些人的确该死。

  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大善人。

  他一直自私。

  未曾想过庇护天下，甚至不想管屋檐之外的任何人，所行所想只为身边人。

  妖也好，人也罢。

  是我的才是最珍贵的。

  林川看向鸦无颉，劝诫道：

  “滥杀终究不是正理，会坏了灵族的气运，更瓦解不了你口中所谓的两族根基。”

  “那些能够滥杀灵族的人族和妖族修士，在他们眼中，弱小的人与妖对比灵族并无区别，皆是蝼蚁，他们照样会杀。”

  强者不会在乎弱者的生死。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以修行为尊世界。

  鸦无颉以为那些滥杀的修士只会杀灵族，其实手上沾染的妖族与人族性命也不少。

  “好了，这个问题就此作罢，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就找谁。”

  林川摆手，阻挡了还想再说的鸦无颉，“你能否唤来夜雪和涂山月明？”

  鸦无颉无奈将气憋了回去，苦涩道：“月明祖早在百年前就闭了生死关。”

  “至于夜雪祖，退位之后极少管事了，或许早已去游历大陆，晚辈未曾见过夜雪祖。”

  “老祖若是有大事，可找当代族长和殿主。”

  “罢了。”林川摇头。

  夜雪是他养大的，涂山月明更是他‘亲儿子’，这两人会听他的话，其他人就不一定卖面子了。

  林川不想找不痛快。

  何况他找灵族主要目的是询问复活涂山娇娇的办法，其他灵族也帮不到忙。

  “待月明出关或是夜雪归来，你再来报我。”

  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大半，林川不想再多留。

  关于梦境和现实的关联猜想，很多东西都已经从鸦无颉以及玉小娆口中得到验证。

  如此也方便他更进一步对梦境轮回探索。

  至于灵族的发展，林川帮不到更管不着。

  如果鸦无颉依旧要以蚕食弱者的方式来报复人族和妖族，多半会走向一条末路。

  因为现在的妖族和人族依旧远胜于灵族。

  ……

  三天后。

  林川回到了幽凉郡的林家宅院。

  “川儿！”

  前脚才入院门，一道身影就扑了过来，紧紧将他抱住，“你…你吓死姐姐了。”

  林川能够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温软身躯在颤抖，连声音都变了，心头顿时不是滋味。

  此行一心只考虑自己，却忘了姐姐的感受。

  对姐姐来说，自己才是唯一不可缺少的人吧？

  林川本想认个错，但想了想，姐姐不是那种适合煽情气氛的人，嘴里的道歉变成了调侃，

  “姐，你不会哭了吧？”

  果然，此话一出，林泱泱立刻松开手臂，倏地站直了身体，

  “才…才没有。”

  说罢一拳轰在林川胸口，语气骤然变得凶悍，“你小子，翅膀长硬了是不是？脱胎境的灵族，是你一个人能追的吗？”

  “斩妖司的人夸你两句，你就要上天了？姐姐教你多少次了，做事一定要稳中求胜！”

  “……”

  林川撇了撇嘴，想要反驳，但看到姐姐憔悴的面容，不禁有些心疼，

  “好啦好啦，知道啦，下次有什么事，一定和姐姐先商量。”

  “哼！这还差不多。”

  林泱泱这才满意。

  姐弟俩正说着，遥远的天穹上，有数道恐怖的气息冲天而起。

  其中有一道气息林川有种熟悉感，好像是驻扎大燕皇朝的灵族大统领鸦无颉。

  林泱泱眉头紧皱，“那个方向，应该是燕朝国都吧，有妖物杀入了国都之中吗？”

  林川额上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他不过是说了句冤有头债有主。

  那只愣头鸦就这么杀上燕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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