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烟在皇帝的旁边坐下。皇帝坐在地上，苏锦烟也坐在地上。

小太监把龙床上的新宠扛走了。

皇帝在宠幸她之前吃了丹药，为了证明自己雄风不倒，拼了命的折腾新宠妃。可惜那宠妃的年纪比苏锦烟还小，又是刚入宫的，差点没死在床上。如今昏迷不醒，倒是不幸中的大幸。毕竟知道得太多，她的小命就没有那么安全了。

“父皇，先有慈父，才有孝子。你不慈，怎么指望我孝呢？”苏锦烟说道，“作为一国之君，你坐在那龙椅上注定是孤家寡人。你不相信妻子，不相信儿女，我能理解。可是，你是天下之主，可以没有小爱，怎么可能没有大爱？这段时间你杀的无辜女子还少吗？那些女子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因为你的贪婪妄想，就这样送了性命。父皇，你午夜梦回的时候没有梦见她们吗？你吃了她们的血，她们没有找你索命吗？”

“闭嘴！闭嘴！”皇帝发狂地扑过来。

苏锦烟抓住他的手臂：“瞧，就算吃了这么多丹药，你还是比不过我。我毕竟年轻，你老了。”

“我不会把皇位传给你。我马上叫禁军进来，让他们把你这个乱臣贼子射杀在皇宫里。”

“那你叫吧！”苏锦烟松开他的手，淡淡地说道。“只要你能叫他们进来，我就束手就擒。”

皇宫。禁卫军统领看着突然出现的杀手，再看冯裕带着心腹也在其中，沉声说道：“冯将军，你想造反吗？”

“老陈，我这是在救你。”冯裕说道，“你要效忠的主子不该是那样贪婪凶残的人，你在助纣为虐知道吗？还有那些人……他们是平王的余孽，每个人的手里都沾了不少人命。他们刺杀过太子，是我一直在找的刺客，所以我不能留他们的性命。”

禁卫军本是保卫皇宫的军队。然而此时，在专业的杀手面前，这些人毫无反抗的能力。哪怕是平王的那些余党，他们也扛不住职业杀手的单方面虐杀。

冯裕带着亲兵控制住了禁卫军。

他看向对面的方向，在那边的墙头上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白子墨，另一个是暗阁阁主。

暗阁阁主戴着面具，整个人如开锋的利剑，杀气腾腾的。

“当初你救下我，让我去成立一个情报组织，我就在想这个文官真有意思。现在看来，你早就料到会有今日吧？”

“那倒没有。”白子墨淡道，“我再聪明，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只是清楚笔墨纸砚只能对君子讲理，刀剑可以对付小人。”

“暗阁目前有杀手三千人。只要你一声令下，改朝换代都可以。你真的只是甘心做个小官？”

“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白子墨说道，“皇位不好坐，与其坐得名不正言不顺，还不如老老实实当我的权臣。”

“权臣？你就那么相信你遇见的人不会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白子墨弹了一下暗阁阁主的面具：“年纪轻轻的，不要故作深沉。”

他才不稀罕当什么皇帝。不过，要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是可以的。

在这一夜，整个皇宫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禁卫军又如何，不过是为了生存努力活着的普通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断不会白白送掉性命。

白子墨身子一跃，朝着某个宫殿走去。

在宫殿里，苍老的昏君开始药效发作了。他刚才叫了许久，没有半个人影进来。那一刻他知道了，这个逆子是有备而来。

他安排了禁卫军天天轮值，在禁卫军之中还掺杂了平王留下的精锐。那些精锐都是按杀手的方法培训的，所以个个都中了毒，非常好控制。可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出现。他明白自己失策了，今天怕是要栽在这个小辈的手里了。

“太子，皇儿……”皇帝拉住苏锦烟的衣角。“你向来温和良善，莫不是被奸人蒙蔽了？皇儿，我是你的父亲，你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对不对？你想要皇位，父皇传给你就是了。父皇还不想死，你快传太医来救朕。”

“那些被你祸害的少女也求过你吧？”苏锦烟说道，“同样是人命，为什么她们哭着说不想死的时候你就不能大发慈悲呢？”

“他们都是贱民，怎么能与父皇相提并论？皇儿，你不喜欢父皇这样，父皇以后改就是了。你快宣太医来救朕。”

“父皇，你知道吗？我犹豫了很久。你是我的父亲，不管你疼不疼我，我都是你的孩子。可是，当那些被你祸害的女子名单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最后那点犹豫消失了。我不稀罕那个皇位，更不想沾着自己父亲的血坐上那个位置。然而，你做的那些事情让我知道，我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坐上那个位置，要不然还有更多无辜的人被你祸害。父皇，为了更多人的性命，儿臣愿意做这个沾满血腥的人。”

“你放心。那些给你炼丹的道士都不会有好下场。你还不知道吗？那些道士都是假的，他们炼制的丹药本来就是有毒的傀儡丹。为首的人你也认识，就是定安侯府的宋承泽。宋承泽易容了，变成道士来给你炼丹。就算我不动手，你也活不了几天。”

白子墨推门进来，看着趴在地上痛苦喘气的皇帝，对苏锦烟说道：“殿下，你先走吧，这里交给我。”

“我想陪他到最后一程。”苏锦烟淡道。

“逆贼！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皇帝抓着苏锦烟的衣角，表情狰狞痛苦，嘴角流出鲜血。“啊……啊……我不想死……”

“皇上中了丹药，驾崩了。”苏锦烟淡道，“来人，马上把这个消息传下去，敲响丧钟。”

白子墨在旁边说道：“那些道士已经被控制住了。你放心，我们早在动手之前就监视住了他们，他们都得为那些无辜的女子陪葬。”

苏锦烟抹了一下皇帝的眼睛，让他原本睁着的眼睛闭上了。

“你先离开吧，要不然无法解释你怎么会在宫里。其他事情明天再说。你也辛苦一夜了，回去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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