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思齐为什么不敢见你吗？”陆书羽看着飞蓬姑娘，认真地问道。

  “恨我吧。”飞蓬姑娘叹了口气。

  “如果他恨你，他一定会亲眼看你这种落魄潦倒的处境，但是他没有，因为他更恨自己。”陆书羽感觉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的语文，好像在今天派上用场了，说话绕来绕去的。

  “为什么？”飞蓬姑娘抬头，迷茫的眼睛，还带着楚楚可怜的泪水。

  陆书羽看着眼前这一幕，就像海棠花上挂着的雨水，真的是唯美而又让人怜爱不已。

  “如果他当年不是闹脾气，娘不会带他出去散心，所有的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或许现在的他，是京城里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陆书羽能想到那个场面，“春风得意马蹄疾，鲜衣怒放少年郎。”

  飞蓬姑娘听了，忍不住说道：“我当时只想让他活下去，我没想到，会给他带来这么多的痛苦。我错了。”

  飞蓬姑娘懊悔不已，早知道当时直接让他和他娘一起到地府团聚。

  “我觉得你当时没做错。”陆书羽说道。“蝼蚁尚且偷生，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只是飞蓬姑娘···”

  陆书羽顿了顿，看着飞蓬姑娘说道。

  “你能不能帮一帮思齐。”

  “怎么帮？”飞蓬姑娘问道。

  “把你组织的事说出来，让思齐可以手刃仇人。”陆书羽试探性地说。

  飞蓬姑娘沉默了好一会，说：“对不起，其实我对组织知道的事情并不多，我的上级叫鬼侯，我被抓了之后，组织应该会把他也给灭口了。”

  陆书羽听到这里，沉思了一番，心想，像飞蓬姑娘呆的这种渗透多方面的高端组织来说，如果里面组员被抓都能说出组织里的事情，那这个组织也不知道被瓦解多少次了。

  “你不信？”飞蓬姑娘看着陆书羽沉思的表情，以为她怀疑自己。

  “不是，只是觉得线索突然断了，替殿下感到可惜，还有思齐不能手刃仇人，人生看来是要留遗憾了。”陆书羽摇了摇头。

  “其实之前在刘家堡当内应的两个人，我有一直留意他们行踪，我可以告诉你们，你让殿下做好抓捕，因为如果被组织发现了人被抓了的话，他们的直接上级会被清理掉，线索一样会断掉。”

  听飞蓬姑娘这么一说，陆书羽就懂了，她点点头说：“谢谢。”

  “我之前派人抓走了你，我真的有点抱歉，那时···”飞蓬姑娘有点难为情地说道。

  “你也是紧张思齐，我当时和他还在磨合期，但是你以后千万别做这种事了，手段太毒辣了。”陆书羽忍不住吐槽道。

  幸好她有办法逃离，这要换成真的崔柔琬，估计直接投河自尽了。

  “我想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怎么逃走的？”飞蓬姑娘见过陆书羽之后，不相信之前传说的版本。

  “用点脑子就行了，你在欢场那么多年，知道有些色中饿鬼，给点甜头，就会乖乖听话的。”陆书羽接着，把自己脱困的经过都告诉了飞蓬姑娘。

  “难怪，原来那时你们就知道了鬼侯。”飞蓬姑娘觉得陆书羽智勇双全，和沈思齐真的是良配。

  “难道，当时出来替四郎挡剑的人···是你。”飞蓬姑娘突然反应过来了。

  她提到了尺素剑还有离火剑，飞蓬姑娘突然想起了当时在亭子里那个乞丐的武器。

  “不才正是在下。”陆书羽喝了口茶，笑着说道。

  “那你的伤？”飞蓬姑娘记得那一剑下手也不轻的。

  “躺了好几天了，今天好很多了，所以出来和你聊聊。”陆书羽习惯性地想伸下懒腰，但是手一动，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四郎会好好珍惜你的。”飞蓬姑娘似乎满怀欣慰。

  “说真的，你对思齐的感情，我真的是没办法和你相提并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对他，真的是爱吗？”陆书羽突然反问道。

  “有···有什么区别？”飞蓬姑娘不太明白陆书羽说的话。

  “你当年在组织里的日子应该过得很苦吧，我想想，组织要把你们培训出来，想必下手并不轻，甚至会让你和朋友自相残杀···”陆书羽想到了复联里的黑寡妇。

  “组织只会选择最好的留下。”飞蓬姑娘想到那段黑暗的日子，忍不住叹气道。

  “而你遇到思齐之后，就像黎明时的那一道光，你黑暗的人生突然亮堂了起来，我想，后面支持你撑下去的，应该就是要找到思齐。”

  “你怎么会知道？”飞蓬姑娘感觉陆书羽好像看透她内心的想法一样。

  “因为···”我看的电视多呗。

  陆书羽在心中嘿嘿一笑道，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因为我之前溺水过，我知道在痛苦绝望之中，那只伸出来的手，就是当时最大的救赎。”

  “现在思齐过得好，你也是时候放下过去，好好为自己打算了，你对他的，根本不是爱，他是你人生中唯一的一道光，但是你却觉得自己伤害了他，所以你才愿意无条件地去为他付出一切。”

  “是吗？”飞蓬姑娘听到这里，觉得陆书羽的话犹如醍醐灌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会和思齐好好聊一下，看怎么避开你们组织的追杀，让你重新过上好日子，看在你对思齐这么好的份上，我衷心希望你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女人，不是一定要为男人而活的。”

  “我能做什么？”飞蓬姑娘忍不住苦笑道。

  “我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女性能做什么，但是在我那个时代的女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陆书羽随口说道。

  “什么是你那个时代？”飞蓬姑娘听不明白。

  “罢了，说了你也不明白，我会让思齐去安排的。”

  “殿下不一定会放过我的。”飞蓬姑娘知道孤图南行事一向果断狠辣，一定不会留下她这个活口的。

  “也是，图南兄不是什么好人。”陆书羽赞同地点点头。

  “你再说一次？”孤图南的声音，悠悠地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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