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霍青从哪里摸出来一根麻花状，两个手指粗的藤条，她走到人群中，精准找到一个嬉皮笑脸的模仿者，毫不留情的一藤条下去。

  那人便痛苦地嚎叫一声，头上冷汗涔涔，但对上霍青冷漠的眼睛，他只能坚挺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其他人见此情景，不敢怠慢，急忙跟着霍青的口令继续练习：

  “三挺三收一睁一顶：‘三挺’指挺颈、挺胸、挺腿；‘三收’指收下颌、收腹、收臀；一睁眼要睁大，并直视前向方；‘一顶’就是头要向上顶。”

  霍青不断重复，然后让所有人背诵口诀，一遍背，一边检查自己的标准情况，所有人都积极纠正自身问题。因为如果是霍青来纠正，那便是哪里出问题，哪里吃藤条。

  4个小时，中途休息5次，众人被折腾一上午，终于让队伍初具雏形，虽然和现代高中生军训队伍都比不得，但粗略一看，也算精神。

  只不过一到中午放饭，所有人哀嚎连天，如霜打的丧尸一般，往食堂走去。

  “我的老天，虽然这没有种地最累的时候累，但我从来没觉得站着这么磨人的！”瘦猴拖着两条腿走路，叫苦不迭。

  被李旋风扶着的李大实附和：“这样搞，还不如回去种地轻松，主要是一动不能动，又不是泥人，不让人动难受得慌！”

  “这……霍老大这个训法，我也从来没见过，不过总有她的道理就是。”李旋风回复，他自己倒精神抖擞，还能左手扶一个李家村兄弟，右手拉一个瘦猴。

  旁边的李大壮一脸艳羡，道：“你们几个没事人一般，我要是底子像你们这样就好了。”

  李旋风和李旺家兄弟闻言，笑着谦虚几句。

  三三两两到食堂门口，就已经闻到久违的肉香气，香味如同有了实质的丝带，飘扬在空气中，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尤其被抓几个月的汉子们，一闻到这个味，瞬间疲劳尽失，口水泛滥。

  “有肉吃！还真有肉！”

  “快走快走！后头的吃不着哩！”

  也没人抱怨训练辛苦了，伸长脖子，一个个地加快脚步，催促着前面的人快些。

  说是食堂，其实就两间小屋子，前面的放桌椅，后头做厨房。根本就容不下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可想而知，之前的土匪们也是有地位的人坐里头吃饭，没座位的站在屋檐下或者直接露天吃。

  现在已经不给其他人做饭吃了，留在玄凤寨的人每天就发一顿的粮食，让她们自行开火。

  食堂专门用来给治安队开餐，但一百出头的人一伙涌进来，还是差点没把里头挤爆，一时间又是一通你推我搡，骂骂咧咧，分拣不清。

  李旋风几人及时站出来，让大家先来后到排好队。多数是老实人，皆本本分分排进队伍，等待发放。

  李大嫂站在两个硕大的木桶后头，一个桶里头装着沾着猪油闪光发亮的白菜，汤水很少，只清清爽爽一大桶。另外一个桶里头是堆成小山的猪肉炖粉条，肉片扎扎实实占一半之多，粉条吸收鲜美的肉汁，格外柔嫩爽口，撒上些许葱花点缀，只看得人食指大动。

  她两手分别拿着一个木质大勺，左右开弓，每个菜给每人各舀上满满一大勺，喜得人眉开眼笑。

  “各位乡亲！尽管吃饱！打完菜，还可以领几个粗面馒头，一碗冬瓜肉汤。”李大嫂笑着指向旁边三大筐馒头，两大桶冒着丝丝热气的冬瓜汤。

  众人一看，眼神一亮，都决心偷偷多拿几个，吃不了兜着走也好啊！

  没想到又听这膀大腰圆的嫂子高声强调：“霍老大说了，只一条，不许浪费！不许带走！如有违反者，取消下一天的饭食！”

  众人听罢，只好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继续排队打菜，再到旁边篮子里头拿上自己饭量的馒头，配上一碗香气四溢的冬瓜肉汤，不能多拿的惋惜被平复，又是满满的喜悦。

  队伍走完三分之一，中间仍然传来一阵骚乱。

  “你干什么！”一个年轻姑娘一张小脸此时怒不可遏，对着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呵斥道。

  “小慧！我没事的。”阿莲秀美的脸上露出焦急，语气中还夹杂着恳求，扯着小慧的衣袖，不让她为自己出头。

  “阿莲，这个臭男人居然居然……”在众人的注视下，小慧涨红了脸，吞吞吐吐半天没说出来。

  没想到那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气焰更嚣张，粗着嗓门喊：“干嘛？你们还排不排队啊？你们不吃我们还要吃呢？不吃到一边儿去！”

  阿莲正想说继续排队，小慧已经双目喷火，咬牙切齿地说道：“刚才你碰到阿莲就是故意的！你赔礼道歉！”

  男人看着阿莲那涨红的脸，嘿嘿一笑道：“排队难免磕磕碰碰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碰一下少块肉啊，你以为我愿意碰你们，少往自己脸上添金，你们是什么千金小姐不成？”

  众人这下明白一二内情，排队的时候人太多，那男人借机在前面小姑娘身上揩油呢。

  有个男人在旁边不怀好意地和稀泥：“算了算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们俩小姑娘别这么斤斤计较。”

  那男人见有人帮腔，更加洋洋得意，猪舌头一般的嘴唇一张一合骂着：“又不是是什么良家妇女，被鲜卑人骑那么多次，我们摸一下摸不得？”

  小慧看他不仅耍无赖，还更加羞辱她们，面色涨红，怒不可遏地抬起手甩了一巴掌在男人脸上。

  一时四下皆惊，小慧自己都看着自己手愣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女人落这么大一个面子，这让那男人瞬间如发狂的蛮牛，蒲扇一般大的手毫不费力地揪住小慧的发髻，骂道：“贱人！今天不让你知道知道男人的厉害，老子不姓陈！”

  说着，怒气冲冲地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对着小慧面门砸去。

  变故发生太快，阿莲眼睁睁看着他对好姐妹动粗，她心急如焚，反应过来想扑过去时，已经来不及。

  小慧头发被揪住，如小鸡仔般动弹不得，见硕大的拳头即将落下，已经骇得脑袋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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