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娘子满脸骇然。

  “民妇不敢！民妇怎么敢质问娘娘！”

  对于前面的话倒是没有否认，温含章冷漠的盯着余家娘子。

  “不是质问，本宫统领后宫，还要对你来交代为什么换了供应商？”

  余家娘子更加不敢说话。

  “你今日进宫只是为了质问本宫？”

  “民妇怎么敢质问娘娘！臣妇只是不明白缘由，所以想要知道缘由罢了！如今娘娘已经将缘由告诉了妾身，妾身也无法改变娘娘的想法，妾身也明白余家的布料的确是没有燕家的便宜。但宫中除了需要价格低廉的布料，各宫的娘娘也需要精美的布料，民妇猜测燕家如今还无法做出那般精美的布料！”

  先抑后扬！余新这夫人倒是个妙人。

  “本宫未曾将这部分供货的权利交给燕嗣成！”

  余家娘子压抑不住心中的欢喜。

  “娘娘！”

  温含章打断了余家娘子的话：“本宫不会现在给你什么承诺，本宫所看中的也是一个物美价廉！”

  余家娘子忙磕头谢恩：“民妇明白，民妇不会辜负皇后娘娘。”

  温含章并未说话，有些话点到为止。

  “娘娘，余家若是之后无法与尚衣局合作，岂不是又要闹出事来！”

  一个无品阶的民妇却能进宫见娘娘，不过是因为太后强压着罢了！

  若是余家的布料还是达不到娘娘的要求，余家岂不是又要借着太后的手来打压娘娘！

  倚梅只觉得心疼，娘娘这样聪明的人竟然会被困在后宫！

  “余家娘子是个聪明人，至少比余新要聪明！只要余家娘子不犯傻，便不会再来第二次！”

  三天的时间，各宫确定了最终的预算，温含章需要向陛下和太后汇报最终的版本。

  走在前往胜业宫的路上，温含章长舒口气。

  即便是贵为皇后，不也是一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人吗？

  不论是太后还是陛下，都是她不能得罪的。

  曾经的太后因为和陛下之间的关系不好，她在太后面前有几分底气。

  但是今非昔比，不过好在这么长时间的经营，温含章有了自己处理事物的方式。

  胜业宫，太后看着温含章送上来的东西，见各宫都有削减，但唯独胜业宫还是之前一样，顿时心情舒畅。

  她费尽心思的成为太后，难道只是为了吃苦的？

  “哀家看你这个册子上所有宫中都有削减，但唯独哀家的胜业宫没有削减份例！是因为什么！”

  温含章心中暗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如今陛下的三保书院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妾身知道每年后宫开销巨大。若是能节省一些对陛下而言绝对是好事，但太后您是陛下的母亲，即便是再怎么节省也不能节省到您的身上！”

  太后心中得意，面上却是不显。

  “行了，哀家知道你用心良苦！”

  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下去。

  不过是面子上的客套话罢了！

  温含章的目光落在了冉道静身上，冉道静垂眸。

  “太后娘娘，这份方案您既然觉得没什么问题，那妾身便去交给陛下查看！”

  太后颔首。

  出了胜业宫，温含章了然一笑。

  果然太后和她预想的那般，是认同这份不削减她份例的方案的。

  温含章一走，冉道静便一直沉默。

  “你往常不是有很多话吗？怎么今日反倒是没话说了!”

  冉道静躬身行礼，倒是让太后无所适从。

  “好好的，你行什么大礼，此处又没有旁人在！”

  “太后娘娘，妾身只是有些话想要说！但是话说出来又觉得有些冒犯！”

  太后手中捻佛珠的动作一顿，已经猜到了冉道静要说什么。

  “你是想要说皇后所说的削减份例一事？”

  冉道静点头。

  “妾身知道太后娘娘之前吃了不少苦，但是现在皇后娘娘各宫都在削减份例，可唯独胜业宫没有削减。只是因为您是陛下的母亲，皇后娘娘和陛下不能如此不尊敬您。各宫削减份例，就连陛下那边也有部分削减，却只有您的胜业宫还是和之前一样，就有些打眼。妾身心想，娘娘不如做这个好人，自己和陛下去提削减份例一事。如此陛下对娘娘只会感激，太后与陛下母子之情会越发深厚，而陛下又怎么会真的削减太后娘娘的份例，若是真的有了好的东西，还不是第一个想到太后娘娘！”

  太后眯起眼睛，思虑着冉道静的话。

  皇帝可不是个什么好人，她的儿子她知道。

  实际到手的好处和并不确定的好处，太后难以抉择。

  她还能活几年！

  “哀家知道你用心良苦，想要哀家和陛下之间的关系缓和！这几年哀家也想要和陛下修复母子关系，但陛下并未将哀家放在眼中，既然如此，哀家又何必上赶着去丢脸。这偌大一个后宫，不过是哀家宫中没有削减份例便让陛下心中不忿了？哀家想事情不会这么严重！”

  冉道静不过是劝了一句，便不再劝。

  “是妾身多虑了！”

  “你也是为了哀家着想，行了，起来吧！哀家还能活几年，哀家只希望这最后的日子过的舒坦！”

  冉道静起身，走到太后身边笑着劝道：“太后娘娘，太医之前请平安脉时说过您每日要走一走！今日阳光晴好，妾身扶着您出去走走！”

  冉道静劝说的话不过半个时辰便传到了宇文徵和温含章的耳中。

  此时的勤政殿中，温含章正在和宇文徵说起明年的开支问题。

  “皇后这份开支做的很详细，朕觉得不错！就这么定了吧！”

  至于胜业宫那边，谁都没提，但是温含章已经能从宇文徵的脸上看到了失望。

  婆媳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而决定权便在陛下身上。

  “三保书院那边妾身也做了开支预算，妾身有个想法！如今医学院已经在西京开了医馆，收入和支出虽然差距大，但收入可以填补部分支出，长此以往应该可以做到小有盈利。科学院和农学院这边，也可以通过将试验出来的机械、种子售卖的方式换得收入，如此陛下也能少一些支出！”

  宇文徵却不赞同：“其他的都还好，科学院研制出来的火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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