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拥有了天下无敌的力量，否则都要学会妥协，向规则妥协，向世界妥协，妥协本身，就是世界的一种规则。”杨无缺继续说道:“但你还要知道，妥协，是要有度的，无度的妥协就不再是妥协了，而是自甘堕落。”

  “学生明白了，已再无困惑。”沐长生郑重地行礼说道，他还意识到，杨无缺此时讲的，已经不再是书中空泛的道理，而是真正的为人处世之道。

  杨无缺微微点头，然后忽然神色郑重地问道:“让你买的那修行随笔，你买了吗？”

  沐长生见状，连忙取出那本修行随笔，同时疑惑地说道:“请恕学生眼拙，学生并未看出这本修行随笔有何特别。”

  沐长生在回来的路上没少看那本修行随笔，但其中的修行之理与他知晓的并无二致，他很疑惑杨无缺为何如此看中这本修行随笔，难道就因为作者是一名九境修士?

  直觉告诉沐长生，杨无缺不可能如此肤浅。

  杨无缺从沐长生手中接过那本修行随笔，并未着急回答沐长生的问题，而是低头翻开书页，快速浏览了一遍其中内容，确认书中内容并没什么改动，他才将书本合上，轻轻摩挲着封面，心中有些感叹，很多年前，他也有过一本这样的修行随笔。

  随后，杨无缺问向沐长生:“购买此书，你花了多少灵石?”

  “一千下品灵石。”沐长生如实回答道。

  “一千下品灵石。”杨无缺忽然笑了起来，除却笑声不大之外，杨无缺笑的很肆意，笑的让沐长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待杨无缺渐渐归于平静，他看到沐长生不解的神情，微笑说道:“我看此书，可价值千万上品灵石，而且还不是有灵石就能买到的。”

  千万上品灵石！

  沐长生被这个数字惊得目瞪口呆，即便按照最低的兑换比例，千万上品灵石也相当于千亿下品灵石，这真是一个让沐长生无法想象的数字。

  “怎么，不信?”杨无缺挑眉问道。

  “学生不敢不信，却又不知该怎么相信。”沐长生抱拳苦笑，如实说道。

  “哈。”杨无缺闻言再次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既疏解了心中多年的郁气，也笑那沙通摩，真当他说的那句“大道就在书中”，是随便说的吗？

  笑过之后，杨无缺将那本修行随笔还给了沐长生，问道:“你看一下，这本书正文部分，开头前两字是什么?”

  沐长生当即回答说道:“回禀先生，是‘肉身’二字。”

  不需要翻书去看，在回来的路上，沐长生已经看了数遍了，对于开篇内容记得很清楚。

  “你再看，书中结尾最后两字是什么?”杨无缺继续不慌不忙地说道。

  沐长生对此就记得不太清楚了，当即翻看了一眼，然后回答道:“是‘九变’二字。”

  “四字合起来怎么读？”杨无缺再次问道。

  “肉身九变。”沐长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沐长生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肉身九变，这名字听着怎么像是一门秘术啊。”沐长生正是想到了此处，再加上杨无缺之前说此书价值千万上品灵石，让他不禁更加怀疑了起来。

  “先生，此书之中，莫非记载了一门秘术?”沐长生直接问出了心中猜想。

  杨无缺并未直接回答沐长生的问题，而是平静地对沐长生说道:“就依刚才之法，先看前面两字，再看后面两字，如此两两拆分而看，你且先看上一遍。”

  沐长生闻言心中振奋，杨无缺所说的，恐怕就是解读这本修行随笔的方法了，看来此书的确有着特殊之处。

  紧接着，沐长生当即依言翻看了起来，将一个个字符，牢牢地印在脑海之中。

  一本修行随笔，洋洋洒洒十几万字，沐长生又是拆分而读，自然耗时更长，不知不觉间，天已微微亮起。

  杨无缺缓缓起身，并未打扰沐长生的翻书之声，而是轻轻走到了窗边，推开窗户，为教室送上一缕晨风。

  杨无缺轻倚在窗边，看着翻书的少年沐长生，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容。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一直埋头翻书的沐长生才终于抬起了头，眼睛之中布满了血丝，他已经看完了，而且，他已经将全部内容背下了，眼中的血丝便是他拼命记忆的证明。

  因为在解读的过程之中，沐长生就已经知道了，这本修行随笔中真的藏有一门秘术，术名，肉身九变！

  沐长生虽然从未修炼过秘术，但他仅从肉身九变秘术的描述中便能看出其极为不凡，而他一个炼气境的底层修士，本就很少有见到秘术的机会，如今得遇此等机缘，自然是要拼命记住，生怕错过。

  事实证明，沐长生的想法没错，在完全看过这门秘术之后，他才明白，这门秘术岂止是不凡啊，简直就是一条直通大道之巅的登天路。

  世间秘术共分为九品，肉身九变秘术中虽未具有说明品阶，但沐长生可以大概猜到这门秘术的品阶很可能已经达到了九品，因为按照秘术中的描述，此术若能修炼到肉身第九变的圆满之境，便可用肉身硬撼九境修士！

  沐长生抬头之后，第一时间起身，面向杨无缺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先生今日传道之恩，学生绝不敢忘。”

  “起来吧。”杨无缺坦然接受了这一个大礼，因为他比沐长生更清楚肉身九变这门秘术意味着什么。

  而后，杨无缺扶起沐长生，淡淡地说道:“秘术是有了，但不代表你的实力已经提升了，九界有句老话:境界才是根本。现在的你，即便是手握九界最强秘术，也连一个筑基境修士都敌不过。”

  “学生明白，学生必当戒骄戒躁，踏实修行。”沐长生恭敬地说道。

  “嗯。”杨无缺轻轻点头，然后将一枚玉简递给了沐长生，说道:“你先看看这枚玉简。”

  沐长生接过玉简，玉简之上刻有字曰:“我沐长生在此立誓，若是主动将于道灵前辈所着修行随笔中的秘密告知他人，必当形神俱灭。”

  形神俱灭！看到这四个字眼，沐长生眼中的瞳孔微缩，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这四个字实在是太有震慑力了。

  沐长生明白，这应该是杨无缺提前为他撰写的心魔大誓誓文，传说各大势力都有先传秘术后立心魔大誓的传统，以免秘术外泄，沐长生对此很是理解。

  不过，沐长生面色有些尴尬地说道:“学生愿意立下此誓，只是，学生并不知道该怎么立心魔大誓。”

  关于心魔大誓，沐长生也只是有所耳闻罢了，他小小年纪的，正常也用不到，自然不清楚具体该怎么立誓。

  “我来教你。”杨无缺温和地说道:“先刺破手指，用鲜血将这誓文写下一遍。”

  沐长生依言照做，将誓文写在了一张纸上。

  待沐长生写好之后，杨无缺伸出一指，指向那张血纸，只见纸上的血文被他凭空剥离了出来，然后那些血文又被杨无缺送入了沐长生丹田之中，最后，血文完全融入沐长生的丹田，就此消失不见了。

  “心魔大誓已成。”杨无缺提醒说道。

  “这就是心魔大誓吗？”沐长生握了握拳头，感觉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心魔大誓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日后说话，当慎言。”杨无缺再次提醒道。

  “学生明白。”沐长生连忙说道，这可是事关自己的小命，若是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心魔反噬而死，那死的也太冤了。

  另外，沐长生也能看出，杨无缺撰写的誓言很严谨，只要他不主动把秘密说出口，自然不会有事，就算是万一被人下了手段，在不自知地情况下被动说出秘密，也不会受到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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