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夺屋子!
跨擦一脚,堂屋的大门被踹开了。
正在堂中等着小幼娘送来热水的四人登时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来人是江秋娘,心里的怒火更是噌噌往上冒。
已经换了身衣裳的赵老太眼睛一瞪,扬起巴掌就要往儿媳妇脸上呼。
“好你个贱皮子,老娘刚要去寻你呢,你自己倒送死来了。”
她嘴里骂着,大巴掌还没落下,就被江秋娘一脚踹翻在地。
匆忙追在娘亲后面来,生怕她会被爷奶欺负的小幼娘刚一进门,就瞧见了这生猛的一幕。
她再一次在心底小小哇了一声,娘居然又把最厉害的奶给打倒了!
小幼娘忍住心中激动,却又在看见爷和大伯三叔难看的脸色时害怕起来。
她忙用小身板挡在娘身前,小奶音都带着颤:“爷别打我娘,她不是故意的,幼娘把奶扶起来,我以后挣钱给爷奶过好日子。”
小幼娘说着就要上前扶人,却被哎呦叫唤着的赵老太一把甩开:“你个赔钱货能挣什么钱?你们母女俩果然都是讨债的,我早前就看出你江秋娘不是个好东西!老二非要娶你,这才几年啊,你把老二笼络的跟家里离了心,现在都敢对我动手了,往后还不得反了天了?”
这话深得赵老栓的心,他身为一家之主,要是传出被儿媳妇揣进河里的话来,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赵老栓当即道:“把她给我抓起来,咱们赵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儿,让老二过来把她休了!”
赵老大兄弟俩还记恨着被江秋娘踹下河的仇呢,一听这话立刻挥着拳头就要上前。
小幼娘见到这阵仗急得都要哭了,她忙抱住赵老大的腿哭求道:“大伯别打我娘,我娘乖的,她听话的,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老大不耐烦地要把她推开,却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兄弟俩甚至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江秋娘的拳头就先一步落在了他们脸上,将两个高高壮壮的汉子掀翻在地。
“正愁找不到借口揍你们呢,现在,可别怪我不客气!”江秋娘松了松手腕,将指节捏的啪啪作响,她大步一迈随便拎起一人大马金刀地开揍!
提前被江秋娘拎到安全地方的小幼娘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呢,已经被眼前的画面惊得嘴巴都要合不上了。
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好戏的赵老二这才走过来,主动把小女儿抱入了怀中。
“爹,娘亲好厉害啊!”小幼娘不住地小小声的惊叹,语气里满是崇拜。
赵老二闻言酸溜溜地开口:“不过是几个普通人而已,想当初我也……算了,你娘在这里教训渣滓,咱们去其他地方帮娘找一找干净的衣裳好不好?”
小幼娘看了看威风凛凛正在揍人的娘,又瞅了瞅温声细语哄着她的爹。虽然很不舍得错过娘亲大发雌威的画面,但想起爹娘身上的衣裳都是湿的,她便软乎乎开口答应了。
“爹,娘不会受伤吧?”小幼娘还是有些担心。
赵老二稍稍思索一番:“你就放心吧,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咱家六口人里,你娘应该是最厉害的那个。”
赵老二在院子里扫了一眼,最后带着小幼娘进了爷奶的房间。
小幼娘一开始还有些畏惧,她抱着赵老二的脖子轻声道:“爹,咱们不能进去的,奶要是知道我进了她的房子,会生气不给饭吃的。”
赵老二听着闺女软乎乎还带着瑟缩的声音,微微叹息一声,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没事,有爹在呢,奶不会生气的。”
就算生气了,也有人能治住他们。
赵家老俩口的衣裳不算好,赵老二翻了半天才找到几件勉强能穿的,他先给小闺女套了一件,这孩子陪着他们在外面吹了大半夜的风,还被他抱了那么久,身上的衣裳也湿了大半。
剩下的他都带回了柴房里,让其余几人快些换了。
赵四宝乐呵呵地接了过来,就拉着赵三宝往门外走:“哥,咱去外面换,给妹妹留个地方。”
“在外换衣,这成何体统?应当另找一处屋舍,打理干净仪容才是。”年仅十岁的赵三宝板着一张小嫩脸,说出的话却老气横秋的。
小幼娘歪了歪圆脑袋,脆生生的问:“大哥哥,为什么要提桶,仪容又是什么啊?”
赵三宝一噎,良久才憋出一句:“以后我再教你。”而后便抱着干净衣裳出了柴房,打算去找个没人的屋子换上。
赵四宝憋着笑追了上去,而当爹的赵老二却丝毫没有要提醒两个儿子哪间房正空着的意思。
小幼娘虽然不懂两个哥哥在闹些什么,却很高兴自己的小柴房终于热闹了起来。
等到她被赵老二抱出屋子时,她扭头对着准备换衣裳的赵五娘挥了挥手:“姐姐快换衣裳,千万不要生病了,幼娘在门外等着你,一个人不要怕哦。”
房门重新合上,但门外属于小孩儿的黏糊声音还在继续。
屋内的赵五娘摸了摸心口,感觉有什么陌生的情感在默默发酵。
也不知是赵老太四人回来的动静太大,还是几人挨揍的惨叫声太惨,原本重新歇下的大房和三房媳妇儿纷纷披了衣裳出来。
结果一进正堂就瞧见自家男人和公婆都在挨揍!
两人哎呦直叫唤,扑上去就要抓江秋娘的脸。
早有准备的江秋娘闪身躲开,任由她们扑倒在赵家兄弟俩身上。
“正好你们一家子都齐了,我就索性问个清楚。我们二房的屋子呢?”江秋娘一开口,瞬间压下了两房媳妇没能出口的指责。
三房媳妇儿陈玉娥暗暗翻了个白眼,迅速起身把自家男人扶了起来。
倒是大房媳妇儿刘翠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弟妹这是干啥呀,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说好好孝敬爹妈,竟然还动手打人!你不孝敬长辈的事儿还没解释清楚呢,还敢掰扯什么屋子?”
“看样子那间屋是被你们大房得去了。没事,你现在给我把屋子腾出来,这事儿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江秋娘一看她的表情,便立刻明白过来。
刘翠云嘴角一撇:“弟妹这是什么话,那屋子分明就是爹和娘的,他们愿意把屋子拿给大宝住,我们总不能辜负爹娘的好意啊。再说了,爹娘不也补给了你们一间房吗?”
“所以你们这是打算拿那间四面漏风又小又破的柴房,来换我亮亮堂堂的大屋?我见过的厚脸皮也不少,但如你们这般无耻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刘翠云立刻不乐意了:“江秋娘你胡说什么呢,我好歹也是你大嫂……”
“大哥我都揍了,大嫂又算个屁!你们要是不给我腾屋子,我可就要自己动手了。”她说着,又转了转手腕。
这吓得赵家兄弟俩浑身一哆嗦,身上的伤瞬间更疼了。
但刘翠云根本不信江秋娘的话,这个二弟妹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知道?一个刚和二弟成婚,就被娘赶出家门,连反抗都不敢的人,哪里有本事抢她的房子?
“行,那我就自己来了。”她说完,转身朝着记忆里的那间屋子走去。
刘翠云轻哼一声,压根儿不相信江秋娘有这个胆量。
她转身心疼地摸了摸丈夫脸上的伤,半真半假地对着老俩口说了些老二一家的坏话,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们将老二几人快些赶出去。
赵老大疼得龇牙咧嘴,却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势,只把媳妇儿往外推:“你跟过去看看,别让那疯婆子伤到了咱们大宝。”
“你还真信了她的话呀,就江秋娘那面团儿似的性子,她敢……”
“娘!快来救我,有人抢我的房子!”
刘翠云话刚说到一半,门外就传来儿子凄惨的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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