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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去往明堂


酉时将末,戌时将至。

  李屿起身向皇宫走去。

  他已沐浴更衣,准备了上好的香烛,随身提着一个小包裹就上路了。

  依然是众人过来相送。

  韦氏带着小妾和孩子们,大家眼神里一样的多了不安和担忧。

  “王爷,此去明堂要多加小心。那里毕竟多年未有人进入。”韦氏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么晚了,去一个已经死去了多年的宫殿,让很多人是会疑惑的。宫殿和人一样,死了就有死亡的气息,各方面都让人望而生畏,而忠王却去这样一个地方。

  “本王氏为圣上求长生之法,不惧任何困难,大家都放心吧。”他握了握韦氏的手,又对其他妻妾挥挥手,和众人别过。

  不同的是,他此去带了两个人,一个是贴身侍卫车臣,一个汉语说话都不流利的侍卫,但是膂力过人,可以以一当十。不过,他还未见过。

  另一个让人惊讶的是,他带上了青雅,宫里的一个婢女,毫无身份可言,不过是聪明伶俐罢了。这一举动,让不少王府里的人心生嫉妒。

  怎么会是她?

  想必,除了正妻韦氏,其他人都多少流露出醋意。

  “好了,大家都各自回去歇息吧,王爷明日就回来,大家也不必太挂念。”韦氏道。

  “诺。”众人听话得各自散去。

  韦氏也觉得,最近管理方面比之前好管多了,大家都能齐心协力做好事情了,而不是过去那般各有打算。

  李辅国早李屿离开,骑着快马去贺知章府邸通报去了。李屿此番点名,要贺知章陪他去明堂。

  李辅国听着不是一件好事,贺知章这是得罪吾家王爷了吗?但这件事他不敢怠慢,没让小太监通报,而是自己亲自去一趟才放心。

  望楼上,黄色的旗语打了出去,很快传到了李林甫的耳朵。

  “忠王又去皇宫了,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去皇宫了,这马屁拍得倒还真起劲儿了,但也没啥用。”李林甫喝了一口茶,吃着面点,对这个情报有点麻木。

  “第一次去皇宫是给圣上献了点草药,吹嘘说什么神仙道人梦中指点的草药,这个拍马屁的技能也太低级了一些。”自诩能拍高级马屁的李林甫,对这样的手段不屑一顾。

  “来人。”他面色一沉,道。

  “在。”一名金吾卫的武士殿前伺候,等到他的命令,立即响应。

  “在宫里打听打听,他去做什么。”

  “诺。右相,吾今晚就放出几个我们的密探。”

  在皇宫,能打听消息给李林甫的宫女太监很多,这让他及时能掌握到皇帝的行踪。

  但是该死的羽林军不会听他的指挥,有些时候,只能打听到一些细微的细节,不过这些也足够了,很多时候,他可以从旁枝末叶的细节推导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每当推导出来,想想还挺高兴的。

  李林甫挥了挥手,让他走吧。

  然后,又道:“慢。”

  那个黑色铠甲的武士停下脚步。

  “任何事情,都要以武惠妃那边的安全为重要,她明日一早要做法事,你们金吾卫一定要做好安全保卫工作,不能让人破坏了这个事情。”

  “诺。”黑衣武士道。

  哗啦哗啦,只听铠甲细碎的摩擦声,武士走了下去。

  武惠妃那边的安保一直是金吾卫的人值守,当然羽林军也叠加值守,两者矛盾很重。这是武惠妃的意思,也是李林甫的意思。他们从密谋开始,就对羽林军的人有防范。玄宗自然知晓,但被武惠妃的花言巧语搪塞了过去,也就同意两边的人马同时保护惠妃宫殿。

  李屿来时,已经在皇宫门口等候的贺知章早一步到来了。

  他是第一天伺候这位主子,被莫名其妙地调到他的门下。

  上午刚刚举荐了一个李泌,晚上就被召集到皇宫门口。

  贺知章现在一肚子的疑惑,加上老年体迈,哈欠不断。

  他不知道,这么晚了,忠王要进宫是干什么。

  反正不是谋反,要不然也不会带着他一个糟老头了,这一点他是放心的。

  宫门值守的正是羽林军郎将郭英义。

  “忠王别来无恙?”郭英义拱手。

  “英义,吾还好,你辛苦了。”李屿回礼。

  “骠骑大将军已经吩咐过了,你们随我来。”郭英义道。

  “敢问骠骑大将军是?”李屿问道。

  贺知章也白了李屿一眼,明知故问。

  “高公公。”郭英义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他,这个忠王连高公公的职位都不知道。

  高公公可不止是公公,他是有职位的。不但是一品的骠骑大将军,更是济国公,可不是一个皇帝身边的一个公公那么简单。不但拥有两个实权的位置,还是开府仪同三司,具有自己可以置办幕府的,有幕府就有幕僚,简单来说,他可以建一个班子来为朝廷服务。而这些班子的成员由他来任命和提拔。

  “哈哈,吾开个玩笑,英义你当吾真不知?”李屿打趣笑道。

  “就说王爷也不会不知。”郭英义笑道,摸了摸脑袋,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小时候那么顽皮,两人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还有王忠嗣,现在西域打仗呢,不过听说也并不是很顺利,官职虽然听起来好听,但都是虚职,没啥实权。

  郭英义想起了小时候三人一起在皇宫玩的情景,不禁眼角湿润了。

  还是那个时候单纯啊,现在看看,每天过的日子提心吊胆的,就怕哪里做错了。

  他边走边想,不再说话。

  身后跟着李屿和贺知章。

  三人一路无言地走到了明堂的面前。

  “到了。”郭英义抬眼看了一眼巍峨的明堂,他猜不透这么晚了,忠王和贺知章来明堂干什么,据说要在这里过夜。

  贺知章吓了一跳,“明堂?”他想问来这里干什么,但看到李屿严肃的表情,没有敢问。

  “好,带我们进去,都打扫干净了吧?”李屿道。

  “放心,都打扫好了,灯火蜡烛都准备好了。”郭英义一笑。

  他抬起脚步向正门走去。

  从地面走到正门,要有108级台阶,都是用汉白玉制作而成。

  路上响着他铠甲和佩饰撞击发出的叮当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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