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中看着张素的样子，一脸的凝重，他和裴烨升商量想先把张素接出去住一段时间，但他没想到张素会拒绝他的提议。

  张素反常的拒绝，让裴文中加重了担忧，他没办法判断张素是在演戏吸引他的注意，还是真的万念俱灰，一心寻死，但他不敢赌。

  裴文中费尽心机，用尽手段才保住妹妹的命，他不能让这一点点错误的感情毁掉一切。

  保险起见，裴文中没有理会张素的拒绝，直接把她接出了医院。

  出院的那天，张素知道自己的目地达成了，在口罩和围巾的遮掩下，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像是电视里得逞的反派。

  张素被宋禹治接到了公司旗下的酒店里，刚刚出院的那点开心的情绪瞬间消散，她心里很恼火，对宋禹治也没有什么好话。

  “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在这里？是不是那个贱女人？她是不是还住在裴文中家？她到底给裴文中喝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么对我？！”

  张素这突然的情绪转变，把宋禹治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张素是属于精神病里面的哪一种，但他猜测很有可能是精神分裂。

  宋禹治是裴文中专门派来接张素的，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活了，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宋禹治没少处理张素惹出的麻烦。

  他摆出专业的态度，毕恭毕敬地朝着张素鞠了一躬，“张素小姐，您好，这里是裴总百忙之中专门为您选的酒店，离公司很近，环境很好，医疗设备最全面。”

  “考虑到您刚刚出院，情绪敏感，裴总才选择了这里，他对您的关心只是不轻易显露而已，一般都藏在细节之中。”

  “您身体刚好，不易动怒，还希望您能体谅裴总，接受他辛苦的安排。”宋禹治像是古代伺候皇帝的太监，句句斟酌，毕恭毕敬。

  这都是他之前在国外经历了血的教训得出的经验，面对张素这种难伺候的大小姐，只能顺着她的心意，否则就会得到一个崩溃的局面。

  张素见宋禹治还算尊敬，说的话也比较中听，火气消下去大半，一脸不情愿的接受了宋禹治的安排。

  裴文中把张素接出来不仅是担心她，更多的还是有些怀疑，他不想让张素再对他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并不想频繁地出现在她面前。

  张素以为只要出了医院，就代表着裴文中还是关心她、在意她的，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盼着裴文中来看她。

  她把和裴文律的合作忘在了脑后，最终没有等到裴文中的关心，却等来了文静和裴文中的照片。

  裴文律的计划不等人，他一直在盯着张素，看着她每天魂不守舍、无所事事，被她的愚蠢气的大发雷霆。

  因为张素住在裴文中的酒店，这让裴文律很难找到机会警告张素，他只能想办法刺激她。

  他找人蹲在文静的学校门口，把每天裴文中去接文静的画面拍下来，专门标注好时间，偷偷的把那些照片塞在酒店的一次性浴巾里。

  果然，张素当天就疯了，连带着旧病复发，又被送到了医院。

  张素是洗澡的时候发现的，抖动浴巾落下来的照片刺痛了她的眼睛，她颤抖着把那些照片撕碎。

  为了不让裴文中的人发现，她把照片顺着下水道冲下去，一张都没有留。

  张素意识到这次出院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心猿意马而已。

  张素病情突然发作，她的行为因为这几张照片逐渐的升级，裴文中逐渐相信了张素是真的万念俱灰。

  张素身体状态一直不好，为了能尽快稳定张素的病情裴文中去见张素的频率越来越高。

  张素拿捏了裴文中的担心，她千方百计地作妖，吸引裴文中的注意。

  张素知道文静每天放学的时间，她是从裴文律给她的那些照片上知道的。

  那些照片上准确地记载了年月日，精确到拍照的每分每秒。

  张素总是选文静放学的那个时间点发作，一次两次文静没有察觉，她只当作是裴文中工作忙。

  但时间久了，次数多了，文静也察觉出了裴文中的异常。

  以前裴文中不论遇到多严重、多急促的事情都会铁打不动的来学校门口接文静。

  但最近好几次，他都会匆忙撇下文静自己离开。

  这几天，就连司机都换了，他会叫别的司机来接文静，自己干脆不出现。

  文静自欺欺人的想，裴文中不出现也挺好的，这不就是自己想看到的结果吗。

  她可以和童墨多聊会儿天，不用每天那么着急着从学校出来。

  但文静心里清楚，她没有表面那么开心，更没有她表现得那么不在意，她会下意识地确认司机的脸，开车门之前会期待看到裴文中的身影。

  文静觉得自己肯定是魔障了，在她的无数次期盼中有那么两次会如愿看到裴文中，但也只是那两次而已。

  好几次裴文中来接文静，半路接到电话就自己下车离开了，或者他会把文静放在附近的甜品店里再找人来把文静接回家。

  文静不想往那一方面想，但是现实不容她逃避，她有好几次都听见了裴文中电话那头张素失控的声音。

  文静也很想像张素那样撒泼、质问裴文中，但是她发现她没有这个资格，甚至都没有身份和立场。

  虽然文静决定了要慢慢收回自己的感情，但是那些爱和关心，一旦发生就很难收回去了。

  从小文静就是用心痛来衡量爱的程度的。

  爷爷死了文静会痛；妈妈走了文静会痛；离开文慕文静会痛；裴文中的若即若离文静也会痛。

  文静自虐一样的不去想张素和裴文中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和意念。

  她真恨自己可怕的直觉，她甚至能够从裴文中的动作神态中轻易判断出他是因为工作烦躁还是因为张素烦躁。

  他烦躁的次数越来越多，文静已经不想要那个答案了，张素对裴文中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文静可以肯定。

  但即便心中已经得到准确的答案，文静也控制不了自己，她每天强打精神，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轻而易举就被童墨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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