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十分钟就没事了！”

  “谢谢！”

  “没事，大家同舟共济。”

  众人看向关小岐的眼神温柔了许多，在这种时刻，一个医生显然是受欢迎的。

  大家把食品搬了下来。

  然后一起祈祷。

  关小岐和红桃看着他们祈祷，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像哪个神灵祈祷，爱丽丝这次没有去窗户边，而是坐在火堆边上发呆，似乎情绪不太好。

  她用手摸着自己身上，比画着被激光割裂的路径。

  但是又很茫然，似乎记不住了，不太明白为何这些地方这么痒，真是奇怪。

  除了痒，还有一点恐慌。

  等大家祈祷完，大家开始吃东西，关小岐拉着红桃也坐到了火堆边，两个人也加入其中。

  关小岐记忆里自己刚刚吃过，所以一点也不饿，看着红桃小口的抿了一口水，忍不住微微一笑。

  他也小口地抿了一口水，咬了一小口面包。

  他有点理解，为啥其他人都大口地吃东西，红桃却一点都不想吃的原因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反反复复吃过多少面包。

  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教堂又晃动起来，空间碎片出现了破裂。

  所有人都很惊慌，红桃偷看了关小岐一眼，发现关小岐现在已经毫无反应，正在看向爱丽丝。

  爱丽丝的状态很奇怪，她也没什么反应，就是茫然地看着屋顶。

  瑞克叹口气，又把所有人召集了过来，问大家有什么想法。

  最后，大家再一次看向了爱丽丝。

  “我....我觉得.....”

  爱丽丝吞吞吐吐，非常犹豫，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她表态。

  她的脸色很难看：“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我们还是守在这里，等待变化吧。”

  秃头老男人，还有其他几个难民一起鼓掌，连道：“没错，外面太危险，还是守在教堂里才最安全。”

  瑞克听到这个结论，显然极为失望，同样感到失望的还有蕾恩，詹姆斯等几个战士。

  他们负责每天去外面获取补给，最知道补给已经越来越难，守在这里，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但如果爱丽丝不愿意出去，那冲出去的可能性，就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所有大家都沉默了。

  瑞克叹了一口气，不太理解爱丽丝的这个选择，他有点认命了，能活一天算一天吧，情绪极为低落。

  红桃又坐回了神台的下边，关小岐跟着过去，小声问：“咦，你不是说这里是记忆碎片吗？怎么选择会不一样？”

  红桃嘿嘿一笑：“傻哥哥，你不知道吧，这是一个执念，是一个活下去的执念，所以这个记忆碎片会有很多变化，不是固定的记忆。”

  关小岐想了想，发现从逻辑上理解不了这个问题。

  除非当这里是一个梦，梦就完全可以不讲逻辑。

  否则，一般来说，记忆就是记忆，怎么还会变化？

  我今天记得昨天去看电影了，难道过了一会儿，记忆就产生了变化？变成昨天去打球了？

  这不科学！

  关小岐愁眉苦脸。

  红桃鄙视道：“你又陷在逻辑里不可自拔，可是谁告诉你在这个世界里，逻辑就是真的？”

  见关小岐不开窍，红桃变成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老师：“你以前也穿越过很多时空，你改变了很多历史，对不对？可是，历史不就是记忆吗？和记忆有何区别？”

  “啊？”

  关小岐想了想，自己确实进入过很多时空门，回到过去，并且改变了很多历史。

  可是历史能改变吗？

  我能杀死过去的自己，让现在的自己消失吗？

  关小岐就觉得大脑里一团乱麻。

  这也是无数科学家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蠢！”

  红桃鄙视地看着关小岐。

  被小姑娘嘲讽了，关小岐也不生气，虚心求教：“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逻辑只在你的视野范围之内！”

  “逻辑只取决于观察者的位置！”

  小姑娘先抛出两个定义，知道关小岐不可能理解，这才继续耐心地讲解下去。

  “这个世界有时候讲逻辑，有时候又不讲逻辑，取决于你的目光注视着哪里？”

  “你是局中人，就发现到处都遵守逻辑，当你从局中跳出来，就发现原来的逻辑本身就是个屁，但是你又会进入另一个逻辑循环，如此连绵往复。”

  “历史就是共同的记忆，它不是虚幻，你改变的历史，也许不是时空，而是集体的记忆。”

  “在你的视野里，才有逻辑！”

  小姑娘随口说着很多奇奇怪怪的话。

  似乎和魔罗说的不一样，但似乎，又挺一致的。

  关小岐想得入神，有点发呆，小姑娘还在继续讲解。

  “世界是一个草台班子，大家都在一个胶卷里，播放胶卷的时候，里面的故事是有顺序的，里面的故事也是有历史和逻辑的。

  可你一旦从胶卷里跳出来，你才会发现，胶片里所有的故事和逻辑是如此可笑，你可以随意地变更播放顺序，甚至可以修改每一个胶片的内容。

  这就是改变了历史。

  当你还在胶片中的时候，你是做不到的，但是当你离开胶片，改变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

  所以一切穿越，不过是改变了观察者的顺序，或者你也可以抹去或者修改了一些胶片，整个故事就改了，历史就改变了，或者说，集体意识被修改了，这并不是什么玄妙的事情。”

  小姑娘有点激动，说话很大声。

  火堆边很多人都听见了，一起大笑：“这小姑娘的精神病越来越严重了。”

  爱丽丝没笑，她盯着房顶发呆。

  关小岐也没笑，他在消化小姑娘话里面的所有含义。

  当你从历史的长河里跳出来，当你不把自己当成历史长河里的人物的时候，你会发现，历史的长河不过就是一个长长的立体胶圈，一个群体的记忆。

  你当然可以修改，甚至可以回到过去和未来。

  似乎不难！

  这一切的前提。

  你得从这个世界里跳出来，在更高的维度，去看这个世界，才能看到，而当你还是胶片里的虚幻影像时，你注定一无所知，注定看不见整张胶片，更提不上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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