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叫程南枝怔了下，不由得回头看向慧度大师。

“贵人？已经在我身边了？”

慧度大师颔首。

可上次不是还说贵人不知在哪儿吗？

“敢问方丈，请问这贵人是谁？”谢成璧严阵以待的忙问，更加欣喜了，这岂不是说明她的女儿这次远行这次远行会平平安安的？要是知道这贵人是谁，她可得好好感谢。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慧度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笑呵呵的道：“时候到了，程施主会知道的。”

谢成璧却不太甘心，还想再问问。

“娘，我们走吧。”程南枝拉住她说。

上次对方就没说，云里雾里的，这次肯定也不会说的。

谢成璧看了看慧度大师，只好遗憾的点头，与程南枝一同出去。

两人走之前，又去上香捐了笔香火钱。

谢成璧不住呢喃祈祷一切顺利，虔诚的磕了三个头后，才起身与程南枝离开母女两个顺着台阶边说话边下去。

“哎，那个人有点眼熟。”谢成璧忽然说，指着林间一条小路。

程南枝看去，只看到了在尽头消失的一点身影，步履匆匆的，她看不大出来。

但谢成璧说：“有点像一早去府里给你送东西的使臣啊！奇怪，他南蜀的人，来我们北齐的灵台寺做什么。”

南荣未泽？

程南枝恍然。

南荣未泽以前在灵台寺待过，估计是来看望旧人的。

“应该也是来祈福的吧。娘，我们不用管随他去吧。”程南枝说。

谢成璧点点头，两人便就上马车回了府。

回去后，程南枝想起盒子来，将东西都封存好，让乌日图送回驿馆去，然而乌日图很快就回来了，说她见到的只是覃明，南荣在州有事不便露面。

“那个覃明再三肯定了，这些就是他们殿下送给小姐您的见面礼不肯收回去。说若是小姐您不要，烧了都不送回去叫他们殿下难过好。”乌日图说。

程南枝：“………”

南荣在州是怎么想的？

把这么些身家送她，还不愿意收回去？

程南枝目光落在那盒子上，静默片刻，也就叫乌日图找地方收好带到南蜀去。

这么多东西，程南枝实在受之有愧，现在对方不要，那就以后找个机会再还吧。

乌日图应是去了。

当晚，蔺兰酌回到了上京，一来就是回程家老宅向程南枝复命。

“小姐，您交代的，我都办好了！”蔺兰酌说。

程南枝嗯了声，对他很信任，也就没再问了。她拍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回去好生休息吧，记得收拾好东西，后日该随我一同出使南蜀了。”

蔺兰酌回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

出使南蜀的事一定，朝廷就广发告示告知百姓。

他的名字在使臣中。

可是……

“小姐，宋砚澜不去吗？”蔺兰酌问。

程南枝反问：“你希望他去？”

蔺兰酌刚要张口，想了想，到底还是摇头，说：“去南蜀的路上奔波又辛苦，还是算了吧。”

他耷拉下眉眼，无精打采的告辞。

程南枝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但蔺兰酌转身没走两步，忽然像是有了要去做的事情般，一下子精神起来，匆匆用轻功跑了。

程南枝无奈的摇头。

时间一晃而过，最终还是到了出发离京的这日。

浩荡威严的队伍候在了程家外。

只是府中尚有些东西要装车，谢成璧走来走去吩咐人，程青山还在书房，同几位朝臣详谈。

程南枝倒是收拾好了，不过还没出房间。

平宁来送她，明明来时还好好的，但一见到程南枝就红了眼眶，拉着她的手不松开。

程南枝哭笑不得，“又不是以后不见了，别这样。”

平宁突然沉默，过了会儿才道：“也许以后真的不能见了。”

程南枝抬手敲了敲她额头，“还是不是朋友了？可不许咒我。”

“不是。”平宁摇头，凑到程南枝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顿时，程南枝惊的松开她的手，话音严厉了些：“不许胡说，也不要……”

“我是深思熟虑过的！”

平宁打断她的话说。

程南枝这才惊觉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平宁竟然有了很大的变化，比先前稳重不少，眉目间也多了些坚毅。

平宁拉着她的手坐下，认真的说：“我真的好好想过了。等你从南蜀回来，我就向圣上请命。他没有理由不答应。这么做对两国也很有好处，我做的会很值很有用，不就行了吗？”

“再说了，”平宁笑了笑，“到时我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你应该恭喜我才对。”

程南枝沉声道：“可姨母姨夫不会同意的。”

“我会说服他们的。”平宁道，“他们也是受百姓供奉的宗室，深明大义，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

程南枝不禁无言。

平宁反倒很轻松，道：“等到时候，我们在边关或许还能见一面。你老说边关边关有多好，那我可要去见识一番！”

话已至此，程南枝叹着说好。

“对了，还有我哥哥！”平宁说，“他说要同我父王进宫，等时候到了，会跟着一起去城门口送你们，就不来见你了。”

平宁这会儿终于觉出点不对劲来，奇怪的问：“你和我哥哥间是不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啊？不然他为什么不过来见你？”

程南枝矢口否认：“没有！”

平宁却何其了解她，一听她那么说，瞪大了双眼：“难道他对你……不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有的事！”程南枝否认。

平宁哪里肯信，扑上来挠她的痒追问。

程南枝躲不来及，不住出笑，张口叫了外面的见兰过来帮她挠回去，但平宁也叫她的丫鬟过来了。

就这么闹了会儿，准备齐当的谢成璧过来了。

沈淑也在她身边，两人一边说着不舍的体己话，一边进了院子。

程南枝和平宁这才停下来。

“南枝……”沈淑看到程南枝更不舍  上前来拉住她的手，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将能想到的事都一一说来。

程南枝耐心听着，直到赶到程家的蔺兰酌来提醒，是时候上路离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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