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剑齿虎、驴子和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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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来信宣告了太元冲和仙闻雪悠然自得的生活提前结束。
两个人都到了柔情蜜意的程度了,进一步的亲密需要新的契机。
到此时逍岛上的卫所已经初步建立,日常留下八百人巡防,两只船定期补给就差不多了。
但是在回坊城之前,还有件事挺难处理的,那就是小剑虎的安置。
仙闻雪曾尝试过把小剑虎带到逍岛上,但是小剑虎看到穿着神夏军服的士兵就会发狂,可能这激起了它不好的回忆。
没办法,仙闻雪和太元冲只好把它继续留在遥岛上。好在,现在它自己能捕鱼了,饿是饿不死了。
太元冲又请一位胆子比较大的士兵,隔三差五投喂一些肉,最好是一些鸡鸭类的活物。
为了不让这个人被剑虎所伤,仙闻雪专门带他与剑虎熟悉,并约定了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不要穿军服。
对方听说这是神夏最后一只剑虎,而且它的父母都被委委国军队杀害,发誓要照顾好它。
直到剑虎不排斥那个士兵了,仙闻雪和太元冲才离开。
走的那天,小剑虎已经感知到了,它缠着仙闻雪不让她走,仙闻雪只好再按太元冲教她的方法与小剑虎沟通。
一人一虎,抱了又抱,场面非常伤感,让太元冲几个人不愿意看。
小剑虎的叫声终于不再像猫一样轻细,开始低沉有力,声音里开始有了兽王的威严。
这一个月的时间,它已经长得有小牛犊般大了。
最后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告别,仙闻雪终于狠心离开了。
她的身后是小剑虎一声接一声不断的呼唤,声音渗进风里,远远送到人的耳朵里,让闻者都跟着伤心难过。
太元冲也很不舍,他很擅长与动物沟通,但是他也很少这样做。
因为,动物太简单而纯粹,它们的喜欢是人类无法抵抗的,更难以割舍,那是非常残忍的,无论是对动物还是对动情的人。
他们回到坊城后,听守逍岛的士兵说,小剑虎一直断断续续叫了三天才不叫了。
仙闻雪又是一阵心酸,保卫坊城大战能者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愁善感,最近可能是因为恋爱的缘故,别样的情绪特别多。
他们在坊城又待了一段时间,关于剑虎又传出新的故事。
逍岛有适合耕种的土地,士兵们平时闲着也是闲着,就运了几头驴过去种点东西。
结果有一头驴特别懒,怎么都不愿意干活,放到岛上就到处瞎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还偷偷学会了游泳,在守岛士兵们没留意的时候,它自己游过海峡跑到遥岛上去了。
士兵们老后悔了,还不如杀了吃了驴肉呢,这下便宜剑虎了。
那个负责投喂剑虎的家伙忍不住去岛上查看,结果让人不敢相信。
剑虎与驴和平共处,驴光吃草不干活都吃胖了。
消传回坊城,仙闻雪听了哭笑不得,不过好歹它有个伴了。
太元冲也是不可置信,他想到了理由:可能剑虎压根就不知道驴这东西它能吃吧。
逍岛卫所的士兵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们每天都押注打赌,什么时候剑虎会吃掉驴子,这样的打赌每天都进行,给无聊的守岛生活增添了乐趣。
负责投喂的士兵每隔三天上岛去察看一次,回来告诉大家结果,总有人高兴有人失望。
驴子一直活得好好的。
在坊里又逗留了几天后,他们决定离开,回青州。
随着启程日期临近,仙闻雪越来越紧张,她终究是要面对太家这个庞然大物的。
太元冲却没有开始那么忧心忡忡了,从坊山岛回去后,他们还要经过花都城、云都城,他们就一路游过去,拐弯去一趟临近的东夏城也可以。
总之,就是让仙闻雪以自己未来伴侣的身份,广传天下,造成事实。
同时以仙闻雪的性格、自己再提供一些便利,多交一些朋友,对他们将来有好处。
这种事情,他也不自作主张,公开和仙闻雪谈了。
“只要不是让我马上就到你们家里去,其他的怎么安排都好。”仙闻雪说。
“我不知道和我在一起,对你是好是坏,但是我自私地想将你留在我身边。经过坊城之战后,我也明白,这个族首我是非接不可的,再拖下真的就对所有人都不好了。”太元冲说。
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堂弟太元清被母亲逼反了,引发与二叔的反目。
仙闻雪不想说理解之类的话,她觉得太元冲作出了承诺,那么能不能做到她可以给予支持和信心,如何去做就是他的事了。
她不置身事外,也不过多地付出与配合。
为的是将来万一事不如意,自己有可退之地,这也是师父仙古道的谆谆教导。
“未来所有你不喜欢的事情,你都不必勉强自己去做,这个我说了算了。”太元冲言谈中有了一丝霸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不要因为我与你母亲或家族闹僵,那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仙闻雪说。
她现在说这个话,是体谅太元冲的难处,但是她一定想不到,许多年后,她亲手制造了他与家族之间最大的矛盾。
太元冲和仙闻雪要走的消息,很早就传遍了全城,那天,人们都从家里出来相送,挤得道路都不通了。
坊城人对这两位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他们醒来之前的事不太清楚,但是一部分人醒来后,亲眼看到仙闻雪拼死对决两个高级鼎修,以一敌二把他们打下城墙,救了很多人。
仙凌寒和仙见霜说的城中很多人家里供奉两人的牌位,一天拜三次,也确有其事。
甚至有些人觉得,他们俩本来就是两口子。
城民十几人一队,在他们经过的路上,轮流行礼,民众每一拜,太元冲和仙闻雪就回礼,几乎是一步一拜。
他们住的地方本来离最近的西城门不过二里地的路程,却好像永远走不完一样。
不知何时人群中有民众开始哭泣,继而传染给了所有走出家门为他们送行的人,比那天祭英灵还要悲壮。
等在城门处要送他们离开的韩象敬也为之动容。
他见过鼎修无数,但大多高傲、清孤,能为普通一城民众舍生忘死的,太元冲和仙闻雪是独一份。
他觉得未来鼎修的世界将会不同于以往了。
终于走完了这段短暂却又漫长的路,他们对民众的感情尽全力去接纳,一一呼应。
一般人可能早就因为这深重的情感承受不住而昏过去了。
此次来救援的太家二十几位客卿鼎修,看到太元冲如此声势与威信,对他接任族首的信心更足了。
有些人打算在此事结束后要离开太家的人,此时也已经改了心意。
太元冲和仙闻雪终于登船。
坊城最大的一艘船,只有他们二十几人,但船却吃水很深。
韩象敬解释说,船上是坊城军民的心意,都是海中特产,仙凌寒与仙见霜都有一大车,他们没理由少。
等船启程后,船上有水手送来一张单子,明确是给仙闻雪的,仙闻雪打开看了后,哭到泣不成声。
太元冲接过仙闻雪递来的信,也看过了,上面写着:
海珍珠180枚共七斤六两,深海火玉一对,雪珊瑚两尊,海中或海岛上所采集名贵药材一十八种,各十斤,种种都写明了用途和禁忌,还有多种奇香、成袋的五彩贝壳、干制的花朵……琳琅满目十只大箱子。
名单最后注明,这是全城的军民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的,有些是现采的,有些是一些人家收藏的,他们都拿出来送给仙闻雪,并特别说明这是给她的嫁妆!
他们在信中还说特别抱歉,时间仓促,东西太少!
仙闻雪第一次悟到了仙门“用鼎于人”的理念。
哭过之后的仙闻雪心里就像头顶上的这碧海蓝天,玉宇澄清、通透辽阔,她握紧了与之心意相通的太元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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