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月瞬间有了决断。

“那只是巧合！”

“我知道有诗会时，也十分向往上京文人相聚的盛景。正好我自幼也算饱读诗书，兴起就也写了两首。但自觉不太好，就命下人丢掉了。谁知道会出现在那书稿上面！”

叶如月灵机一动：“表哥，姨母，你们方才真是被那突发状况被震住糊涂了！”

这话来的太突然，两人一愣：“我们怎么糊涂了？”

“泽哥儿有才学不假，那几首是他所作也不假，可是其他人的确实不是。但你们惊慌之下竟忽略了这点，只想着给泽哥儿洗清名声，贸然认了那全部，可不就让人生疑吗？”

“当时情况紧急，确实想不得太多，但最应该做的是镇定冷静下来，查清楚是谁偷走了泽哥儿和我的诗作混入其中，要给你们泼脏水啊！”

赵烨听得眼前一亮。

对啊，他们没必要认那本书稿都是他们的，只要咬定了其中几首确实是赵世泽之作就可以了。

其他的都以赵世泽年纪小，以及事发突然和情急顾不上就行。

反正不说其他的，那几首是他的月儿所为，没有旁人，外人就断不可能泼了脏水！

赵老夫人也毫不犹豫的信了叶如月的话。要她相信自己孙儿确无才学，还要背上偷窃之名，那比杀了她还要让她痛苦。

“月儿，还是你聪明，一下子识出我们被蒙蔽之处。”赵老夫人夸赞道。

叶如月松了口气。

赵世泽是谁说的对他有利就听谁的，当下也依赖的说就是叶如月说的那样。

赵烨尤不放心，眼神问询叶如月有没有写其他的给别人过。

叶如月委屈的摇头，她就记着自个儿儿子呢，怎么可能会别人用她的成果！

赵烨这才才放心下来，厉声道：“看来是有人故意针对我赵家！能偷的手稿这般东西出去，府中下人脱不了干系，定要严查，查出来后绝饶不了！”

他说罢不满的看向程南枝。

“夫人，你也是的。方才若不是你帮着外人，局面也不会到那般难以收场的程度。”

赵老夫人沉着脸：“南枝，你还不如月儿聪慧懂事，知道帮着泽哥儿。”

赵世泽也流露出埋怨的神色，碍于方才被吓到了，不敢说什么。

程南枝反问道：“我对手稿一事毫不知情，当时更是想替泽哥儿澄清，怎么不是帮着泽哥儿？又怎么帮外人了？泽哥儿若真是有能力，何惧别人之问？再说方才也是夫君你们认得那些全部都是泽哥儿所作。”

想把责任推脱到她身上，没门。

赵烨几人哑口无言。

赵烨更是有些恼怒被程南枝责问，说不出来干脆转移话题：“总之此事就这般，先查清府中何人异心，再对外照表妹说的澄清！”

程南枝心中冷笑。

想要那么护住名声，也要看她许不许！

这次是她小瞧了叶如月的脑子，没想到转的还挺快，短短时间就想出来了应对之法，但赵世泽别想摆脱剽窃的名声。

他们澄清，那她就让人大范围散播赵世泽剽窃的消息。看看究竟是他们那张嘴巴澄清的快，还是她使银子让人说的天花乱坠传的快。

要是他们也使银子，就看谁的银子多。

呵，反正她用的也是从他们哪儿刮来的银子。

“可是周先生好像很生气，他还会收哥哥为弟子吗？”一直不作声的赵怀玉突然开口。

赵烨几人顿时满面愁云。

“周先生会相信我们吗？”赵老夫人愁的脑袋都疼了。

赵烨、叶如月和赵世泽面上闪过心虚之色。

不论怎么对别人澄清，赵世泽的才学是真做不了假的。

他即便一时信了，后面教起赵世泽，心中也有了数，只怕到时更不好收场。

“夫人，你觉得该怎么办？”赵烨下意识的问程南枝。

其他人也立马看向她。

赵老夫人坐直：“南枝啊，你毕竟认识的人多，法子也多，能让周先生继续教泽哥儿的吧？”

就差没直言想让程南枝用程家的名声了。

赵世泽期待的望着程南枝：“母亲，你肯定有办法别的，是不是？”

赵世泽想要周相如为师，不为别的，就为拜周相如后他能很风光，就像今日宴席上般。

旁边赵怀玉定定的望着程南枝。

程南枝淡声道：“我没有办法。”

“你怎么会没有呢？这些年来你在上京不是认识很多人吗？而且别人不是都要给你个面子。你就去找个身份贵重的去寻周先生说说情，周先生看我们这么诚意的份儿上，指不定就应了。”赵老夫人急了。

程南枝毫不客气道：“今日我已然因泽哥儿成了笑柄，短时间里谁还肯应帮我这烂摊子。”

她道：“若是婆母你们不介意别人看到我再一番嘲笑，我顶着赵家名头低三下四求，那我便去。”

赵烨第一个接受不了：“那不行！我赵家清白无辜，怎么受此屈辱！”

程南枝顺势冷眼看他：“夫君这话，是说要我去让别人嘲笑我程家教子无方？”

“不是……”赵烨凝噎。

程南枝猛地起身，不给他们再说话的机会，重声道：“说实在的，今日我十分失望！特别是泽哥儿，我没有想到时隔三年，你竟变得如此……是我的错，没能陪在你身边教你。我不怪你。”

“其他事，夫君你们自便吧，我筹办宴席至今到底累着身子了，需回去歇息。若是夫君你们查出府中贼人是谁，让人去告诉我一声。”

说完，程南枝直接转身走了。

可赵老夫人几人还想让她想办法去请回周相如，连声叫她，见她没有回头，赵老夫人恼了。

“不帮泽哥儿就不帮，当我们缺不了她似的，什么礼数！”

赵世泽很委屈：“可是母亲那话意思是不是就不信我？觉得我还是偷窃他人的？我没有！母亲怎么能不信我呢。”

赵老夫人心疼的揽住他安慰：“不用管她，祖母信你，我的泽哥儿就是最好的。”

赵怀玉低下头不愿再看，提出回去。

赵烨心烦意乱着，摆摆手让她去了。

叶如月想在这时候多表现表现，道：“不如这样，我们怎么说怎么做，都不及周先生亲眼看到的强。就让泽哥儿拿着自己作的文章去给周先生看，让他相信泽哥儿确有才学。日后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能过去的。”

赵世泽惶然抬头：“可我哪儿会……”

“你会！”

叶如月高声打断他的话，并给赵烨使眼色。

赵烨明白叶如月的意思，想故技重施，自己写了文章给赵世泽用。这能瞒得了一时，哪儿能真的顺利瞒一世？

可也不能失去周相如这个夫子。再找哪儿能找到像周相如这么合适的。

再说，要是不用叶如月的法子，就得去求程南枝……

赵烨咬咬牙，道：“好，就听你的！”

赵世泽咽下了口中的话，忧愁自己怎么写，又忍不住想爹爹是不是又会帮他，不用他写。

赵老夫人坚定不移相信自己的孙儿就是文曲星下凡，要他一定好好写。

赵世泽苦哈哈的应了。

此事暂告一段落，赵烨赶忙去找钱亦冬，看查的怎么样。

而程南枝也回了观棠院，此时钱亦冬还没带人查到观棠院来。

“人处理的怎么样了？”程南枝问。

青黛提前来了，屏退下人道：“小姐放心，奴婢第一时间就去寻见兰，让她把那几个传的下人送走了。本就是宴席人手不够，从庄子上调来帮手的人，离开消失也没什么。见兰管着后门那一带，她小心送走人也很方便。”

“至于外面的，奴婢也早让陈望出府去处理干净了。他用的是给周先生准备宴席后歇息房间东西置办的名头，出府的早，与前厅的事叉开，也查不到他身上。”

总而言之，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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