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五娘偏过头，她当然知道自己做错了。

  她只是想要得到夫君全心全意的疼爱罢了！她有什么错！

  “你如今走出来了，自然可以来说这些风凉话！”

  汪四娘凝视着汪五娘，无悲无喜。

  “你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难道我说错了！”

  汪四娘起身神色淡淡的。

  “罢了！和你说这些道理不过是白费力气，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左右你等来的不过是韩家的一封休书！到时候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汪四娘走出内室之前回头看着汪五娘：“我只会救你一次，再来一次，我不会再出手相救，该如何选择全凭你自己！日子也是你自己过，旁人也无劝服你！”

  出了房门，韩夫人还在门口等着。

  “她怎么样了！想开了没有！”

  “母亲，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寻死觅活，五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总以为还和小时候一样哭一哭，闹一闹便能让别人答应她的要求！等自己想开也就好了！如今说什么都没用！”

  韩夫人蹙眉。

  “倒是辛苦你了，还在当差却被叫了回来，皇后娘娘那边……”

  对于皇后的态度，韩夫人很是惋惜。

  曾经她也是在皇后娘娘跟前说得上话的，但是如今却再也没得到皇后娘娘的召见。

  “皇后娘娘让我回来的，娘娘不是苛责之人，您放心！既然娘娘没有发落韩家，这件事也就翻过去了。母亲不必担心。”

  韩夫人松了口气。

  “那就好！还是皇后娘娘心胸豁达！”想了想韩夫人还是交代着：“四娘，你如今经常在娘娘跟前走动，你也在娘娘跟前多为韩家说说好话，这一次因为五娘的事情韩家算是彻底得罪了皇后娘娘了！”

  汪四娘笑着宽慰道：“皇后娘娘知晓事情的经过，并不会牵连不相关的人，母亲放心。”

  “既然你都回来了，不如就在家里歇一歇！”

  汪四娘摇头。

  “今天太医院是我当值，不能离开太久！我就先回宫了！”

  韩夫人没有阻拦，看着汪四娘的背影长长的舒了口气。

  如此也好，昨夜伺候的婆子说三郎夫妻二人并没有在一处安歇，三郎总不能一直没有子嗣，韩家又不是喜欢纳妾的人家。只是汪五娘若是生下了孩子，可不能让她抚养，以免教养出来的孩子没什么长进。

  汪四娘进宫向皇后复命。

  “娘娘，汪五娘已经救过来了，现在没什么事了！我本以为我可以像当年师父劝我那般的劝五娘看开一些，培养一些自己的爱好，不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内宅之中。但我没有劝服五娘。”

  温含章只觉得是预料之中。

  “因为在她心中你是她的敌人，抢了她在意的东西，你的劝说她在内心首先便是不认同的。在不认同的前提下，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但是你说的话在经过时间的推移她可能会慢慢的理解。”想到刚刚淑妃宫中的凶险，温含章看着汪四娘道：“你去淑妃宫中瞧瞧看看淑妃的情况！”

  “是！淑妃娘娘只相信一直负责她平安脉的太医，我去的话……”

  “就是因为一直是一个太医负责，所以我才怀疑淑妃这一胎有问题！”

  汪四娘诧异的看着温含章，皇后娘娘都没有问过淑妃娘娘的脉案，如何知道淑妃这一胎有问题。

  “去看看吧！对着淑妃不必说实话。”

  汪四娘不解。

  “淑妃如今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你说了实话她不仅不会听，还会以为你是故意吓唬！将实情查出来，告诉我就够了！”

  汪四娘点头。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汪四娘便回来了。

  “回禀娘娘，淑妃娘娘这一胎的确是有点问题！但是并不是说淑妃娘娘本身和孩子本身有什么问题，而是淑妃娘娘这一胎太大了！只怕到了生产的时候大人会保不住！”

  温含章听完叹了口气，今天淑妃突然之间不舒服她就知道情况不对，而且淑妃的肚子要比寻常的孕妇肚子要大，可以确定淑妃怀的不是双胎，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胎儿太大。

  “能平安顺产的几率多大！”

  “不到三成！娘娘，我跟着师父也接生过几个产妇，遇到了不同的危险情况，淑妃这一次很凶险。”

  温含章想到之前光琴所说的那个法子。

  “你们不是试验过让产妇服用麻沸散，然后将孩子从腹中拿出来吗？淑妃能不能用这个法子！”

  汪四娘愕然，她之前听师父说过，但从未见过。

  “娘娘，听师父说当日那个产妇虽然活了一段时间，但后来却因为伤口出现了感染死了！所以师父便再也没有用过这个法子！那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妇，师父差点不能脱身，更不用说如今的淑妃娘娘！没有人敢担风险做这件事。”

  温含章按着太阳穴，是啊！

  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淑妃因为生产丢了性命。

  “娘娘，生产本就是鬼门关，您在这件事上多做不如少做。”

  温含章却转头定定的看着汪四娘，半晌没说话。

  “娘娘，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你师父当初教你医术的时候，第一课讲的是什么！”

  汪四娘低下头，讷讷道：“师父说病人不分贵贱，行医之人不能有私心。”

  “那你可曾做到？”

  汪四娘抬头，一脸担忧的道：“娘娘，寻常女子的胎儿不会长得这么大，而且淑妃本就是个身材纤细的姑娘，这胎必然是有人动了手脚。这个时候只怕人人都想要避而远之。”

  “四娘，从大的方面来讲我是中宫皇后，本就应该管着后宫的事务，包括后宫嫔妃的教养和安全。从小的方面来讲，我不太希望看着一个产妇在我眼前丢了性命。尤其我知道淑妃有危险，更不应该视而不见。”

  汪四娘一脸为难。

  “但您说的那个法子还不是太冒险了！即便是能救下贤妃娘娘的性命，您想过要怎么和陛下解释，怎么和贤妃说明吗？这样骇人听闻的法子，传出去您会被骂的！”

  她跟着师父行医，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人。

  “我好好考虑，光琴什么时候到京城！若是早知道如此，当初不该让光琴离开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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